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风流之褚太后(40)

作者: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褚蒜子、司马岳、谢安、桓温 ┃ 配角:王导、王羲之、庾翼、司马衍 ┃东晋褚太后,群像 立意:通过褚太后,描画东晋时代,刻画桓温、谢安、王羲之、郗超等风流人物。这真的不是褚蒜子想要的生活啊......原先爱过的、人畜无害的桓温变成了最大BOSS,想逼宫当皇帝,爱她至深的皇帝老公司马岳撒手人寰,留给她不到两岁的孩子和一个破碎江山,幸好,她母家还有个从舅:风流无双的谢安。点击展开

刘惔道:“惔听闻,朝廷任命桓温为荆州刺史,可有此事?”

“今日在朝堂上议的就是此事。”

刘惔拍了一下茵席,“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司马昱皱眉道:“你是担心桓温能力不足?或者庾爰之会抗命?”

“非也,非也。”作为桓温的连襟,刘惔对他的能力还是十分欣赏的,“庾爰之必然不敢抗命,而以桓温的才具,做荆州刺史也绰绰有余。”

“那是为何?真长,你就直说了吧。”司马昱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观察桓温面相,他的眼睛如紫石棱,胡须像刺猬毛刺,他是孙仲谋、司马宣王一流的人物啊!”司马宣王就是司马懿。司马昱只听得微微皱眉,听别人直说先祖篡魏的往事,即使是司马氏子孙,也觉得面上无光。

刘惔继续道:“我恐怕桓温一旦得势,就不可复制,朝廷应该经常贬抑他的名位才是。何况,荆州位于建康上游,乃形胜之地,此地万万不可交与桓温。“

司马昱皱眉道:“真长,你是否过虑了?桓元子并无太多资历,何况,他又是本朝驸马……如今朝廷诏旨已下,此事只怕难以挽回。”

“不,”刘惔直视司马昱双目,“如果王爷自请出镇荆州,太后定会允准。惔虽不才,自请为王爷军司,随王爷前往荆州。”

司马昱沉默了。荆州虽是重镇,无论是经济繁华,或是人文风物,比建康,那可差得远了。何况,他总觉得刘惔有些危言耸听。难道桓温真有这么危险?

刘惔见司马昱久久无语,知道他不想离开建康,又拱手道:“如果王爷不愿离京,那么,也可命我为荆州刺史。”

司马昱沉默了良久,道:“真长,你让我再想想,好吗?”

刘惔还要再说,却听门外有莺莺呖呖的娇声软语,“王爷,您不是答应了妾,去我那里吗?”说完,一个窈窕美女进了书房,却又迅速回避,“啊,你有客人。”

虽是惊鸿一瞥,刘惔也认出了是极为得宠的徐氏,他急忙道:“王爷,那我先走了。如果桓元子出镇荆州,必成朝廷大害!请王爷细思之。”

“好,让我再想想。”

刘惔拱手告辞,虽然司马昱答应了他“再想想”,但他却知道,只怕这一想,便无下文了。这位会稽王,文采风流,颇有名士风度,却不能杀伐决断。

刘惔摇了摇头,满腹心事地上了牛车。

就在桓温踌躇满志,收拾行装,准备赴任的时候,远在荆州的庾爰之也接到了朝廷任命桓温为安西将军、持节、都督荆、司、雍、益、梁、宁六州诸军事、领护南蛮校尉、荆州刺史的诏令。

“这是要把庾氏连根拔起啊!” 庾爰之的手微微发抖。父亲病故后,朝廷便再无顾忌,开始对庾氏下手了。其实也难怪,虽然庾氏对先帝司马岳有拥立之功,但在先帝立后、立嗣问题上,庾氏都站错了队,已经深深地得罪当今的褚太后了。更何况,如今的辅政大臣何充,更是将庾氏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却听帐下有人高声道:“二郎君,既然朝廷如此无情无义,不念庾氏多年镇守西藩的功劳,不如拒不受命!” 庾爰之一看,却是父亲帐下部将干瓒。

拒不受命?去年,褚太后想任命其舅父谢尚为江州刺史,父亲从襄阳回师武昌,便是拒不受命,最后,逼得朝廷不得不收回成命。然而他,却并无父亲的资历与威望啊!父亲帐下诸位宿将,譬如朱焘、毛穆之、袁真他们,能听从他庾爰之的命令,而非朝廷诏令吗?

桓温……桓元子。他知道父亲将桓温引为知己,两人常有书信来往。桓温出任荆州刺史,算是自己的父执辈,也许,在桓温帐下出仕,慢慢培养资历人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如何充、刘惔所料,庾爰之果然不敢抗旨,桓温顺利地接管了荆州。

然而,满以为父亲“好友”桓温会照拂自家兄弟的庾爰之、庾方之兄弟,却深深失望了。一辆牛车,将兄弟俩送到了彭蠡湖畔的豫章。豫章曾是江州刺史的治所,但自从王允之接任王羲之,成为江州刺史后,治所由豫章改为半洲。豫章自然也不如昔日的繁华。

目送远去的牛车,桓温抚了抚胡须,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庾家两位贤侄,非是我无情,而是我必须清除你们颍川庾氏在荆州的势力,否则,又怎可说荆州为我所有?!”

第三十九章

午后和煦的阳光穿过幽篁的竹林,带着些许碧色,洒在支山寺的后山。山谷幽深,风吹过竹林,拂动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却更添静谧。

潺潺的溪水蜿蜒流过,两只白鹤在溪水旁慢悠悠地散着步。

溪水之侧,绿草如茵,几案上,坐在红泥小火炉上,鸡首壶中的水,正在初沸。

支道林提起水壶,将沸水注入两只茶盏中,又待了片刻,才微笑道:“谢先生,请,不过山茶简陋。

谢安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笑道:“‘回壑伫兰泉,秀岭攒嘉树。’果然是好茶。”

支道林合十笑道:“惭愧,惭愧。”谢安刚刚吟的正是他的诗。嘉树就是茶树。

仿佛应和他的笑声似的,两只白鹤发出清越的鸣叫。支道林脸上露出怅然之色,他站了起来,走到溪水旁,抚摸着白鹤的羽毛。却见两条绳索分别绕过白鹤的脊背,它们的羽毛竟是被绑缚的。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沙弥走到两人近前,合十道:“师父,谢先生。”

“何事?”

小沙弥脸上有为难之色,“门外有谢家家仆,定要面见谢先生。”

谢安坐正了身子,讶道:“竟然从东山找到这里,什么事这么急?请小法师带他来吧。”

小沙弥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一个谢氏家仆随着他,走到谢安近前,躬身行礼,“三郎君。”

“是你?”谢安认得这是大哥谢奕的贴身家仆,“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家仆苦笑道:“郎君有封书信,定要我面呈三郎君。我可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谢安不由哑然失笑,大哥那急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前不久临海太守、谢万的岳父、出身太原王氏的王述有事惹恼了谢奕,他不管不顾,跑到王述的衙门,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痛骂,只把王述骂得转头面向墙壁,一句话也不回答。直到谢奕走了良久,王述才回过头来。此事之后,人人称颂王述的涵养,但在谢安看来,只怕他未必不是怕了谢奕的急脾气。

“信呢?”

家仆从袖中取出书信,谢安接过,展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三弟,你接到此信时,我已在西去荆州的船上。是的,我已经接受了桓元子的邀请,任其帐下司马职位。晋陵正好呆得有些腻了,去荆州看看也好……”

对身旁谢氏主仆的一番谈话,支道林恍若未觉。他立在溪水侧,抚摸着白鹤的羽毛,脊背,眼中有怅然,不舍,最后是释然。他慢慢地解开了绑缚白鹤羽毛的绳子。

两只白鹤忽觉背上一松,试着伸展着双翅,果然,那讨厌的绑缚不在了。白鹤高兴地鸣叫一声,展开翅膀,飞翔起来。

支道林仰头看着盘旋在溪水上方的白鹤,默默无语。

小沙弥抓了抓脑门,道:“师父,为何您这次把他们放了呢?”

这两只白鹤原是别人送给支道林的礼物。他怕白鹤飞走,便剪去了它们翅膀上的羽毛。然而见白鹤举翅却不能飞,终日垂头的沮丧之态,又心生不忍。

支道林叹了口气,道:“它们既然有凌霄之姿,又怎肯给人做就近观赏的玩物呢?”

两只白鹤在溪水上方盘旋了几圈,一边叫着,一边往南边飞去了。

听着清越的鹤唳声,谢安目送着白鹤远去,见它们渐渐变成了蔚蓝天空中的两个小白点,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他的心思有些乱。是啊,正如支道林所说,白鹤有凌霄之姿,不可拘束。桓温,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虽然录尚书事何充对任命桓温为荆州刺史,颇为自得,常道:“如今有桓温、褚裒为方镇,镇守荆州、京口,如果殷浩再出仕掌管诏令的话,我就无忧了。”但谢安却更赞同刘惔对桓温的看法,只可惜,会稽王最后并未接受他的建议。

如今桓温接替庾翼,成为荆州刺史,这会引来什么样的变局呢?在这以天下为棋盘的棋局中,桓温这个异数,只怕会搅乱了这棋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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