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62)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她那时真想看到他的脸——她觉出自个儿的心不可遏制地奔向他了——摸索着抚上他的脸,她点破一个事实:“家父已是罪臣,身为罪臣之女,我却还享着皇家礼遇,外间会如何……”

“大不了说我昏庸,为女色所迷……”

“您不怕青史抨击,我还不愿担个红颜祸水的骂名呢。”她嗔他,“我父亲舍了一世清誉,自甘为饵,若因我的缘故而令人起疑,不说为国,便是连我父亲,我都对不起……”

“你如今是宫籍,与杜氏何干?谁再揪着不放,我便杀了……”

“真能都杀了可也太平。”那他便不会是这般焦躁的口气了。想来,是已经有人在拿她做文章了,“我在这里,总免不了疑三惑四,这眼睛……,不如遂了他们的愿,也省却您被他们纠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显赫的杜氏竟会蒙难,若没有人因此欢欣鼓舞、落井下石才有悖常理。想通了这一条,她便也无甚好愤怒的,“您不必怕我逞意气露了破绽,我明白这次回去是落魄之人……”

“我不是怕你露破绽,”元成万般抗拒的是她回宫——当初要她离宫,他忐忑却无奈,今番她要回去,他却直觉未若留她在这里,“如今内忧外患,我怕顾全不到……”

“万勿顾全,”德琳急声,“要让人信,便要把事做绝。我知道缘由,不会怨怪您。”伸手握了元成的,殷殷,“您,也要信得过我,既与您……往后的难心事少不了,总不能每样都您替我挡……。这次无论怎样,我都挺得住,直到,云开雾散。”

她头一回如此坚定、明晰地把自身与他连在一起,并且想到了他们的往后,元成感慨莫名,紧揽住了她,再无话好说……

元沁是在听到德琳复明的同时得知她要回宫的,满脸不赞同地瞪了德琳一阵,见无效用,起身攥了德琳袖口,“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去找父皇!”——史姑姑和云贵妃架不住她刨根问底,到底被她问明了德琳这一劫的因果。要说这阵子经历了些事,元沁还真稳重了不少,往常听到缘由只怕早蹦了,这回愣是沉住了气,德琳不提她也不提,唯在史姑姑跟前说了实话,“父皇不在、湘姐姐的教习不在,我跟谁闹?闹谁去?白给教习火上浇油罢了。”

听元沁说要去见嘉德帝,德琳自不能应,只道“你太子王兄都应允的事,你怕什么?他还能害我不成?”这话实在有理,元沁想了想,放手,“若他害了你,我便与他割袍断义。”

思及元沁那日里认真发狠的模样,德琳心中泛暖:这个妹子真的不像元成的、倒像是她的……忽一顿,“三小姐那边可有信儿?”

“没有。好些日子没有了。光前几日听说平卢兵马在千丈崖一带集结——也是秦少监来告诉的——朝堂上有人上表,说此举是三姑爷图谋不轨,意欲‘兵谏’,被太子殿下当场斥回去了,说那是他要三姑爷安排的轻骑兵演练。殿下还说要再有捕风捉影中伤忠良的,比照毁谤,罪加一等。之后再未听到说三道四的。”绿菱轻声。

德琳点了点头,未语:元成和昊琛之间是什么套路她不知,只要不惊动容琳就好:她最是克己内敛的性子,又向以家人为重,要听到京中的变故……

德琳满心以为山高水远,容琳不会被波及,哪想得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容琳的曲折竟是比她的急火蒙眼更甚,只那都要另加描述了。(新朋友可参见《庶出》)

当日德琳到了凤鸣阁,只见内外灯火通明,傅尚司刚打发出了一个回事的女官、抽空传了饭。德琳正告诉侍女等大人用了饭再通报,傅尚司却已隔窗听见了,直接叫道“请杜教习进来。”看到德琳,上下打量了眼,“用了饭没?”听德琳说用过了,点头,“娘娘昨儿说你要回来,我倒不料这么快。”不需德琳回答,自说琅嬛阁要在年前把所有图书造册,如今看来人手不足,秦少监向内宫求援。有人想到杜教习曾协助过,不知道此次能否……

德琳已是弯身行礼,“姑姑费心了。”

傅尚司摆了摆手,把相关的安排一并说了。德琳应“是”,致谢。见傅尚司再无别话了,行礼告退。傅尚司看着她出了门,无声叹了口气,没滋没味地执箸用饭。刚漱了口,侍女回话,说徐教习候见。“进来吧。”傅尚司蔼声——心下微嗤:这位徐教习倒是深谙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理儿,承办“百睟”宴才几天,宫倒是出了两回,公事私事一块儿办了,真是好头脑。验看了徐若媛交回的出宫令牌,问了问诸事的进展。抬眼见徐若媛正望着她,一看她抬头,忙掉开了眼神儿,厌烦,只做未察觉,说了两句不相干的,便叫她自去了。过后才似随意地对副使紫芸道,“对了,有一遍见徐教习仿佛要问什么事,我正想别的,岔开了,之后竟忘了问。你得便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处,也不必提我,省得她怕添麻烦不肯说。”紫芸乐呵呵地应了不提。

——傅尚司是不喜徐若媛爱打听事儿,故明看出她像有话的,偏不搭茬冷着她。回头也怕她真有正事耽误了,是以那么嘱咐紫芸。其实这回傅尚司倒是冤枉了徐若媛,或许也不能说冤枉:徐若媛确是有事想探问,只突然醒及眼前的人是傅尚司,是由不得她耍小心眼儿的人,赶紧把念头打消了,不料眼神飘忽的那一瞬,恰被傅尚司看了个清楚。不过傅尚司未说什么,徐若媛以为是她掩饰过去了,暗自庆幸。

徐若媛要问的不是什么大事:她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人从凤鸣阁出去,虽隔得远,还是一眼看出前边的人是德琳,跟着的当是她的丫头。怕看错了,问随她出宫的两位侍女。二人看了看渐远的背影,一个说“未看清”,一个说“似乎像”,她未说什么,心中确定绝对是杜德琳——不得不说,对于介意的人,神识总是格外敏锐,头脑甚至会先于眼睛辨认出来——她那一刻的心绪一言难尽,仿佛狗儿看到刺猬,忍不住要冲上去吠,又畏惧那一身刺不敢靠前,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头全是杜德琳: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为何?!她父亲说杜氏都风光不再了,一个年轻女子何足挂齿?那么,是她父亲出手了?那么杜德琳会是什么下场?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她萎落尘埃的模样了……

第124章 天罗(中))

心念炽盛,险忍不住直接问傅尚司,不过到底是忍住了:行宫之事的教训实在太深,直到今日,她还不得不在华尚食面前讨好赔笑脸。虽然华尚食口里说过去就过去了吧,可她心里清楚,华尚食拿她是不可能像从前了,至少短期之内是不能了。她怪不得别人,因那个人她怪不起……有时远远地看着那人在宫中来去,不管是前呼后拥,还是只带着贴身内侍,他的光芒都令她酸涩而灼灼:此时他或许看不到她,有朝一日,她定要成为他身边的人!为了这个,她可以弯腰、可以低头,可以暂时避开杜德琳免得触怒他——想到过、侥幸地不愿相信的事,如今证明不是她多疑,对杜德琳的嫉恨因此更盛了十分。只是,她会咬着牙忍,反正她已胜券在握,可以姿态好看地赢。

口中不说,徐若媛心里知道,行宫那一回,她是穷形恶状了。本来这两天她还怕那几位教习去到行宫,杜德琳会学给她们听,那她苦心经营的纯善柔美的形象可就有了瑕疵。谁知天助她也,杜德琳被召回来了,那她还担心什么?从今往后,她只需扮无辜就好了:杜氏之难她也满心同情,可朝堂大人们的事,她能如何?

说到这个,她真是满心佩服她爹,指点着她哥哥在杜家那个被废了的探花面前扮义薄云天,不光陪着他四处奔走求助,还出资供他往平卢传信,引得那呆货把她哥哥当恩人,什么打算都和盘托出。她爹这边倒是省事了,对杜家的动静了如指掌,对有可能帮杜家的人,或利诱离间,或釜底抽薪,加之兵部尚书王晷激怒了嘉德帝,帝当朝口谕,说杜氏一案未经审理前,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以同案论处,如今京中真是再无一人帮杜氏说话。论高明,这才是真的高明,往后她要好好学着,云淡风轻,杀人无形。

徐若媛打算得很好,当时也很是坚定,然回到住处坐了一阵,还是……按捺不住。叫了芸香来,说杜德琳回来了,让她天明听听寿昌宫的风声。芸香听了面露难色,说那个银月可能觉出什么了,这些日子对她和兰慧冷淡得很,有一回还当着她们面跟旁人说“人呐,只有遇到事儿才知道谁是真的好”。徐若媛本想骂芸香蠢:听寿昌宫的风声怎么还非得找寿昌宫的人?去问紫芸、问旁人不行?——她未想到是她话说得不清楚,想打听的是杜德琳的动向而不是寿昌宫的风声——听到银月这般,皱眉,“是嫌这些日子未给她好处吧?不过个大宫女,什么了不得的吗?还得初一十五的上上香?罢了,往后或许还用得着她,家里带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不拘什么拿两样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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