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24)

作者:南诏情人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匍匐在他腿间,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双性 - 三观不正 - 父子 - 骨科 我以为我是幼年失怙,但16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我爸,我就对他一见钟情。非传统型双性文。强调一下:小说主角已满16!小说主角已满16!小说主角已满16!全员恶人。里面出现的国家地名均为架空,与现实没有任何关联。点击展开

我看到一幅画,拙劣的画。油画棒涂的海,沙滩上三条鱼,我是最小的那条,被另外两条紧紧抓着手。再多的看不到了,时间是灰色障蔽,盖了一层又一层。

原来我想看海,很多年前就想看海,只是小孩子的愿望,谁都以为会有大把时间去实现,以至于多年以后连他自己都忘了。

爸爸在我身后一起看海,和平静无波的金色巨浪,他贴着我的耳朵,问我鼻子过敏的时候疼不疼?

耳后栽进了一颗柠檬树,原来不是头等舱喷香水,这是爸爸须后水的味道。

“不疼。”我转过身,顶起他的鼻尖,“就是像猪。”

海水涨潮,吞没白色巨鸟,从天空倾泻直下,裹挟着推向沙滩,吻过脚踝。有些凉,有些温,我动动脚趾,有只小螃蟹爬过。

“爸爸。”我说,“这是幻觉吗?”

郑辉说不是,“喜欢吗?是不是淼淼想看的海?”

“喜欢,谢谢爸爸。”

爸爸说这是酒店背后的私人海滩。我环顾四周,除了我们,只有远处的一家五口,海风呼啸而过。

他提着我和他的鞋子,穿着我下飞机后逼着他买的情侣沙滩裤。我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他的两条长腿,肌肉饱满紧实,有很漂亮的浅棕色。但膝盖却似乎是从哪里硬抠下来安在他身上的,颜色很深,像老树皮皱成一楞一楞的,丑得很突兀。人无完人,我并不在意,只留神他飞扬的神情。他和那张老照片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慢慢交合,重叠。

爸爸在前面走,我在后面一步步踩着他的脚印,温热的,比我大一圈。

“淼淼。”爸爸没转过头,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年16了吧?”

“对。”

“之前生日都怎么过的?”

8岁生日,我吃了两根硬糖换来关梅的2000块钱,关梅送我一颗软糖当生日礼物。11岁生日,爱欲连接生死的一条羊肠小道,我从阴道里来,在肠道里成人。

我想告诉爸爸,但他转过身看着我,海浪破碎在眼里,我突然不想说了。

“我没有过过生日,身份证上是随便填的。”我说,“爸爸你也知道,之前在警局里回答过,我不是关梅亲生的。”

他走向我的脚步一顿,“对不起,爸爸忘了。”

“你查过吗?”

我踩着他的脚印走上前,他说,“查过。”

“有查到什么吗?”我抓着爸爸胳膊,语气急切,“我是谁?关梅为什么会捡到我。”

爸爸把我抱在怀里,不让我看他的眼睛,“今天不说,好不好?下回爸爸告诉你,我们开开心心的。”

“不要!”我踩在他的脚上,海浪把我们绑在一起,“告诉我吧,我没那么脆弱,我都16了。”

“16了...”声音很轻,又沉默许久,“你说关梅在3岁的时候捡到你,但根据我们调查到的,你是一个人送给关梅的,也许还给了关梅一笔钱,这个人还在查,暂时没有消息。”

“爸爸是想帮我找到亲生父母吗?”

“对。”

“那人是谁?人贩子吗?”

“不说了,宝贝。”他亲一口我头顶,“把今天当成你的生日,从今天开始你16岁。好不好?”

玻璃罩把我们套在真空地带,他还是没有把秘密戳破,是不敢吗?

海浪把我的思绪吞噬,越想越头疼,干脆不想了,我说好。

从爸爸脚上下来,我问他,“那爸爸你说,我家人找过我吗?”

地平线在云层缝隙里,透出点点白色橙色的光,潮湿的风裹挟着咸腥,打湿了郑辉。

大块大块的蓝色轮廓连在一起,连成一条巨大的鲸,跃出海面长长叫喊,他说找过的,他常常悲鸣,但从未收到回应。

“那他们会找到我吗?”

“会。”

我让爸爸脱下上衣,我说我们玩个游戏。

我用衣服把爸爸的眼睛蒙起来绑在脑后,然后说,你来抓我,看能不能抓得到。

头上裹着衣服,郑辉像个邯郸学步的孩子,摸索着前进,伸手急切地探找,海水慢慢没过脚踝。

“淼淼?”

“在这里。”

他仰着脖子想从鼻梁顶起的缝隙偷看。

“往哪里走?”

“再往前,爸爸。”

沙滩裤脚被吞进海里融化,他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一把掀掉衣服。

心跳与细浪滚动着一样的节奏,我看着爸爸大步跨向我,又被水推搡着。

他走一步我退一步,海浪灌进耳道,他的呼唤和水声混在一起,在海里冒泡泡。

潮剥夺着我的呼吸和他的理智,下睫毛湿了,咸湿的海水流进眼里,好辣,我固执地不肯闭上眼,看着爸爸流泪。

海水没过头顶,他终于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把爸爸拉下来,浪潮被煮沸,四处飞溅,他没有丝毫反抗,和我一起吞没。

我紧紧抱着,双腿缠上他的腰,他手臂交叉地捧着我。我们像贝的两扇壳,在海里流浪,分开即死亡。

......

“我以为我快死了。”我说,“刚刚爸爸想和我一起死的,对不对?”

“胡说八道。”爸爸皱眉,“快把东西吃了。”

“哦。”我喝了一口椰子汁,“爸爸,你说,是椰子长成了我们爱喝的口味还是我们长成了爱喝椰子的口味?”

“人不大,问题还挺多。”

爸爸笑着帮我切了牛排,又推给我,“后者吧。”

我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爸爸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还是我长成了会喜欢爸爸的样子?”

爸爸都没选,他擦掉我脸上的酱汁,说是我长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你这是甜言蜜语,油嘴滑舌,我才不会上当。”

爸爸又说我在乱用成语,我不理他。

“这边的人切水果都说杀水果,好有意思,那用牙齿切是不是也算。”我拿起果盘里的一颗草莓,坐到爸爸旁边,“爸爸看我!”

他转脸,我把草莓丢进嘴,门牙切碎它,“我杀一颗草莓。”

我靠着爸爸肩膀,让他给我喂草莓,一边吃一边计数。

“我杀两颗草莓。”

“我杀三颗草莓。”

郑辉不嫌烦,一颗颗挑出果盘里的草莓喂完,手离开前一刻被我一口叼住,用牙齿狠狠啃了两口。

“快松开!”爸爸蹙眉,手却没往外抽。

我松开嘴,用纸巾擦掉他手上的草莓碎屑和粉色汁液。

“我杀爸爸!”

爸爸说我是个小疯子,让我坐到对面去,我撇撇嘴,用筷子夹起牛排啃。

牛排不大,几口就快没了。

“淼淼。”爸爸看着我的筷子,“你是左撇子吗?和关梅一样?”

“不是啊,你看我之前用的都是右手,今天换了只手而已。”

我垂下眼睛,继续用左手夹起一块肉,“关梅见不得我用右手吃饭,她逼着我学的,你看。”我把手伸给他,“骨节上还有被她掐的疤呢。”

“那应该掐你的右手,怎么掐的是左手?”爸爸摸索着那些褐色褶皱,手掌渐渐收紧。

屏住呼吸能听见血液哗哗流淌的声音,我大吸一口椰子汁,“你好笨,就是嫌左手学得慢,所以才掐的左手呗。”

太慢了,我不是疤痕体质,那两年新伤叠旧伤,血痂才干又被撕开,经年累月才养出这些褐色月牙,可爱的。

“你怀疑李成翔是我杀的?”我说完趴在桌上大笑,“哈哈哈哈哈,爸爸,你在想什么啊!”

“抱歉。”爸爸扶额,“案子办得太多,都神经质了。”

“没事。”我松开掐紧的右拳,“职业病嘛。”

爸爸叫我不要再用左手,以后不会再有人逼我,我说好。

酒店的海景餐厅全是落地窗,海浪拍打礁石,渐趋于黄昏,对岸有人点火,海面打翻了一瓶红酒。

......

我们在11点前赶回了家。

爸爸陪我疯了一天,把我送到卧室就上楼了。

我洗完澡走出门,在那扇门前站定。

当手掌再次贴上门,背后猝然一阵风吹过。

“在干什么?”

我转过头,郑子闫手上捧着一块小蛋糕,巧克力的,顶端有一颗草莓。

“好奇。”我伸手要去拿,“是给我的吗?”

“不是!”他突然往后一撤,“别碰它!”

“好吧。”我耸耸肩,想绕过这只呲毛狮子。

郑子闫叫住我,“你和郑辉今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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