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风流之褚太后(17)

作者: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褚蒜子、司马岳、谢安、桓温 ┃ 配角:王导、王羲之、庾翼、司马衍 ┃东晋褚太后,群像 立意:通过褚太后,描画东晋时代,刻画桓温、谢安、王羲之、郗超等风流人物。这真的不是褚蒜子想要的生活啊......原先爱过的、人畜无害的桓温变成了最大BOSS,想逼宫当皇帝,爱她至深的皇帝老公司马岳撒手人寰,留给她不到两岁的孩子和一个破碎江山,幸好,她母家还有个从舅:风流无双的谢安。点击展开

“嗯。”谢真石点头道:“那你赶快回去。如果还是不舒服,要告诉阿母。”说完,便唤过玉砚,吩咐她扶女郎回房,好生照料。

玉砚搀扶着褚蒜子回到寝房,担心道:“女郎……”她刚刚在厅中服侍,也听到了家主与主母的谈话,自然明了褚蒜子的心事。

褚蒜子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哎。”玉砚答应一声,“我就侯在外面。女郎有事叫我。”她轻轻地走了出去,只听“咔哒”一声,门轻轻地关上了。

褚蒜子这才倒在榻上,将脸埋在了枕上。她不觉得自己在哭,但不一会儿,刺绣着灼灼海棠花的丝缎枕面却湿了一片。她翻过身,用手拭泪,掌心却痛了起来。她睁开模糊的泪眼,只见掌心处有几处红痕,原来先前就被指甲扎破了。

好痛。

为何,为何?为何都已经谋划好了,一切也都顺利,陛下却突然横插一脚,要将公主许配给他?命运待她,为何如此不公?

桓郎君……

他那矫健的身姿,英武的面容,侃侃而谈时的意气风发,注视着她时,那从眼中满溢而出的温柔,这一切,将再也不会属于她,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好痛。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要不,她现在就去找桓郎君,或许有办法的!褚蒜子霍然从榻上坐起,站了起来,往外迈出一步,却又颓然坐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让陛下改变心意?私奔?抗旨?父亲说,“尚主的诏令已经拟好了,明日一起发下。”

私奔会让褚氏丢尽颜面,抗旨更不可取。她又何德何能,能改变陛下的主意?

忽然,她想到了玉砚的话……这几日,都没看到桓郎君呢……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这也是他这几日,并未在路上“偶遇”她的原因?

脑中念头纷至沓来,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否定一个,互相杀伐,互相倾覆,褚蒜子抱着头,倒在榻上。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只是天刚蒙蒙亮,便从浅眠中醒了过来,全身乏力,头晕目眩。

第二日,皇帝诏令,万宁县男桓温尚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出任琅琊内史。

十余日后,玉砚看着喝着清粥的褚蒜子,道:“女郎,你好些了吗?”

褚蒜子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道:“嗯。好些天未去卫夫人处了,今日便去吧。”

玉砚有些犹豫,“女郎,你真的可以吗?”

褚蒜子微笑道:“我好多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这些天,一直称病未去,卫夫人还打发人来看我,再不去,只怕她更要担心了。”

玉砚暗想,“女郎出去散散心也好。”便收拾起来。

如往常一样来到卫夫人的书室,卫夫人还没来,却见司郎君已经到了。这次,他不像以往那样掩饰,关切从他的双眼中满溢而出。他为何这样看着她?难道他察觉了吗?他是在怜悯她吗?

强打精神听卫夫人讲课,然后练习书法,提起笔,强迫自己专注,笔尖划过纸面,墨迹一点一点落在纸上,氤氲开来,一笔一划,横竖弯钩,仿佛暂时得到了心灵的宁静。

下课之后,牛车出了乌衣巷,转上朱雀桥,玉砚掀开后帘一看,道:“司郎君的车,又跟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又道:“天阴了,只怕要下雨。”

褚蒜子不置可否,粼粼车声中,牛车过了朱雀桥,到了青溪。

玉砚忽然惊呼道:“桓郎君?”

第十六章

褚蒜子霍然抬头,只见在他们以往常常“偶遇”处,立着一名男子,正是桓温。

褚氏牛车停了下来,桓温走近牛车,拱手道:“女郎。”

褚蒜子仔细打量着他,见他面容颇有些憔悴,下巴有些青,新长出的胡茬没修干净,点头道:“桓郎君。”

桓温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最后说道:“对不起。”

褚蒜子惨然一笑,道:“我……不怪你。只能说,天意弄人。”

桓温紧握双拳,喉结上下滚动,心中在呐喊,不,你不知道!其实我当时是可以选择的,但我却,终究弃了你。是我懦弱,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褚蒜子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我听闻,公主下降之日已经定下了?”

桓温道:“是,就在下个月。”南康长公主已年近二十,皇帝希望她尽快出嫁。

褚蒜子叹了口气,道:“桓郎君,既然如此,今日是我们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以后你……莫要再来了。”

“我知道。”桓温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氤氲着江南烟雨的杏眼中,似乎弥漫着朦胧的水雾,那平时粉嫩如海棠花的唇瓣,也有些苍白。他贪婪地盯着她,要把这一张面容,死死地刻在心上。

“那,你保重。”说着,褚蒜子便要放下车帘,却听桓温道:“等等。”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描金漆盒,递给褚蒜子道:“这里面是块玉佩。以后女郎若有事,需要我,那么只需使人拿玉佩给我,我……万死不辞。”

褚蒜子犹豫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接过盒子,放下车帘。玉砚敲了敲车壁,牛车缓缓地驶动起来。

“他走了。”玉砚放下车后帘。

“终究是要走的。”她摩挲着手中的盒子,盒子犹带着桓郎君的体温,视线又一次模糊了。她轻轻道:“停车。”

牛车停了下来,停在了青溪之侧。褚蒜子下了牛车,向前走了几步,抚上了溪畔的垂柳。柳树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千万条光秃秃的柳枝在寒风中飞舞。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柳树粗糙的树干,眼睛无意识地望着溪水的冷冷波光。

玉砚担心地看了看褚蒜子,又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更加阴沉了,浓云在天上堆积翻滚,如泼墨一般,只怕马上要下雨了。

她正这么想着,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玉砚急忙上前几步,道:“女郎,我们上车吧。”

褚蒜子却置若罔闻。她仰首望天,雨点打在她脸上,微微有些疼,却分散了她别处的疼痛,见了桓温后,一直尽力压抑着的泪水,也终于肆无忌惮地顺着雨水流了下来。仅仅片刻功夫,两人身上便都湿了。

玉砚便要折回牛车拿雨具,她转过身,才刚走出两步,却见不远处有人撑着油纸伞急急走了过来。瞧上去,那人的身形很是熟悉,不就是司郎君吗?

司马岳已经快步走到褚蒜子身前,默默地将油纸伞撑到了她头上。大雨哗哗地下着,青溪上溅起一片迷迷蒙蒙的水雾,远处有几个行人在雨中奔跑,急着找地方避雨。除了噼噼啪啪的雨声,除了那冰冷晶莹的帘幕,似乎一切都变得遥远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油纸伞撑起的小小一方天地。

片刻之后,褚蒜子才意识到自己头顶上的伞,她的视线缓缓凝聚了,落在那握着伞的手上。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顺着那手,她缓缓抬头,看到了司马岳。

那张俊秀的脸上,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内敛,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痛惜和关切,他的眼波温柔如水,稍显褐色的眸子如琉璃般的纯净,却又仿佛藏着隐痛,就这么直直地,不闪不避地看着她。

“司郎君……”褚蒜子喃喃道。

“女郎,雨大了,回车上去吧。”司马岳刚说完,便扭过头,打了个喷嚏。褚蒜子这才注意到,司马岳将伞打得很靠前,把她遮得密密实实的,他自己的后背却全部暴露在雨水中。

意识到这一点,褚蒜子点了点头,“好。”

司马岳撑着伞,护着褚蒜子回到车上,玉砚也跟着上了车,看着全身上下都湿了一片的褚蒜子,皱着眉头,发愁道:“这下,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说完,她打了个寒噤,她比褚蒜子更糟,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司马岳道:“如果女郎不嫌弃的话,可先到我府中暂歇,把湿了的衣服烘干了,再回府也不迟。”他顿了顿,又道:“贵府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应该耽搁不了太多时间。”

褚蒜子沉吟了片刻,道:“那就叨扰司郎君了。”

司马岳点头道:“那好,我在前面领路。”说完,便转身向后面的牛车走去,走了几步,又打了个喷嚏。

两辆牛车,一前一后,沿着青溪向北,经过褚府所在的青溪巷口,又转了几条巷道,在一座府邸的侧门处,侧门的守卫见到牛车,早就开了门,两辆牛车直入侧门,到了中庭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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