东晋风流之褚太后(50)

作者: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褚蒜子、司马岳、谢安、桓温 ┃ 配角:王导、王羲之、庾翼、司马衍 ┃东晋褚太后,群像 立意:通过褚太后,描画东晋时代,刻画桓温、谢安、王羲之、郗超等风流人物。这真的不是褚蒜子想要的生活啊......原先爱过的、人畜无害的桓温变成了最大BOSS,想逼宫当皇帝,爱她至深的皇帝老公司马岳撒手人寰,留给她不到两岁的孩子和一个破碎江山,幸好,她母家还有个从舅:风流无双的谢安。点击展开

褚蒜子停下脚步,她的目光变得很温柔,心也软成一片,伸出手,摸了摸司马聃的头发,慈爱道:“聃儿真乖。”

“可惜,他却看不到了。”褚蒜子长睫低垂,遮住眼中浮起的黯然,暗想,“再过两年,聃儿大婚,就可以亲政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士族女子,也要慢慢地给聃儿相看起来。听闻何充的侄女不错,哪时候倒要好好看一看……”

两年多后的正月初一。

太极殿上,众臣身穿朝服,神色严肃,却又掩不住眼中的热切激动。忽听鼓乐齐鸣,众臣一阵骚动,纷纷往殿门望去,只见司马聃头戴九寸通天冠,身着绛纱袍,在内侍的引导下,从殿门徐徐而来,冠前的金博山颜,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的,反射着明亮的光。

看着儿子越走越近,褚蒜子只觉得眼眶发酸,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上阶梯,朝她行跪拜大礼,“母后。”

“聃儿。”她只说了这么一句,热泪便潸然而下。她急忙抽出手帕,拭了拭泪,“快起来。”

这日,是司马聃成人加冠的日子。按周礼,男子二十加冠,但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譬如,传闻中,周成王便是十五岁加冠。司马聃这年虚岁十五,加冠后,便去太庙拜见父亲神位,然后才临御太极殿。

司马聃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坐在了御座上。

褚蒜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宣诏。”

内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诏书,宣读道:“昔日遭受不幸,皇帝尚在幼年,百官遵前朝之例,劝吾摄政。为了社稷之重,吾勉力听从众议。凭借祖宗保佑,群臣辅佐,如今皇帝成年加冠,应当亲理朝政。如今吾归还政事,一切依照旧典。”

群臣早已叩拜在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褚太后贤明,但垂帘实在是不得已之举,如今皇帝长大成人,太后自当归政。

在这山呼海啸般的祝祷中,褚蒜子深深地看了儿子背影一眼,站了起来,在内侍、宫女的簇拥下,退出太极殿。

出了殿门,冷意扑面而来,褚蒜子拢了拢衣襟,脸上露出了微笑,“升平,这个年号好啊。”

一旁的宫女笑道:“太后,正是呢。四海升平,是个好兆头。”

褚蒜子由衷地笑道:“但愿如此。”过去的十二年,她一边抚育幼子,一边操劳国事,不记得多少次,因为国事,她辗转难眠,或者因为一封紧急战报,被内侍从梦中叫醒……如今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她回头看了看太极殿,以后,这一切,便都落在了儿子肩上。不知道他,能不能担起这个担子?

过了式乾殿,便是显阳殿,再往东面一拐,便是崇德宫。年前,褚蒜子便已从显阳殿移居崇德宫。显阳殿是皇后正殿,不久,聃儿便要大婚了。

入了崇德宫,太后寝殿内的一角,放置着淡青梅瓶,瓶中插着一枝红梅,正傲然绽放。

在这淡淡的梅香中,褚蒜子铺开纸,亲笔写下一封手诏,“……如今皇帝加冠,但四海并未一统。五胡叛逆,豺狼当路;徭役不止,百姓困苦。愿诸君子思量筹谋,戮力一心,辅翼幼主,匡救不足。未亡人永归别宫,以终晚年。仰思家国,故以此托怀。”

写完手诏,褚蒜子吩咐内侍,前去太极殿宣读。

终于闲下来了。以后,她便如平常士族的主母一般,管理家事,闲来练练书法,如果有什么巧思,让御厨房试做新点心……

褚蒜子斜倚榻上,嘴角上扬,露出了闲适的笑容。

第四十九章

十四年后,东晋太和六年十一月。

“走,去佛堂吧。”褚蒜子站了起来,内侍急忙上前搀扶,几个宫女尾随其后。一行人出了太极殿西堂,朝后面的崇德宫走去。

“这几日,建康有何新鲜事?”

内侍看了看褚蒜子的脸色,犹豫道:“太后……”

“怎么了?”

内侍吞了口唾沫,艰难道:“太后,奴婢听闻,城中有甚多流言,说,说陛下的三个皇子,不是……”

“嗯?”

“说陛下有痿疾,如今的三个皇子,不是陛下的血脉,而是陛下宠信的相龙、计好等人之子……”

“什么?!”

褚蒜子停住脚步,睁大双目,瞪着内侍,内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太后,奴婢不敢撒谎……”

褚蒜子惊疑不定,面色最后变得苍白,终于冷笑道:“你不敢,自有人敢……”

片刻后,她的面色恢复如常,继续朝崇德宫行去。崇德宫的一角,早在独子司马聃于升平五年,也就是十年前薨逝后,便布置成一间佛堂,而褚蒜子也昄依佛教。

入了佛堂,褚蒜子跪在佛像前的拜垫上,在檀香的香气中,微阖双目,手指也无意识地转动着沉香念珠串。往日,她总能在这香气中放空心思,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当年,欢欢喜喜地为聃儿操持大婚,然后归政,原以为终于完成了先帝司马岳的嘱托,能在崇德宫颐养天年,不料,司马聃亲政五年后,便如同他伯父、父亲一般,早早去世。

那一刻,她恨不得跟随司马聃而去。他还不到二十岁啊!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夫君司马岳早早去世,留她一个人千辛万苦地带大聃儿。而聃儿又……

虽然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褚蒜子的眼角还是湿润了。

聃儿去世后,群臣请立聃儿的堂兄,也就是晋成帝司马衍的长子,司马丕为帝。不料,司马丕沉迷修仙,在位仅仅三年,便因服食“仙丹”中毒,不能理政,于是,群臣请褚蒜子再度垂帘。

一年后,司马丕因中毒过深,撒手人寰,谥号为“哀”。群臣再请立司马衍次子,司马丕亲弟,二十三岁的琅琊王司马奕为帝。或者,出于对新帝品行的考察,又或者,群臣不想再次动摇朝中的格局,这次,无人上表请求褚太后撤帘归政。

如今司马奕已在位六年,不料,京都中竟然传出这种流言。

“莫非是他……?”褚蒜子的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

皇帝的三个儿子,并非皇帝血脉的流言,传遍了建康的大街小巷,酒肆食坊,自然也传入了高门大户。

一辆牛车,于傍晚时分,咿咿呀呀地停在了乌衣巷谢府侧门前。

“郎君,王侍中来访。”家仆前来禀告。

“是文度吗?快请。”谢安放下手中的书卷,脸上波澜不惊,他早料到,这几日,王坦之必定前来。

当年,堂兄谢尚、长兄谢奕先后去世,而四弟谢万因为在北伐中进退失据,大败,被朝廷贬为庶人,谢家再也无人支撑。四十岁的谢安终于决定出仕,先在桓温帐下担任司马,一年后,因为谢万病逝,谢安以奔丧为名,辞去司马之职,后来出任吴兴太守,侍中,如今任吏部尚书之职。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王坦之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安石,京中的流言你可听说了?”

随着语声,王坦之已大步走入书房,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自然,坐。”谢安点点头。

“京中为何忽然有如此流言?”王坦之坐了下来,“陛下的长子都好几岁了。”

谢安淡淡一笑,“文度,你应该知道,废立最能彰显大臣权威。”

“废立?”王坦之睁大了眼,“你是说……?”

谢安点点头,“自然是他。”

“不会吧……”王坦之沉吟道:“两年前,他北伐失败,惨败于慕容垂之手,折损了三万余人,时望大损,又怎敢行废立之举?”

“正是因为桓元子北伐失败,时望大损,才要行废立之举。”谢安徐徐道,“不如此,无法威慑朝廷。桓温今年有六十岁了吧?在他看,时不我待。此事,只怕出自郗嘉宾的手笔。”

两年前,桓温北伐燕国失败,却让朝廷松了口气,众人皆知,如若桓温真的平定燕国,收复故土,挟此不世之功,只怕他回朝之日,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王坦之皱眉道:“郗超?安石,如那桓温果真废立皇帝,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谢安沉默了片刻,才道:“即使废立皇帝,也依旧是司马氏的天下……”

数日后,桓温将百官召集到朝堂,商议废立之事。褚蒜子坐在帘后,无人能看到她的脸色,司马奕则面色灰白,委顿在御座上。众官员均面露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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