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9)
他按着我的头射精,龟头戳得我翻白眼,喉咙火辣辣的。
后来厕所来了人,我在隔间又给他口了一次。
第二天他把我堵在树林里操,说我还长了逼,是不是个怪物?我说是,宗教里畸形都是怪物。
他抓着我头发,把我按进草丛,野草带刺,刮得我乳头又痛又痒,眼角被头皮扯得上扬,我呻吟着说,我不是上帝创造的人,因为我比女人多了阴茎,比男人多了阴道,我是怪物,怪物活该下贱。
我说你看过歌剧魅影吗?看过科学怪人吗?看过巴黎圣母院吗?他们都被称为怪物。他们是文学作品里的所谓怪物,而我也是怪物,比他们低贱得多得多的低等怪物。
韩峰嫌我烦,捏着我舌头扯出来,我像拔舌地狱的小鬼,生受铁钉穿凿之痛。
树林背后一大群上体育课的学生,他们中有个被玩烂了的婊子,他们知道他成绩好,知道他长得好看,不知道他下课后会和男人做爱。
我塌下腰,让韩峰进得更深,草尖搔着鼻腔,满口草腥味,韩峰说我的屁眼这么松,是不是被很多男人草过?
我说你是第66个操过我的男人,是个吉利数字。
韩峰没觉得这数字吉利,他听完干得更凶,血和精液混在一块儿,虫子被压碎了,泥土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性交后站起来,草地被我们压出两个膝盖和三只手,第四只韩峰用来抓我头发。
成千上万的草被我们杀死了。
我说你看这像不像犯罪现场用粉笔画出的人印?
韩峰反问我,难道做爱还会死人?
我说做爱难道不会死人吗?有人说死后就是一直在重复死去瞬间的所见所闻,高潮时候死,那死了以后就是在天堂,高潮天堂。
韩峰被我逗笑了,说我除了被操还有点意思。
后来韩峰再操我,我就要收钱了,我说第一次是免费体验,第二次是进店消费。
越便宜的婊子越下贱,我只跟他要了100块钱。
有时候他带跟班来,我说不要把我有阴道的事情说出去,他还算仗义,只脱掉我后面一半裤子,关上窗帘,把我按在他家地板上干。
一开始他们只站着看,有的还嫌男人恶心,说屁股脏。
鬣狗怎么会嫌屁股脏,它们口是心非,一个个校服裤子撑得巨大,前赴后继扑上来捕食,从肛门把猎物五脏六腑全掏出来,分食殆尽。
他们像在上厕所,一个一个进坑,只微微拉下裤腰,射完抖尿一样甩甩阴茎,把尚未发育完全的脑子收回裤子,绿的红的零钱簌簌落满我的背。
有时候他们操得狠了,我会失禁,尿得韩峰家的地板一地水。他们围成一圈,看我蜷缩在尿水里抽搐。
有时候鬣狗们吃饱喝足回巢,野狼还意犹未尽。它把我抱到沙发上玩弄,时不时按一下我肚子,看我把整条裤子尿成湿布。
他们说我是校妓。
到今天,大多数人都以为是韩峰的跟班在造谣,因为说出来那群高中生不会信,他们当这是校园霸凌的谈资,却不知道谁给我50块,我就会跟他去厕所。
今天是在叔叔家住的第七天,叔叔从背对着我睡觉到自觉轻拍着我入眠,不过几个晚上的时间。
早上心情好,我哼着歌走进教室,张丽拿着我抽屉里藏得很深的红色塑料袋,恶狠狠瞪过来。
星期四是惯例查抽屉的日子,昨天叔叔下班早,说来接我回家。不接郑子闫,更不接郑驰,接我回家,我太高兴,高兴得把这事忘了。
张丽是生活委员,一向都是她干这个。
“关淼淼。”她说,“你抽屉里怎么有这个?学校里不允许带刀的。”
学校当然不让带刀,从有人捅死同学后就禁刀了。捅死人那天我们值日到很晚,楼道里黑乎乎的。我从二楼走下去,有人问今天没下雨,楼梯上怎么会有积水。
她拿着刀,一把折叠刀。
白色陶瓷刀身让它看起来柔软又无害。但我试过,陶瓷刀比普通水果刀快几倍,还不生锈,一刀下去,皮肉全开。
有次我削完东西,冲洗后握着刀柄甩水,折叠部分被甩松,刀刃一下砸在我中指上,流了很多血。
我抱着椅背坐下,笑嘻嘻回她,“妈妈叫我买的刀,我放到抽屉里忘带回家啦,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丽说不行,要收走上交,交给班主任保管。
我拉着她的手,说求求你了。
张丽脸一下烧得不成样,很像受惊的白色兔子,对什么都不设防。我求了很久,一直快上课都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女孩子的手都这么软吗?
后来她终于答应了,把袋子还给我时有些欲言又止。
王刚帮韩峰带的早餐少了一个蛋,眼镜被韩峰打得歪在脸上,坐下来时浑身汗味十足,我稍微离得远了点。
韩峰蹲在我桌子旁,拄着下巴跟我说话,音量不大。
他说,关淼淼,想你屁股了。
我亲一口他,全教室人都在起哄。以前他们都猜我是个死基佬娘娘腔,这下我不仅做实了,还告诉大家韩峰也是个死基佬娘娘腔。
我小声说我不卖了,他揪着我头发把我脖子弯成60度,一直把我拉到门外走廊尽头,气得浑身发抖。
“小婊子,别他妈在教室里发骚!”他说,“今天放学洗好屁股等我。”
我说我答应了人,以后都不卖了,生意不做了。
他问为什么?
这是死角,没人过来,我嘻嘻笑,扣着他的腰,和他接了一个绵长激烈的吻。
舔掉他下巴口水,我摸着他的刺头说,韩峰,我答应了别人,以后不卖了。
他把手钻进校裤,揉着我的屁股,问是谁这么大面子?
“警察呀。”
“呸,操你妈的。”韩峰啐我一口,粗粝的手指钻进我向来松软滚烫的甬道里搅了几下,“滚吧!”
他进过警局,以为我是卖淫被抓,没再多说,抽出手走了。
进教室时已经上课了,我被班主任那个骚婊子罚站了两节课,整整80分钟。我猜不仅是因为我迟到,还因为有人告诉她我和韩峰都是死基佬娘娘腔。
至于为什么不罚韩峰只罚我,我肯定她是因为嫉妒,嫉妒我比她年轻,作为一个怪物都比她有魅力。
我在脑子里幻想了无数她突然发疯,扒光自己衣服,站在讲台上自慰给学生看,一边说她不配当老师。
我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又被罚了两节课。
早上的课是站完的,我去食堂吃了两个鸡腿补补,一觉睡到下午第一节 课结束。
醒来时物理老师正讲电子在磁场中的运动规律,我把那道题撕下来,用磁场中那些小叉连了一个兔子,折好丢进张丽铅笔盒里。
张丽又生气了,她把兔子撕得稀巴烂,全撒我头上。
女孩子真是莫名其妙的,幸好我不是。
我趴着想了一节课,在张丽丢给我纸条,叫我放学去操场角落等她一下时,想明白了。
张丽喜欢我。
她叫我去操场不是为了告白,但她知道我是婊子还愿意给我丢纸条,证明她喜欢我。
我忘了说,世界上不仅有两种人,一种爱上我,一种嫉妒我,还有第三种人,他们不该喜欢我。
我如约而至,张丽扭扭捏捏说不出口。
一直等,等到太阳快落山,张丽绞着手指,问我那个红色塑料袋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她说他们都说你是......你又有这些,你是不是想当女孩子?
一件连帽大衣,一条阔腿裤,一双高跟鞋,一顶假发,一个口罩一个墨镜。
都曾是关梅的东西。
我15岁的时候,她因为吸毒骨瘦如柴,头发少得像旱地里长豆芽,天天带着假发出门。她个子不矮,甚至比大多数南方女人都高,有174左右的样子,这我来说是件好事。我从发现和她长得差不多高的那天起就很少吃饭,有时还去厕所吐出来。直到和她一样高时,果然就不再长了。
我学她的一切、学她说话、学她一颠一颠走路、学她装腔作势的腔调、学她一颦一笑、学她用左手吃饭。现在我左右手都可以写字,被罚抄课文时要我写几遍都不在话下。
我学了两年,但不代表我想当女孩子。
我嬉皮笑脸地,捏一下她香香软软的脸蛋,说我想不想当女孩子,关你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