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番外(46)

作者:一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皇上貌似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怀好意,依旧像往日那般不冷不淡地看了我一眼,「哗」地一声将一床被子扔在地上,「你若生不出孩子,不仅是冲撞太后,更是欺君,罪当诛连齐家满门。」 我的脑瓜子突然「嗡」地一声。真是歹毒!果然这个小人当日说谎救下我就是琢磨着更好地算计我呢,我自己的小命我可以不在乎,但我齐家满门,虽被流放但至少性命无忧,若因我有了什么好歹,我怕是死都没处死。 点击展开

当真情深似海,我转着手上的红玉戒指心中冷笑,皇上向来行事严谨,若不是我有心在永安宫宫门处安插了个洒扫小太监,谁又知道那两个宫女竟然是生下双生子体弱抱病的齐昭仪呢?

齐音已有三子,齐沧镇北有功,而我多年无子,后位越发显得有名无分,岌岌可危,我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把消息透给祥福宫吧。”我摘下那枚红玉戒指,烛光之下血色妖娆。

中宫之位我若坐稳,有时也需得其他蠢货给我铺桥开路,人言可畏,齐音越是身在风口浪尖,我的后位就坐得越稳当,如若一朝事发,还能让皇上厌弃李筠巧,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啊?

可我没想到李筠巧竟然生出虎狼之心,妄图深夜刺杀让齐音死在宫外。

是我疏漏了,忘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起来能有多么狠辣可怕,再娇媚的人也会变得心如蛇蝎,而且李筠巧身后的李家,确实也非善类。

我急忙将人手撤得干干净净,深宫之中难免有个意外,安插在祥福宫里的两个暗桩被无声无息地除去,我努力撇清同李筠巧可能存在的任何干系。

我静静看着功名卓著的齐沧被调入李巍骑下同骠骑将军分庭抗礼,看着惠妃因殿前失仪被削去妃位降为宝林再无复宠可能,看着皇上铲除李家结党心腹巩固朝政,看着李家逐渐沦为一个空壳再也翻腾不出风浪来。

我心惊胆战地等着,可事情逐渐平息,皇上料理完了李家却并没有对我发难,我的心才缓缓放下,庆幸自己行事小心隐藏得当,终是躲过了这一劫。

吾皇番外——雨中泪(七)

此事之后,我明白永安宫的地位非我可撼动,妄想诞下嫡子更是无稽之谈,索性撂下手以静制动。

无论皇上如何宠爱齐音,只要我未有行差踏错违逆宫规,他就不会枉顾法度废除皇后,宠妃便是宠妃,承元止这个皇上,总不至于为了情爱昏了头脑动摇江山社稷。

如此,我除了打理好六宫事宜不留错漏外,闲来便是翻看二哥府上暗探传来的信件,心倒是渐渐安定下来。

冬日严寒,二哥的身体不好,咳疾越来越严重,我夜夜忧心,而此次西南大旱皇上驾临太庙祈雨,二哥作为奉常必然是要一同前往,不知他身体能否受的住。

没想到太庙一行却波澜乍起,我听闻有匪徒妄图刺杀皇上时,虽然震惊但还是稳得住,可入殿看见二哥倒在血泊之中时,我却顿觉天昏地暗,眼前一片黑沉。

二哥为皇上挡了一刀,伤的极重,我顾不得宫规,日日召见太医,不敢遗漏一丝一毫二哥伤情的变化,直至二哥的伤情稳住,我的心才稍稍放下。

二哥死里逃生,我心中却生出从未有过的激怒愤恨,刺杀之案的幕后之人,我定让他不得好死!不管是谁,我都要替我二哥讨回那一刀!

那日皇上的右臂也受了伤却着人瞒了下来,我不知道皇上心中有何打算,但我知道卫尉司已经在细查此事,皇上暗自部署行事缜密,这很好,我同皇上第一次为了同一件事达成默契,我心照不宣地为皇上隐瞒了受伤之事。

可渐渐的,我发现事情并没那般简单,刺杀之事牵涉了太多的纷繁复杂的人事,最后却齐齐指向了蓟州。

蓟王?怎会是蓟王那个色坯草包,我心中生出一股莫名不安的感觉,更出乎意料的是,二哥救驾身负重伤,父亲激愤不已,竟然声泪俱下地写了讨贼檄文,痛骂蓟州狂贼,恨不能身先士卒以尽忠心赤胆。

朝中暗流涌动,说我这皇后纵使无子,也千年万年地坐稳了中宫之位。

杨家一时风头无两。

可我却越发觉得事情古怪,旁人或许不知,身为杨家女的我怎会不知,父亲此人绝无可能会心疼二哥,他的心,他的情,全都在九幽地狱,何曾眷顾过活生生的人间?

我循着自己的疑虑暗暗着人探查,终究找到了蛛丝马迹,即使我不敢相信,但数日的不安终究是被证实了。

我还是小看了父亲,他为了旧日仇怨,没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的,纵使杨家子女已各自建府成家,二哥更是不再同他有丝毫往来,他依旧有能力自己筹谋万全,谋划数年,妄图利用皇上为自己复仇。

韩家灭门,蓟王是皇子,虽被斥去了蓟州但性命无碍,如今依旧是正经的亲王,算是韩家剩下的唯一半点血脉,父亲铁了心与韩家人不死不休,他甚至疯狂到连蓟王一家都不肯放过!

我不知道父亲何时起了这样的心思,又具体筹谋了多久,是从扶持宁王时开始,还是从太子贬为蓟王时开始,但若想除掉蓟王一家老小,无非就是再次扣上谋逆的帽子,让皇上忌惮生疑,亲自铲除他自己的亲哥哥。

我当年有意同齐嫣亲近,自是知道昔日东宫里安插了多少杨家的暗探,不少同蓟王一起迁去了蓟州,蛰伏在王府。入宫之后,我鲜少接触往日之事,自不会刻意打探他们的动向,父亲既然能不动声色暗自谋划数年,此次刺杀自是没有什么纰漏,脏水皆是泼向了蓟州,其中又掺杂了郑家姜家搅浑水,把杨家撇得一干二净。

可是父亲估计没想到他手中的刀会误伤了二哥,他借势演了一场父子情深却不慎让我看出了首尾。我不知道皇上是否心有疑窦,但无实据,想来皇上纵使疑心,也是拿捏不住什么把柄治罪的。

我握在手中的舞凤钗蓦地刺破了掌心,司梅面色惊惧,吓得忙忙将金钗夺走,我看着掌心浓稠的血滑过手腕,殷红一片,心下悲凉无望,这一刀,我终究没办法为二哥讨回来了。

二哥的伤情时有反复,而我开始夜夜梦魇。

我梦到五岁那年,我被关进那个闭塞的祠堂,看着天光一点点灰暗,看着那一排排阴森森的牌位,大哥杨延的名字像是暗夜里的狼眼,发着莹莹的光,我捶打着门呼喊着求父亲放我出去,我一定做一个听话的杨昭儿,再也不敢懈怠了,只要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听父亲的!

我梦到自己第一次下毒,手抖的厉害,甚至将药粉一半洒在了自己衣裙上,我慌慌张张地离开,后来听说齐家的一位老厨娘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了三天就去了,我挥打着那些黑乎乎的鬼影,颤抖地哭喊,我也不想害死你们的,我也是被逼的,求你们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

我梦到我利用二哥对我的兄妹亲情,让他彻彻底底断绝了与齐音携手的希望,二哥屋里暗沉沉的,我推开门,满地皆是歪倒的酒壶和凌乱的字画,二哥他倒在血泊里,胸上的刀口鲜血汩汩而流,我死死捂住二哥的伤口,外涌的鲜血染了我满手,我绝望地哀嚎,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不要权势富贵了,我也不做皇后了!你起来,起来带着齐音远走高飞吧,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能活着!

我凄厉地尖叫着醒来,冷汗浸透了中衣,我浑身颤栗不止。

如此几日下来,我越发憔悴,而二哥府中传来的消息也越发不好,当那“积重难返”四个字映入眼帘后,我只觉天地万物在我眼中霎时没了半点颜色。

药石无医,积重难返,我知道这不仅仅是此次刀伤的缘故,也是多年心疾未解。

我提笔写下了几个名字,年岁已久,只怕世上只有我还知道蓟王府内那些隐藏极深的暗桩,我虽不知道父亲全盘的谋划,但我知道若想成事,这些暗桩中一定会有那几个人参与了此次太庙刺杀的谋划。

而我不能把那几个隐藏最深的人告诉皇上,否则刺杀天子欺君之罪落实,父亲难逃一死,我只能写下那几个无关紧要的暗探名字,我把名单交给皇上,皇上能不能有办法把人证物证都搜罗清楚,把案情查得明明白白水落石出,有一半是要靠着天意了。

纵使我给父亲留了一线生机,但我握笔的手依然颤抖不稳,我不知道二哥知道之后会不会责怪,毕竟那人终究是我们的父亲。

但我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写好之后藏入袖中,又将其他一切出宫的物什准备妥当,看着夜幕已深,怀揣着那封名单毅然决然地去往兴德殿,那里有我必须要见的两个人,有我必须要做成的事情。

我已经不介意揭开往日的伤口,不介意说出难堪的真相,甚至不介意失去皇后之位,我只要二哥能够如愿以偿,见一面心心念念的人,感受到一点点满足,能够稍稍缓解他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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