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男主当皇帝(18)

作者:祝臣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虐恋情深 女强 相爱相杀 成长 关键字:主角:白锦,怀梁 ┃ 配角:怀玉,宋嗣音 ┃ 其它:文正之乱女主干掉男主当开国皇帝的故事 立意:讲述女性们如何在乱世中奋起反抗自己的命运……吗? 白锦锦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娶到世仇北地王的小公子为王夫。他会是她最尊贵的那一个,她要找一百个“詹吉儿”伺候他,用牛奶给他洗脚。 点击展开

“那么……你自己呢?”怀玉忽然问道。

容落错愕地仰头看着她。

“你愿意亲手射下那花球,证明自己愿意娶我为妻吗?”她用一种清澄的嗓音问容落。

容落愣了一阵,又苦笑道,“我自己不愿意公主受这样的委屈。”

“那就跟我来。”怀玉坚定地说。

容落先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了很长很长的一刻,嘴角渐渐弯起来一个几乎是美丽的弧度。

秦王看向儿子这里的目光愈来愈不耐烦。

“跟我来。”怀玉就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容落慢慢站起身来,将自己的手交在她的手中。

怀玉背弃了其他人的目光,堂而王之地牵着他走下了演武场。她接过宫人手中的长弓将箭搭在了弦上。

花球离二人不远,要射中也不难——可见这究竟是个仪式。

宫人又奉上一条锦带,恭恭敬敬半跪下来系上了她的小袖。怀玉将胳臂端平,开弓后稳稳松手,正中半空中悬挂的那一枚花球。

她将长弓递给容落。后者接了,眼中仍有些犹疑色彩。

怀玉伸手一推他,催促道 “快去吧。”

这回容落再不耽搁,他长身而立,转了个方向拉开弓弦,那一只雪竹杆破空而去发出一声锐利尖啸。

一声脆响,花球乍破,纷纷扬扬的红色绸带漱漱而下,落在铺着一层薄雪的地上,红白相称极美,宛如一团火烧尽茫茫三千世界。

怀玉一时看得呆了,后来宫人一声惊醒了她。

“礼成——秦王诏曰,春三月十三宜嫁娶,使北地王公主怀玉,配王长子萧林,双结婚好,以应吉时。”

容落往她的方向去了两步,怀玉感觉自己的手被捏在他手中,他的手心有些凉意,她稍微抬起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对上他的眼睛,只看见他侧脸轮廓,精致得几乎有些秀气。

对上父亲的目光时,他依旧表情冷淡,脸色极为苍白,只有嘴角向上微抬,维持着一个没有实质的笑意。

第 15 章

次月的第十三天,她出嫁了,那天来的平静。长街上没有雪,自他们来到秦地之后只下过一场雪,此时也早已经化的一干二净,甚至连树上的树叶也没有落尽。

——这是个同怀玉所知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而她,此生也再不能回到莽莽苍苍的雪原,在幕天席地纯白里得到一丝半刻的安宁。

若有那样的安宁,她只得向梦里去找寻了,她同兄长们纵马飞驰的童年,李重荣为着她和哥哥们争吵的脸,北方的大雪,与她如今隔着千里江山,还有两个国家,数万士兵的性命。

于是她笑了,看着一串又一串侍女鱼贯而入,手中捧起按宫中形制的飞凤朝阳冠,她任她们为她换那一身大红喜服,又在那本已经繁复不堪的衣服上穿结,系带,编花——她们的手法精巧繁复有如秦安王城里矗立着的那座宫殿。

怀玉在一片恍然中听见一个熟悉的和悦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可是仍温文尔雅,令人心折。

“你们先停一停手罢,”那个声音说,“我看一眼我妹妹。”

那是她的长兄,最喜欢开玩笑的长兄。可是他眼睛里不见了丝毫笑意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温文有礼地对待那些陌生的宫女:怀璧和怀梁对待下人们向来宽和,就连凤儿这些日子都被他们养得胖了些,不见了最开始从容落身边过来时那份畏畏缩缩的样子。

怀璧来到她身前,将那枚她曾不慎弄丢了,又被她从容落那里寻回的金菡萏系在她发间,宫女们个个眼神无措,怀璧却叹了口气,“你们无须担心,我未做不合礼法法之事,这是我送妹妹的礼物……就当给湾儿留个念想。”他跟她们说话,可是眼睛却不离开她分毫。

她温柔的兄长,那双眼睛同她一样是淡色,看着她的时候,如同两块温温的琥珀落在波光里。他柔声道,

“笑一笑,今儿是你的大日子,你该笑的。”

可他自己都笑不出来,嘴唇抿成一线惨白。

她另一个哥哥背对着她,身影清寂,眼神如峭壁上千年深雪,他肩膀微微颤抖着,良久,也只叫了一声她的乳名,

“湾儿。”

那两个字咬得极轻,它们原先从他口中扑出来的时候本该是轻快的——她的次兄沉默安静,不常说话,可话间总带着敏锐的机锋,有时也跟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说笑话的时候还挂着他那张冷脸。怀玉从前最讨厌这个,可今日她却又恨不得让他说些笑话。

怀梁走上前来轻轻抬起她脸,对上她眸子里无措的那两点莹莹的光亮,“你仍是不喜欢他。”

“我仍是不喜欢他。”怀玉也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哥哥的话,她屏着呼吸抬起头来,又轻轻吐出郁结于胸中的那口气,“可我今日要去嫁给他。”

哥哥温暖的手掌在她的脸颊处停留了一刻,随即背转身去。

“是兄长们无能。”他轻声道。

怀玉却摇了摇头,“湾儿早已经说过,湾儿愿嫁,若我一身能报家国,那么料也无妨。”

她低声吩咐身边侍立着的添香和奉锦,“让侍女们都过来吧,事情还多着,别误了吉时。”

北地的公主将眉眼垂下,嘴角隐有笑意,那笑意落在没有胭脂的嘴唇上,显得分外苍白。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穿在她身上的时候,窗外就已经大亮了,她一身艳色,满头珠翠,倒跟室内一应素朴的陈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她是红色的,像暗淡剑锋上的一抹殷红血迹。

侍女将珠联花带 呈上,怀玉却并没有接,声调有些黯哑,“等我出了这门再带也不迟,我还想再看一眼家里人。”

一直伴在自己身边的添香没有再说话,对捧着花带不知所措的侍女摆了摆手,那一刻怀玉竟有些感谢容落将她给了自己——她此刻不想说话,幸而添香也一直是沉默恭顺的。她扶着怀玉起身一步一步端庄地走出门去,步履沉静,踩得极稳。

只是堪堪到了门外的时候,怀玉一身烈烈的婚服,却忽而转身对着怀璧和怀梁两个的方向叩拜下去,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在身下的狐裘毯子上,她手心一阵刺痛;是指甲刺进了手掌。

但是怀玉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仿佛那些眼泪不过是她身体里存了太多的水,等流干了,她便重新沉着地站起身,从容地登上婚车,一去而不曾回顾,纤细的身体裹在大红婚服里,车帘下露出一半秀丽面容清傲如梅。

从踏进宗庙开始,繁文缛节持续了整整三天,怀玉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也没怎么合过眼,可她却几乎不累,有种莫名的神气在她的脊梁骨上支持着,令她不肯露出一点软弱的样子。

那种甚至超乎她自己想象的冷静,一直维持到她亲眼看见容落推开门走近。远处的宫室里,盛宴还未尽散,依稀可闻人声,灯火也仍在窗外斑斑驳驳地闪动不休。

在容落未走进来之前,怀玉只是睁大了眼睛细细分辨着,哪一些是烟花的火光,哪一些又是游弋的玻璃宫灯。

前者艳丽,然而转瞬寂灭。后者色泽清冷,隔着窗纸看上去,几如一缕缕幽魂,困在玻璃丝罩下跳动和闪烁。

怀玉坐在原地镇定地注视着容落,一条殷红的袖带缠在左手——国婚所用的珠联花带是最好的,怀玉能从皮肤接触的地方感受到绣花时落下的细密针脚。

容落注视着她,双唇微启,似乎惊诧于她此时异乎寻常的平静,又似乎只是想同她说几句话。可他甚至也找不到什么话跟她讲——他们两个能讲些什么呢?他们只见过几面而已,几乎可以说得上还不认识。唯独那一日在演武场,稍微有了些切近的接触,可作为夫妇,这样的切近简直可笑。

可是他们的成婚又岂是成婚呢?

他们成婚,是早有预谋的契约,与他们自身无关。

他在她身边旋身坐下,声音波澜不兴,“多谢你没将那一日说出去。”

怀玉不知他为何要提起这件事,只当他是没话找话,“我答应过……”但是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哽住,因为容落抬手抚摸着她的衣带。艳色的婚服一半落在地上重叠逶迤,另一半被她下意识地握住,在手心里皱成一团。

怀玉有些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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