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番外(77)

作者:刘熵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角:邬玉雉,白冰晖 ┃ 配角:顾哲尔,叶芝,黄权 ┃ 其它:邬抗、白学文 根据真实案件改编 立意: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一片冰心在玉壶。 十五年前,坛城小镇,一个叫邬抗的人因指出化龙溪新大桥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而失踪;十五年后,在废弃的新大桥的桥墩里,发现邬抗的白骨。 由此牵扯出邬白两家两代人的恩怨纠葛。 白冰晖与邬玉雉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却因为成年人之间猛烈的利益冲突始终隔阂,直至分道扬镳。 直到邬抗的白骨重现天日,邬玉雉返乡,白冰晖作为巡视组成员留在坛城,双方共同追查邬抗被杀的真相。点击展开

姚曼丽沉在水里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吧,她为了世界上最纯洁的爱情而牺牲!她的儿子则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而牺牲!

真好!顾念躺在邬玉志怀里,枕在心爱女人的大腿上,拉着好兄弟的手,十五年过去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尽管我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但没有忘记曾经的初心,尽管我们生活得如此不同,但前方的目标、信念和理想是一致的。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跨越性别、财富、名誉、地位、阶级和时间的爱,我们不分彼此,我们心灵相通,我们携手共进,我们海纳百川!人类的善良在这一刻凝结成了一滴眼泪,晶莹剔透地挂在顾念的眼角。

大雨落下来,夹杂着碎冰渣子,在血水、汗水、泪水里融化。

顾念觉得自己也沉到了水里,被无尽的海洋包裹,或许他此刻已经化作海洋,包裹着一切。他缩进邬玉志的怀里,像婴儿一样吮吸,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好像自己的肺部鼓涨成了一片饱满的帆,带着一叶扁舟般的自己在暖洋洋的海面随风飘荡……

“别怪我自私,我先去享福了,接下来的重担就交给你们了。”顾念轻轻笑道。

邬玉志目眦欲裂、眼圈通红,握着顾念的手,生怕放开。

“别伤心。”他松开手,摸上她的脸,那里已经泪流成河,一片粉红色的大江大河。他先伤了心,怎能叫她不伤心?

杨涛站起来,向白冰晖敬礼:“局长同志,我请求取消顾念同志的卧底身份!”

白冰晖站直,回礼:“请取消顾念同志的卧底身份并对其进行嘉奖!”

特警和便衣民警围拢过来,在顾念身边列好队,神情肃穆。

“顾念同志,因你在缉毒行动中的英勇表现,我们已成功破获坛城市最大的贩毒集团。现在,取消你的卧底身份,恢复你的警号、警衔和警长级别,并对你进行嘉奖!”杨涛下达口令:“立正!敬礼!”

所有人齐刷刷举起右手至额角,顾念躺在地上向大家回敬。

“礼毕!”杨涛说完,一众硬汉间隐隐出现啼泣声。

邬玉志把她染成粉红色的小脸靠近顾念一张一翕的唇,一阵微风拂过脸颊:“我爱……”

这最后一个字是“爱”还是“哎”,没有人分辨得清,随着那阵微风,顾念的身体像冰雹打在地上般碎裂开来,仔细一看,原来不是冰雹,而是从泥地里开出的一朵莲花。

Chapter 68

杂乱无章的小巷不会因为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而有所改变。邬玉志掀起挡在眼前的破帆布,从它肮脏撕裂的洞口中,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无情。有人因保护这个世界而消亡,这个世界却没有因为这种消亡而有所改变,一如既往,麻木不仁。

阿宽掏出钥匙,摸索着开门。邬玉志握住他的手,他把钥匙全交给了她,自己伏在角落里抽泣起来。邬玉志独自走进房间,第一次面对失去顾念的空间。

这是一间凌乱、狂放不羁,却从凌乱、狂放不羁中透露着某种特别秩序的房间。邬玉志抚摸着墙上的照片、堆在角落里的衣服、蒙尘的窗台、折角的书本、发酸的枕头和被褥、和那张她和顾念的婚纱照……她捶着胸口,挨着婚纱照渐渐瑟缩成一团,眼泪和鼻涕濡湿了膝盖,痛苦却无处可藏、无处可逃。

阿宽走进来,两只眼睛已经被擦得通红,看见缩成刺猬的邬玉志,眼泪再一次决堤。他抬起袖子,在面上胡乱地擦,擦得脸生疼,感觉不到泪留下来才作罢。

“顾念还有个弟弟,你应该想见一见。”阿宽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念的骨灰原本是可以葬进烈士陵园的,但是考虑到他的爸爸和妈妈都葬在万寿山上,邬玉志和白冰晖商量后,认为也应该让顾念在万寿山上安息。因为顾念曾是卧底,若是揭穿了其警察身份,定然惹来不少仇家。公安局前来吊唁的警察全部着便装,在礼堂上,也并未宣读任何与会者的身份。浩浩荡荡的队伍静悄悄地将顾念送上万寿山,在顾医生和姚曼丽身边,轻轻地将顾念放下去。

“这到底值不值得?”邬玉志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云朵像一幢幢华丽的宫殿漂浮在空中,那上面该是多么美轮美奂啊,顾念的灵魂就住在那上头吧,此刻,也正看着她,“顾念,这到底值不值得啊?”

“值不值得这种事情,一旦开口问了,便是不值得了。”杨涛沉声道,“如果我早知道是这种结局,我不会让他当卧底,但……人生没有早知道。”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爸爸的案子破了,一切霉运就会过去,只要找出杀死我爸爸的凶手,所有都会雨过天青。”邬玉志蹲下来,抚摸着顾念新立的石碑,仿佛那是顾念不朽的躯体,“我出卖了生活,白冰晖放弃了理想,顾念牺牲了生命,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追查十五年前的真相,究竟值不值得啊?啊?值不值得啊?”

“不值得。”杨涛望向一片虚无,那是生命的最终归宿,“的确不值得,但都是你的选择。”

天上的宫殿飘走了,邬玉志想起顾念从来没有问过“值不值得”的问题,于是嚎啕大哭。

白冰晖扶着邬玉志下山,一路上,邬玉志未发一语。他知道,她心里对他是有怨恨的,不,准确地说是对自己有怨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于是更加无能为力。

“还没有吃早饭吧,我们去趟六月赠物所吧,去那里吃新鲜的面包。”白冰晖提议,邬玉志仿佛没有听见,但他不在乎她听没听见,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以及应该怎么做。

他侧过身,挨着邬玉志系好安全带,他吻了她的脸颊,那上面还有冰冷的泪滴。紧接着,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一飙向前。邬玉志被惯性抛向前,又被安全带给勒了回来,最后在柔软的车枕里闭上眼睛。

老板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在看到邬玉志如此疲乏虚弱之后,端出最近研制的新品蛋糕给她尝。

“我把它做成多肉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很治愈?年轻人,别想太多,消亡和生长、失去和拥有都是自然规律罢了,既然是规律,那它们都是一样的,看开点。”老板娘并不知道顾念的事情,但她并不问,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来之欣喜、走之无憾。

真的能做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吗?邬玉志迷茫地望向天空。或许是为了回答邬玉志的心思,天空用力过猛,刚才还是晴好的天,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前几日晚上下了冰雹,把楼顶都砸穿了,现在还没有修补好。”老板娘赶紧到外头收拾帆布亭子。

白冰晖和邬玉志赶紧放下茶匙前去帮忙,好不容易将最后一座帆布亭收了回来,暴雨也浇了他们一头。雨珠仿佛是一麻袋黄豆破了口子,倾泻而下,竟然让人辨不清楚雨里的人事物。

“你们莫要走。”老板娘说,“这种雨天出事的多,尤其是在车里容易出事。你们身上都湿了,到楼上来擦干吧。”

老板娘引着他们上了楼,那其实是一间仓库,前面囤货,后面睡人。

“我以前请了个小帮工帮我看铺子,晚上他就睡在这里。现在他走了,但床和日用品什么的我还没撤下,你们随便用。不过,毛巾什么的我给你们拿新的来。”老板娘热情地说。

老板娘借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邬玉志,白冰晖找了一套以前小帮工的衣服,竟然是一套校服,正是他们以前所在的中学。邬玉志看见他穿着校服,不自禁露出笑脸。

“好滑稽。”邬玉志指着白冰晖被校服吊起的手脖子和脚脖子。

白冰晖动了动身体,虽然小了一点,但挺舒服的,他不打算换了。

“你累了,睡一下吧,我守着。”白冰晖拍了拍那张单人床。

邬玉志的确累了,她好几个晚上未曾合眼,每每一进入梦乡,就会回到昏暗血腥的北方水塔里,她抱着奄奄一息的顾念求生无门,总是从抽搐痉挛中痛醒。

她走过去,躺在床上,似乎闻到了一阵干爽的肥皂香,现在谁还用肥皂洗衣服洗澡啊,好像回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她、白冰晖和顾念都还年少。

“不要!不要!不要——”邬玉志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白冰晖拍着她的脸颊,看她醒转,激动得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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