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乱长安(5)

作者:林轼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司马邺 ┃ 配角:杨清 ┃ 其它:末代皇帝司马邺的爱情传奇 立意:天道无常,真爱无价 从蓝田古道,到平阳皇宫;从秦王殿下,到亡国之君。他和她执手扶将,彼此守望。然大厦终倾,无力回天……点击展开

阎鼎见殷循主动请缨,顿时大喜,对司马邺道:“殿下请节哀,身负世祖武皇帝(司马炎)血脉,此去长安,殿下务必以国事为重,重整山河,一血此恨!”

说罢,他令残卒将匪首、乱兵枭首,再次启程前往蓝田。

殷循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痕、眼神却透着坚毅的司马邺登上破败的牛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徐徐随车而行。

稀稀拉拉的队伍也沉默着,前往蓝田。

半晌,司马邺从车里探出头来,问道:“殷小兄,四年不见,我已经长高大了不少,为何你却没什么变化?”

“家师是终南山的一位炼气士。我十 岁那年,为了修习更高深的法门,家师封闭了我的骨穴,从那以后我就已经不再长大了。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殷循苦笑道,语气中却含着几分辛酸。

司马邺未听出殷循言语中的辛酸,回想起刚刚殷循高深莫测额身法,也不疑有他,又问道:“蒙殷小兄相救,还未曾请教尊姓大名?”

殷循道:“我叫殷循,殿下唤我殷循便好。”

司马邺道:“殷兄可有表字?”

殷循答:“尚无表字。我自四年前离开家师、外出闯荡,已经许久未见他老人家了。”

司马邺道:“以后殷兄便唤我彦旗罢。”

殷循颔首道:“草民不敢。”

司马邺笑道:“我与殷兄四年前相逢,一见如故。”听到这话,殷循也忍不住莞尔,又听司马邺道:“今复蒙殷兄相救,方幸免于难。今国破亡命,岂敢再以宗室自持?”

想起四年前的光景,司马邺唏嘘不已,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无忧无虑。他自不知道殷循是特地去找他,顺道戏弄了他一番,还以为自己与殷循颇为有缘,于是便有戏谑到:“殷兄不是还‘借’了小弟府上一只羊,不知打算什么时候还?”

听到司马邺提起故事,且看他此刻心情不错,殷循正待也调笑他几句,便听到前面兵卒的呵斥声,和女子的啼哭哀求声。

阎鼎喝道:“前方何事?”

兵卒回道:“回刺史,此女子在路旁树后鬼鬼祟祟,属下正在盘问。”

阎鼎定睛看去,见那女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挑,容貌清秀,怯生生的模样,便问吩咐兵卒道:“查看她的路引。”

女子跪地叩首道:“婢子没有路引。婢子是秦王府的婢女,因城池沦陷,府中人都逃散了,婢子也逃出城来。听闻刺史大人已收复长安,婢子正欲回府去。婢子绝非逃奴,还请大人明鉴!”

司马邺听到是自己府中之人,大惊之下急忙下车,和殷循一起上前探视。

阎鼎向女子道:“在你面前者,就是秦王殿下。”

女子身躯猛地一震,抬头看见自己面前的男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头上发髻也有些散乱;沾染了尘土的脸庞依旧清秀,一双妙目散发出柔和的目光,每时每刻都让人感到亲近;一身衣服虽然华丽,经过长途颠簸后多少显得有些狼狈,但丝毫没有影响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司马邺虚扶起女子,也端详了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修长,比自己还高出尺许;温婉的五官,集合在一张俏脸上,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一看就顿生怜惜之意;虽然容貌秀丽,可能是这段时间的漂泊,让她看上去有些瘦削,满脸都是灰败之色;身上的短衫和长裙虽然破旧,但看上去还算整洁干净;头上的丫鬟髻说明她还没有许人,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他暗想,如是让她轻施粉黛,一定会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为何一阵战栗,大概是从未见过家主感到害怕吧。

那女子便是杨清。

她无数次想过的自己未出生便被许过亲的男子、也是自己的主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平和地望着她。

他也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是个随和的人。

虽然如同母亲去世前叮嘱的一般,她从未奢望过什么,但她还是曾经幻想过,倘若自己不曾沦为奴籍,自己也能像其他王侯之女风光大嫁;抑或是他根本不在乎身份上的差距,愿意收自己入房,甚至娶自己为妻;就算这些都不会发生,待到他驾临长安,自己也能默默地陪伴着他,看着他长大,即使是以一名婢女的身份,也心满意足……这样的念头,始终不断地徘徊在她的脑海中,每每念及这些,都让她又羞涩,又辛酸,甚至还有一丝甜蜜。

可当自己真正地面对他了,她才意识到,他们之间隔得是那么远——遥不可及的身份的差距、整整八年年龄的差距。

未经男女之事的她,在漫长的憧憬中,对从未谋面的司马邺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情:不是爱慕,不是喜欢,却有向往。

她郑重盈盈下拜,稽首道:“婢子,拜见秦王殿下。”

司马邺再次虚扶起她,轻声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杨清先是一愣,才答道:“回殿下,殿下唤婢子薰儿就好。”

司马邺笑道:“原来是薰儿姐姐。想来姐姐这段时间属实不易,浮萍漂泊的滋味,真的是……”他自嘲的摇摇头,又看到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殷循,道:“这位是殷兄,与我们一起去往长安。”

杨清轻轻一福,道:“见过殷官人。”殷循也忙回了一礼。

主仆见毕,重新启程。

坐在牛车上,司马邺的目光不时落在杨清的身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两位舅舅、阎鼎的拥护,殷循的保护,让他一路不曾有过孤独的感觉;但从见到杨清开始,他心中却有一种久违的,那是一种亲人间才有的濡沫,就像在洛阳的吴王府中,有生母荀氏的呵护和温馨。

杨清能感受到司马邺的目光,但她已经从最初见他的激动中清醒过来,她只是低着头,一路无言。

同行的殷循也一路无言看着车上的司马邺,又看了看杨清,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女儿心思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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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终于到了蓝田。

阎鼎向正在攻打长安的平西将军贾疋派去了使者,司马邺等人则在蓝田的驿馆住了下来。

一进入驿馆,杨清就开始忙碌起来,她为风尘仆仆司马邺奉上润湿了的脸巾,道:“殿下,请擦脸。”

司马邺接过脸巾,抬头看了杨清一眼,见她已经草草清洗过面部了,打湿的秀发还粘在额头、鬓边。洗去了尘土的她,虽然还是一样的打扮,却有一股出水芙蓉的味道,便边擦脸边笑道:“从洛阳逃到这,一路上都是同行军士照料我,朝不保夕的也没心思料理这些,似姐姐这么细致的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了。”

杨清轻轻道:“以后,就让婢子照料殿下的起居罢。”

司马邺颔首道:“似我这样的男子,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已是难以忍受,薰儿姐姐这样爱洁的女孩子恐怕更是难以忍耐吧。也就是殷循,一直都是一副邋遢的样子。”

杨清回道:“殷官人是化外高人,自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司马邺点头,殷循确实给他神秘莫测的感觉,接着道:“你别看他身形与我相比小,确是比我年长,已经十六岁了。他说是他的师父为了他的进益,在他十岁时封闭了他的骨穴,所以他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

这等事杨清自然闻所未闻,她心里虽然惊骇,但并未表现出来,倒让司马邺觉得讪讪,转念一想,她见自己不过半日,又是奴仆的身份,自然会对自己这个主人感到害怕,心下了然,因笑道:“薰儿姐姐在我面前莫要拘束,洛阳时府中的伙计都知道我性情是极好的。以后我们朝夕相处,你自会知道。”

杨清颔首道:“殿下宽厚乃是恩德,婢子却不敢忘了规矩。”

司马邺笑着摇摇头,道:“姐姐可还有家人在?”见杨清摇摇头,歉然到:“触到姐姐伤心事了,还请见谅。”又问道:“姐姐入府几年了,之前可有姓氏?”

杨清答道:“婢子自出生就在府中了,二十一年前,祖父、家父因连坐被诛,家母也沫入奴籍,家父却是姓杨。”

司马邺沉吟起来,姓杨,二十一年前。他心里猛地一震,问道:“姐姐可是与祖母武元皇后(指杨艳)同出自弘农杨氏?”

杨清答道:“祖父正式当时的太子太保讳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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