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61)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霍项言简意明,元成听罢微微阖目。再睁眼,他眸光深邃,道“继续”,霍项明白是要接着盯下去,应了“是”,等着元成下一个指示。

“让萧先生回来吧。他的安危……”

“殿下放心。”有龙隐与他汇合了,何况萧先生本身就是高手。

“陆参将他们有消息?”

“还被暴雨阻在陈水以南,就地驻扎,倒是便于伤员休整。”

元成微点了点头。见他再无话,霍项从袖中取出个书札,双手奉上,“行宫来的。”躬身行礼,利落后退。元成只来得及“啧”了一声,霍项已退了出去。元成无奈,启了封缄展开信札,方看了几行面色便沉了下去……半晌,他起身向外,刚率人捧了膳食过来的李申急得直唤,“殿下您去哪儿?”殿下这多少日子都起早贪黑的,用膳也没个准儿,这么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曜华殿。”元成扔下一句,人已去得远了。李申赶紧叫陈升带人跟上去伺候着,自家望着乌沉沉的天色叹气,“这是要下雨啊。”

李申这边儿日益忧心,行宫里,墨莲的心绪也阴郁的一塌糊涂:太医来了三四天了,小姐的眼睛看不出起色,她私下里瞧着,两个太医都有些急了,那天和瑾言不知说什么,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小姐倒是什么也不说,整天该喝药喝药,该针灸针灸,史姑姑或沁公主来问起,她都笑着说强些了、一天天见好,她瞒得过她们,哪能瞒得过她这个贴身丫头?要一直这么下去……

墨莲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侧卧在美人榻上的德琳向她抬起脸——天天针灸完都是一身薄汗,问过张时景,说收针一个时辰后可沐发,忙不迭趁今日阳光好洗了个头。

“没什么。”墨莲掩饰。

德琳翘了翘唇,未追问,举袖遮在面上,慵声道,“秋蒲这主意倒好。日头晒着我都想睡了。”秋蒲说后院里清静通风,又有古树半遮半挡着日头,晒头发最好不过。此时看果真不错。

“那您就睡一会儿。这头发也才半干。”德琳的头发黑亮浓长,从美人榻的靠背上搭过来,都垂到了地下铺的方毯上。墨莲放下巾帕,用犀角梳一点点儿地梳顺,“我先给您通一遍,一会儿再给您按按头,保您睡醒了神清气爽,耳聪……身轻。”

“嗯。得你吉言。”德琳应了声,再未言语,不一忽儿还真的睡了。墨莲停下手,看着她袖下露出的尖尖的下颌,眼泪毫无防备地就掉了下来,刚要伸手去擦,却被人按了肩膀,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刚张口,那人却对她摇头,深沉的眉眼凝在了德琳身上。

墨莲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痛惜,这令她站起身来,让出了自己的位子。眼看着那人坐在她倒出的杌子上,拿过她放在一边的梳子,慢慢地一下一下替德琳梳着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一回头,见瑾言站在回廊边,神情也是悱恻,见她望过去,点头示意。墨莲略迟疑,还是轻步过去。俩人退到室内,瑾言轻叹了声,“殿下,也是可怜。”墨莲仰头望着梁柱,忍着眼里的泪,“我们小姐不可怜吗?”瑾言再无话。

德琳不知自个儿睡了多久,醒的时候觉着还有梳子一下一下地顺过头发,不由笑了一声,“好啦,不用梳了。”觉出墨莲果然停了手,才又懒懒地道,“我刚刚儿做了个梦……梦见还在尚书府,三小姐院子里的合欢开了……淑琳丫头也在……和我拌嘴……三妹妹笑我们,说合欢是去嫌和好的花,我们却在花下怄气……莫非我这辈子再见不到她们了?才在梦里……”

“别胡说!”元成再忍不住,伸手要去捂她的嘴。德琳却惊异地支起了身,“怎么是你?!”

元成扶了她一把,沉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瑾言传信回去,说药石无效,詹聿怀也失了把握,请求派更好的太医。詹聿怀、张时景要不是最好的,哪还有更好的?“不都说了要宽心、顺气、平忧?你总这么忧思……”

“没法子不忧。”德琳垂目——再用力地睁眼也看不见,是以在不知不觉中,垂目成了习惯,“我反复地想过了,那天您说殿试题目是陛下和几位大儒分头拟定的,那怎知题不会是从几位大儒的渠道漏出去的?按说几位大儒亦有嫌疑,为何他们都置身事外?还有民怨,此事既无定论,民又从何而知?若是有人借机鼓动,那谁有……”

“德琳!”元成不能再听她说下去,反正来之前已打定了主意,此时更下了决心,倾身向前在德琳耳边说了句话。

德琳怔了。片刻后醒悟过来,胡乱地伸手抓向元成,“你说什么?!”

元成接住她的手,揽过她的头,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切,杜尚书全都知情。是尚书大人亲口提议。”

“为什么?!”德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江山。社稷。大人以己为饵。”

第123章 天罗(上)

德琳回到寿昌宫时,天已擦黑,绿菱和彩月在廊下闲坐——刚交七月,乍黑的时候暑气未消,屋中待不住人。听到院门响动见德琳、墨莲和瑾言三人进来,吃一惊,齐齐下阶迎了。德琳去行宫的时候未带多的东西,此时一个包袱瑾言挽着,一个箱笼,门上的小内侍就给搬进来了。几人在院中彼此见过,瑾言见无事,自去向元成复命。德琳亦需向傅尚司报归,遂彩月帮着墨莲归置东西,绿菱跟着德琳去往凤鸣阁。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身旁没有外人,德琳轻吁了口气。

“没有委屈,”绿菱挽扶着德琳,语调平静,“还不至有人到寿昌宫里来说闲话,况且我只是个丫头。倒是……”倒是小姐您?

“我也无事,放心。”德琳对她抚慰地笑了笑——出门前墨莲和绿菱咬了几句耳朵,想来已把行宫里的事拣紧要的说了。“你知我今日回来?”除了乍见她时露出意外,绿菱再无疑虑,德琳不能不有此一问。

“知道您得回来,只未想到这么快。”绿菱说昨日秦少监来过,说如今的情势,那些人是紧逼不舍,杜教习怕不能置身事外了。

“如今是什么情势?”

“大公子昨日被夺了职;振轩少爷前两天也被收了官册印信,贬为庶民;这之前忠勇侯老爷子上朝为大人鸣冤,被御史台的人弹劾是朋党之谊……”

“我知道了。”德琳淡声——绿菱是从近往前说的,前头的事徐若媛说了些、那天元成又说了些,说到忠勇侯这儿,前后也就接上了。她坚持回宫看来是对的……

那日在行宫,元成道破天机,她惊极失语,回过神来首先想到的就是“都谁知情?”

“我、父皇、尚书大人。如今再加上你。”

她当时就再次惊住:连皇后娘娘都不知的事,他却告诉了她……无非是怕她忧思过甚不能复明!然,不及感怀他的苦心,心思电转,已是反身揽抱住了他,又忧又恐,“那你还一再出宫?!”他说到了江山、社稷,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危机?逼宫?谋逆?不管哪一样,他是储君,都在风口浪尖,轻身出宫,安危何计?若他有事……

“德琳,”元成亦紧揽住了她,“父皇安在,非到孤注一掷的地步,不会有人蠢到来行刺我。”

他说得含糊,德琳却是瞬时就懂了:嘉德帝在,国本就在,太子不测,自可再立——想到这个,立时明白了嘉德帝因病退居深宫是托辞,或是故布疑云,或是另有动作,但不管怎样,至少有一条,会令人有所顾忌,减少对元成下手的可能。事态竟如此凶险,要他们父子、君臣三人殚精竭虑布下这样的局?!“敌手不明?”她只能想到这个。

元成沉声说了个“是”,她未再往下问:攸关社稷的机密,他不该说、按他的行事也不会说,却因为她的眼睛,他告诉了她……那是把他的命运、天启王朝的命运都一并交付在了她的手上……国事她无能为力,然她会担得起他的“信”字,“殿下……”她那日似乎总不由自主瑟瑟地抖,好在声音还能平稳,“等我好了,让我回宫吧。”

元成的反对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甚至能想得出元成咬着牙的样子,他说“我若连你都护不住,我还做这个太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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