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风流之褚太后(35)

作者: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褚蒜子、司马岳、谢安、桓温 ┃ 配角:王导、王羲之、庾翼、司马衍 ┃东晋褚太后,群像 立意:通过褚太后,描画东晋时代,刻画桓温、谢安、王羲之、郗超等风流人物。这真的不是褚蒜子想要的生活啊......原先爱过的、人畜无害的桓温变成了最大BOSS,想逼宫当皇帝,爱她至深的皇帝老公司马岳撒手人寰,留给她不到两岁的孩子和一个破碎江山,幸好,她母家还有个从舅:风流无双的谢安。点击展开

各种念头在脑中闹哄哄地纷至沓来,司马岳脸色越发惨白,豆大的冷汗一颗颗地渗出额头,喉中不禁发出痛苦的□□。

“陛下!”耳边传来褚蒜子的惊呼声,道:“您怎么了,快!快传御医!”

御医背着药箱小跑着来了,诊了脉,施了针,司马岳才安静下来,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褚蒜子这才问内侍,“刚刚究竟怎么回事?”

“刚刚庾大人来过。陛下命我等退下,两人密谈。庾大人走后,陛下便如此了。”

褚蒜子不禁微微冷笑,明眸中也射出怒火。庾冰从武昌入京,请见司马岳密谈,还能谈何事?陛下毕竟是他的外甥,他也如此不体恤!也难怪,当年在孙峻之乱中,能扔下先帝母子逃跑的舅舅,又还能有什么甥舅之情?

第二日,司马岳悠悠转醒,却看到褚蒜子伏在榻前睡着了。她一向秀美的容颜,如今变得苍白憔悴,司马岳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触手湿润,脸颊上隐约还有泪痕。她在梦中,也在担心他吗?自从他病倒后,她也日日忧心,眼见着,也日渐消瘦了。

“蒜子,我绝不会答应三舅,让你日后艰难……”司马岳喃喃道。

伏在榻前的褚蒜子本就睡得不安稳,此时惊醒过来,见司马岳正凝视着自己,不禁惊喜道:“陛下,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

“我好多了。”司马岳目光温柔,给了她一个微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内侍看了看滴漏,“陛下,已经是巳时了。”

司马岳道:“你去台城看看,何充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宣他速速前来见我。”

褚蒜子在一旁急道:“陛下,您的身体……”

司马岳握着她的手,道:“蒜子,莫要担心。趁着我还有精神,先把大事安排好,我才能安心养病。你,明白吗?”

“嗯。”褚蒜子泪盈于睫,点了点头。

第三十四章

“陛下,何中书来了。”内侍进来禀报。

司马岳微微点头,道:“宣。”何充进了式乾殿,见了司马岳,不禁心下唏嘘。两年前的琅琊王,是何等潇洒,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却变得如此支离憔悴!

只听司马岳徐徐道:“何卿,今日朕找你来,是为了朕的身后事。一旦朕……”他的声音低沉了,“昨日庾冰前来见朕,以‘国赖长君’为名,请求立会稽王为皇储,何卿以为呢?”

“万万不可!”何充睁大眼睛,愤然道:“从来父死子继,哪有让叔叔做继承人的道理?!”何况,庾氏此举,只怕多是出于私心,不过是抢夺拥立之功,方便他们继续专权罢了。

司马岳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正如他所料,何充果然是 “父死子继”的一贯支持者,何况,他是庾氏的政敌,身后又有琅琊王氏的支持。他叹了口气,蹙眉道:“可惜聃儿年纪太小……”

“陛下,自古以来,新帝年幼而太后垂帘、大臣辅政的不在少数。譬如,东汉的邓太后扶幼主登基,垂帘听政,可称一代贤后,而本朝也有明穆皇后垂帘的先例。” 明穆皇后便是庾文君,司马衍、司马岳兄弟的生母。

司马岳深深点头,“那么,何卿是支持朕册立聃儿为皇太子的咯?”

何充叩首道:“臣请陛下立皇长子为太子!”

“好,好!”司马岳连连点头,欣慰道:“这样朕就放心了!到时,还要烦请何卿倾力辅佐皇后、太子。”

“臣遵旨!”何充又磕了一个头。

安排好了这件大事,或许是松了口气的原因,司马岳的病情又反复了,缠绵病榻十余日之久,等他再能从榻上起身,已经是九月二十四日。

看着窗棂薄纱上透过的日光,司马岳觉得神清气爽,他吩咐内侍打开殿门,贪恋地吸了口蜂拥而入的新鲜空气。

“拟诏,册立皇长子司马聃为皇太子,朕去之后,皇后临朝听政,着何充辅政。”司马岳一字一句地吩咐。

拟好了诏书,司马岳看看无误,又道:“请皇后来,要她带聃儿来。”前几日,褚蒜子一直在此侍疾,不能好好安歇,昨日被司马岳赶了回去。

“喏。”内侍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褚蒜子、奶娘抱着司马聃,随内侍来了,褚蒜子见司马岳气色甚好,不禁又惊又喜,“陛下,您觉得怎么样?”

司马岳微笑道:“还好。聃儿呢?”

奶娘抱着司马聃走上前去。司马聃还不到一岁,在奶娘怀中呼呼大睡,司马岳看着他,目光柔和而哀伤,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蛋,又碰了碰他鼓鼓的小耳垂,叹道:“抱下去吧,莫要吵醒了他。”

奶娘退了下去,司马岳转向褚蒜子,微笑道:“蒜子,我有阵子没出殿门了,你陪我出去走走。”

“是。”

司马岳握着褚蒜子的手,传了步辇,两人携手上了步辇,十指交扣。内侍抬起步辇,一路来到华林园。

这年的秋天并不太冷。华林园的一方小池边,海棠树静静伫立,虽然地上已有些落叶,但枝条上依旧树叶蓁蓁,甚是繁茂。这株海棠树,就是两人新婚时,司马岳亲手在琅琊王府种下的那棵,后来他登上帝位,又使人把树从琅琊王府移种到华林园。

步辇放下了。内侍早在树下置了矮榻,两人携手下了辇,依偎着坐在榻上。

司马岳贪恋地看着海棠树,看着海棠树的一枝一叶,记得这年三月,海棠花期正盛之时,他还和蒜子在此树下,饮酒赏花,吃着褚蒜子命御厨新制的海棠花糕。他亲手折下一朵开得最艳的海棠花,簪在她的鬓间。

“陛下,是臣妾美,还是花美?”她巧笑嫣然,人比花更俏。

“当然是你。”他心神俱醉,拥着她,吻上了她的红唇,鼻间弥漫着海棠的清香……

忽然悲从中来。

草木无情。明年三月,想必海棠树芳菲依旧,只怕花会开得比今年更好,但他却,再也看不到了。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今日只怕是回光返照,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司马岳的目光落在了褚蒜子脸上,温柔缱绻,眉宇间却蕴含着化不去的哀伤。如果命运待他薄,为何要让他遇到最爱的女人?如果命运待他厚,为何又天不假年,让他早早离去,只留下她孤零零的,带着孩子,一人留在这尘世间?

他捧起了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面颊。这双眉,这双眼,这张面容,他要永永远远地镌刻在心里。他忽然笑了。

“陛下,您笑什么?”

“哦,我忽然想到了何充。他不是信佛吗?佛家说,人生有来世,我刚刚想,让我记住你的样子,这样我转世之后,再遇到你,就能一眼认出你来……”他的声音依旧如此悦耳,如溪水潺潺流过。

“陛下!”褚蒜子哽咽了,泪盈于睫,为何他今日全是不祥之语,“您会好起来的……”

司马岳轻轻吻去了她长睫上的泪珠,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叹了口气,“蒜子,我把聃儿,和这大晋江山,就托付给你了。唉,终究是我误了你……”

“不,陛下,您会好起来的。”褚蒜子拼命摇着头,不知是安慰司马岳,还是安慰她自己。

“傻子……”司马岳微微地笑了,“还有海棠花糕吗?”

“有,当然有。”

海棠花糕是两人都喜欢的点心,御厨房里常备,不多会儿,便送到了。司马岳咬了一小口,慢慢在口中咀嚼,似乎要永远地记住这味道。秋风吹来,司马岳打了个寒噤,褚蒜子为他拢了拢衣襟,道:“陛下,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司马岳点点头。这日,两人再也未有一刻分离,晚上,在式乾殿相拥而眠。他们都知道,以后这样做的机会不多了。

他从后面拥着她,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严丝合缝,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在她发间落下轻吻。一阵晕眩袭来,他似乎又要陷入昏睡,他竭力抵御着晕眩,挣扎道:“蒜子,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何充会全力辅佐你,制衡庾氏,你不用担心……”

褚蒜子早已泪流满面,她尽力抑制住哽咽,用最平缓的音调,低低“嗯”了一声。

最后,他在她耳边轻轻道:“蒜子,我爱你。”

“陛下,我也爱您。”

司马岳低低地喟叹了一声,似是满足,又似是遗憾,昏睡了过去,再无言语。褚蒜子回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他,不一会儿,眼泪便把他的衣襟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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