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10)
她恼羞成怒,转身就走,我一把拉回来,半抱着她,我说对,我想当女孩子。
张丽嚅嗫着,想挣脱我,她扬起头,眼里的水清澈见底,她说就算你想当女孩子...我也...我也没关系,你别跟他们来往了,好吗?
我亲了一口她的脸,比想象中软。
我说,张丽,你这么干净,不要喜欢我。
我戳破了她的秘密,还偷亲她,简直罪不可赦,张丽给了我一巴掌,哭得下巴都在抖,骂我坏人,叫我滚蛋!
我滚了。
鸟热得一直在低空打转,太阳落山了。
第9章 我站在天台边缘一直往前倾。
期中考还有一个星期,徐宝珍,因为我迟到又看我不顺眼。语文课我在写英语作业,所有人都在写作业,她就单单挑中我,照着我后脑勺一巴掌,把我作业本从两边劈开。
我瞪着她,我看见我用眼睛拿起桌上的钢笔捅进她大张的咽喉。
她还在辱骂,说我不务正业,投机取巧。五官凝合成一张嘴,叫得我脑子嗡嗡响。
我搡开她往外跑,张丽没拉住我,被一把带到地上。来不及管她了,再晚一秒徐宝珍的喉咙就不保了。
重点高中的学风很自由,我带着走读证,上课时间跨出大门,没一个人拦我。我在学校对面用叔叔给我的零花钱买了盒软玉溪和一个红色打火机。
我把烟藏进校服里,爬上高三教学楼天台。门锁虚掩着,我把钢丝收进口袋掀开大门,郑子闫正抱着一个人啃。
那人被郑子闫的肩膀挡住,我只看见她颤抖的校服裙摆。不是郑驰,这人还没穿女装的爱好。
没想到郑子闫还是个双性恋,真够新鲜。能同时满足哥哥两种性向的只有我了,可能他生下来就是为我服务的。
这几个星期,我和郑子闫总在家里擦肩而过,郑辉告诉我警方已经开始通缉关梅,却一直没提给我找寄养家庭。郑辉上班忙,平时他不在家的时候,郑驰就整我,往我水里吐口水,在我三明治里倒502。郑子闫总是轻描淡写说一句小驰别闹,然后看着我礼貌微笑。
今天早上郑辉前脚刚走,郑驰后脚往我头上倒橙汁,这是我在郑子闫轻轻说抱歉,递给我两张抽纸后第二次看到他。
我关上阳台门,靠在铁锈上摸出玉溪,捂着嘴点燃。烟雾朦胧,郑子闫把手伸进姑娘胸罩里抓了几把,小姑娘哼哼唧唧,跟要化了似的。
烟屁股抽到头,我放到脚下碾了碾,郑子闫也啃够了,女生用校服蒙着脸,推开我冲下天台,长发甩我一巴掌。
郑子闫看到我也不惊讶,踱步过来。
“来这干什么?”
烂门晃来荡去,我含着最后一口烟,在郑子闫走到面前时喷了他一脸,“抽烟啊,郑驰知道你在外面摸奶子吗?”
一个郑驰还不够,还要来个姑娘,郑子闫真是个烂货。五米之外是天台边缘,这栋教学楼16米,我现在把他推下去,根据自由落体公式,不考虑风力阻力,两秒之内他没吓死也会摔成肉碎,手脚也许会落到草丛里,被上广播体操的郑驰发现。
但我不能让他死,我只能预约他以后跪着跟我道歉,求我原谅他在我之前玩了这么多男的女的。
郑子闫一步步往前走,逼着我后退,石子在回力鞋下嘎吱嘎吱,像咬鸡骨头的声音。他把我逼到角落,说郑驰还没资格管他。
“哦。”我把手放在郑子闫硬鼓鼓的裤裆,笑他,“那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郑子闫撩起眼皮,“你是不是被郑辉草过了?”
我有点不高兴,郑子闫和郑辉争风吃醋,未免让我为难。
“你来草我一次不就知道了?”
别说草了,我连郑辉的嘴巴都没摸到,睡了一个月,他每天早上推开我就走了,除了偶尔到学校接我,对我简直惜字如金。
郑子闫一把攥住我的阴茎,说嫌我脏。我们以互相放在对方裤裆的可笑姿势维持了一会儿,像碗里僵持的两只蛐蛐儿。
我说艾滋病和梅毒都不会通过唾液传播,我可以给你口交。
郑子闫没问为什么我要给他口交,他不是个喜欢展示疑惑的人。
大喇叭滋滋两声,开始放席琳迪翁的yesterday once more.学生们叽叽喳喳蜜蜂出巢一样涌到操场,郑子闫拽着头发把我按到他胯下。
伸展运动时候我刚吞下他腥膻的龟头。
扩胸运动时他顶胯,粗暴地双手按着我的头抽插,我抓着他的大腿白眼直翻。
跑跳运动的节奏很快,他下身在我喉咙里肆虐的节奏更快,口水滴滴嗒嗒掉了满地,头发被他揪得好疼。
整理运动整理到一半,我咽下他的精液,嗓子跟抹了痰一样腻。郑子闫估计是第一次这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整理好裤子站直了。
看来我技术没有退步。
高层天台,什么都听起来很辽远,包括体操结束后对关淼淼同学顶撞老师,擅自离堂的通报批评。
我站起来蹭到天台边缘,点了根烟润嗓子。郑子闫走到我旁边,说看我不像会抽烟的样子。
“那会抽烟的人是什么样子?”
郑子闫回答不上来,和我一起看楼下密密麻麻的蚂蚁,我摸出一根递给他。
“不用。”郑子闫皱眉,“玉溪不好闻。”
“哦,那这样呢?”我转手掐开郑子闫嘴巴,往他嘴里吹了一口烟。
烟雾带着我的口水,我们间接接吻了。郑子闫摆起那副装模作样的笑,二手烟从他嘴里淌出来,他舔了口唇珠,把烟裹回嘴里,“这下好多了。”
就是这个唇珠,让他看起来温柔无害,让我移不开眼睛。得找个机会割了。
我们又转头看楼下,学生陆陆续续返回教室。
“找郑驰在哪?”
“找他干什么。”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他是我弟。”
“不是亲的。”
“郑辉告诉你的?”
“猜的。”
我弹弹食指,烟灰掉在裤管上。
郑子闫没问我怎么猜到的,他双手插袋,站在身后弯腰咬了一口我的耳垂,“关淼淼,我以为我们家精神不正常的人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又来你这个疯子。”
“你不是疯子。”
“谁说我是了?”郑子闫嗤笑,“她快回来了。”
我转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烟味的吻,他浅尝辄止后避开。
“谁?”
郑子闫光顾着笑,不回答。
我站在天台边缘一直往前倾。
我不爱上窗台,不爱爬高楼甚至不爱用刀,因为总有强烈的冲动驱使我选择一种更幸福的方式活着。
阳光围剿视线,眼前金光恣意,我一仰头,天空就掉进了眼里。天台这么空旷,我却觉得窒闷,不断摇摆着,燥热的夏风拽得我好舒服。
“你不要命了?!”
在起飞的前一瞬,我被郑子闫掐着脖子逮回来,叠着栽倒在地。
人和死亡之间隔了一道墙,那道墙可以是母亲可以是仇敌,所有人都有墙,除了我。我是倒悬在现实快乐与记忆快乐之间的人,偏偏郑子闫把绞绳子的剪刀抢了。
我翻身压在他身上,膝盖抵进郑子闫肚子。郑子闫大力推搡,让我清醒一点,我张牙舞爪地避开,抬手一扎,烟蒂顿时在他胳膊上熄灭。滋滋的烤肉声让人热血沸腾,我反手摸裤包想再掏一根烟,在他身上烫三个字:关淼淼。宣告主权。
郑子闫发现了我的意图,趁我不备,飞起一脚把我掀开。我在灰里裹了两圈,玉溪洒了一地,他捂着手臂扬长而去。
第10章 郑驰,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
我给张丽折了249张纸条,拆开都是对不起,搞得我像个小姑娘。但我看网上说女生都喜欢用这种矫情的方式彰显友谊。她有幸当我唯一的朋友,要是我们绝交了,小女孩得哭晕过去,我只好勉为其难哄哄她。
今天早上她拆开我折的第250张条,然后给了我后背一巴掌,说关淼淼我讨厌死你了!什么叫谁还生气谁就是250!我那是懒得理你!
我嘻嘻笑着凑过去,说你再生气?你再生气你就是二百五。
我不知道张丽有没有原谅我,但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把我喊住,也不知道这姑娘看了什么东西,没头没尾地说,关淼淼,我们从此就是姐妹了。
为什么是姐妹不是兄弟?再不济也得是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