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番外(40)

作者:一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皇上貌似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怀好意,依旧像往日那般不冷不淡地看了我一眼,「哗」地一声将一床被子扔在地上,「你若生不出孩子,不仅是冲撞太后,更是欺君,罪当诛连齐家满门。」 我的脑瓜子突然「嗡」地一声。真是歹毒!果然这个小人当日说谎救下我就是琢磨着更好地算计我呢,我自己的小命我可以不在乎,但我齐家满门,虽被流放但至少性命无忧,若因我有了什么好歹,我怕是死都没处死。 点击展开

他不爱我,只是打磨我,利用我,气极不耐之时,用藤鞭抽打我。

我伤痕累累的时候,府里只有二哥真正疼我,肯为我去寻伤药,让他屋里的老嬷嬷给我擦药。

许是因为二哥生母柳姨娘也是早逝,他同我一样,都是没有母亲的孤单孩子。

我府里有三个庶出的哥哥,只有二哥肯和我多说两句,只有二哥读书时愿让我在侧看看诗文,学学书画,只有二哥在街上看到新鲜有趣的物件才愿费心带一两件给我,让我心中生出小小的雀跃,只有二哥在父亲罚我不准吃晚饭的时候,悄悄遣侍女塞一两块糕点给我填填肚子,只有二哥在父亲上朝不在府的时候,瞒住府中的丫头仆从,带我出府看一看府外另一个大千世界。

作为杨府嫡女,我从小没有更多的恩宠没有更多的关爱,却背负了更深的仇恨更重的枷锁,我从出生起生命里从没有过明媚的阳光,我一出生便已暮气沉沉。可有二哥在,有这一点一滴的温暖,我便对冷冰冰的杨府抱有丝丝缕缕的温情,对杨家生出几分归属感,不至于让我全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杨府就像个活死人墓,但有二哥在,杨府就是我的家。

二哥性格孤冷不善言笑,但是承继了柳姨娘的聪慧和父亲的姿容,他默默站着,便有如芝兰玉树,让人自惭形秽,我最喜欢偷偷看着二哥,深深觉得任何人在二哥相比都卑微如尘埃。

所以当二哥悄悄指着一个笑声欢快的姑娘说那会是我未来的二嫂时,我心中实在难以置信,看着二哥双眸带着少有的脉脉温情望着那姑娘十分诧异,二哥一向冷情,到底是哪家姑娘竟能迷了二哥的眼入了他的心?

我很仔细地远远打量那女孩子,她年纪似乎和我一般大,但生的更娇俏可人,笑靥如花,嫩黄色的襦裙衬得肤白胜雪眼若弯月,身上蓬勃张扬的活力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就想这么一直看着她不愿移开目光,想同她一起嘴角含笑,原来世上真有书上所写的灿如朝阳的人物啊,她笑一笑,莫名就让人生出许许多多暖洋洋的希望来。

二哥会喜欢她真是理所应当,她看上去那么纯粹温暖,那么灵动飞扬,在日日如死水一般的杨府,想拥有她万分之一的自在都是奢望,她和我是不同的人,她是天上的仙子,而我是地府的傀儡。

我心中滋生出丝丝缕缕的自卑,直至扎根到了骨子里。

我明白二哥,这个姑娘连发丝都闪着璀璨张扬的光芒,在囚笼一般压抑沉闷的杨府,二哥和我一样,希望有人能将自己从笼中拯救,让僵死的心能自由肆意的跳动,那姑娘,就是二哥心中生长的希望,是暗夜中对自由和光明的向往。

“她是哪家的姑娘啊?”繁市里那女孩儿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提着芙蓉糕,衣裳看着齐整讲究,但谈笑的模样便知家中并没有规矩拘束她,十有八九是哪个商贾大家的女儿,不讲究那些繁复的礼仪规矩,家中父母只想对她百般疼爱,护佑一生。

可是,若是商贾人家,父亲怎会让二哥娶她呢?杨府虽然不如韩府势大,但到底是礼官大夫府邸,商贾乃贱户,父亲绝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二哥要娶的女子,其家世必要有助杨府门楣,而且二哥近来才学渐显,父亲其实对他抱有更高也更可怕的期许,比如父亲最近格外关注皇上最小的女儿承芜公主。

如此,纵使那姑娘是二哥的心之所系,他们之间也隔着茫茫天堑,得不到一个善果。

二哥双眸转深,沉默许久才提到他其实也尚未得知,淡淡地说这姑娘曾相助过自己。

我心中冷笑,身为杨府的子女,既然心仪这姑娘,竟然不曾想去打探一下家世?我刚想小小嘲笑二哥,却看二哥双拳紧握,眉眼低沉,似乎忍受着火烤炭灼一般,心中猛然一跳。是啊,二哥怎会不知呢,连我都能猜出那姑娘八成的家世,二哥岂会看不出?他不去查,不过是逃避着心中畏惧的真相,一旦确认那姑娘家世,不过徒添一份绝望罢了。

杨家儿女,何时能由得自己的感情了?我与二哥的亲事,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与幸福和圆满无缘。

算了,嫁娶由不得自己又如何,我有二哥就足够了,我抬头看着二哥,少年模样清俊疏朗,嘴角紧抿似乎锁着深不见底的情绪,那是与他年龄格格不入的深沉,可他看向那姑娘,眼中却是属于少年炽热而直白的柔情。

“二哥定会心想事成的。”我的声音飘荡在风里,显得那般单薄而无力。

那日之后,二哥再不同我提及那个姑娘,只是从他的诗里画里,我知道那姑娘一直在,他虽然得不到见不到,但挡不住相思入骨,痴念成疾。

吾皇番外——雨中泪(二)

二哥的卓越才学在京中日渐彰显,所谓才高八斗年少得意,开始有人说杨府二郎可与当朝右相二子齐远的才名一较高下。二哥确实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杨轩和齐远一时尽显我朝昌达文运,杨府长子当年难堪惨死带给杨家的污名渐渐被世人淡忘,现在满城皆叹杨府出了位文采飞扬的才子,连带着杨府的日子也不再那么阴郁灰暗了。

二哥才名尽显的时候,父亲也不再经常责打我了,开始让我与各家高门小姐走动。我虽生得不美但谨守规矩方圆,举止端庄有礼,我虽不够聪慧机敏,但各项才艺样样精熟,一日一日打磨出的画技尤其令人叹服,故而也博得了个小小才女的名号。

一双才子嘉女,让杨府从此在京中抬起了头。

韩府就是在那时送来了示好的重礼,父亲言笑晏晏一番推拒,弯腰颔首谦和恭敬,直言从未与韩府心生芥蒂,往事在前,本是杨府教子无方,如今想来依然战战兢兢,实在愧受此礼云云。如此几番做小伏低,韩府的人放下了礼,意得志满地踏出了杨府的门。

父亲背后冷笑,将韩府送来的东西烧的丁点不剩。

韩家真是傲慢到无知天真,或许父亲以前也曾心肠温软,但数年蛰伏隐忍不发,夜夜伴着亡妻灵牌入眠,心中所思皆是复仇的狠辣毒计,小小财帛示好怎可能平复彻骨仇怨?父亲是身在炼狱之人,心头早已没有一处温暖柔软,若想平复心头苦恨,只能用性命,用鲜血。

杨府如今蒸蒸日上,年后二哥朝中履职后,昔日曾在书院欺凌过二哥的几个同窗如今见面皆是拱手哈腰,二哥对他们不过回以宽和一笑,不提旧事一句,就如父亲对待韩府一般,谦和而大度。而就在那年的寒冬腊月,曾欺辱二哥最甚的一人被匪徒绑走,扔到了京郊荒山,待发现时早已活活冻死,二哥知道后面无表情地遣人送了丧礼,抚慰了其家人。

我知此事定然与二哥难逃干系,二哥同父亲一样,最擅悄无声息伺机而动,况且二哥一向也是冷情之人,只同那一人清算已经算是二哥仁慈。善恶有报,我并不觉二哥有错,且与父亲不同,我知二哥心里一直有处温情柔软,留给那个再未宣之于口的姑娘。

直到那日,风吹柳絮,春暖大地,整个人间都好似烂漫了起来,素来稳重的二哥激动的话音都微微颤抖,他说,那姑娘竟然是齐府的三小姐!

二哥隐忍相思数年,等有了盛世才名立身之本后,终于有勇气探查了那个姑娘的身世,而她的身世就像是上苍犒赏二哥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一般,她竟然是齐相幺女,齐府的三小姐,家世显赫身份高贵,符合父亲对未来二嫂的期许,即使父亲也许有更高更深的思虑。

但不管父亲有怎样高攀日月的心思,但对二哥来说,那条横跨在他和齐音之间的天堑已然不在,他自会不顾一切抓住上苍难得给予他的这份怜悯和馈赠。

可是相府的小姐竟然可以这样街头巷尾肆意顽乐吗,我心中震惊诧异,我曾和相府长女齐嫣有过一面之缘,典雅高贵自是不说,且风雅不俗礼仪周全,眉目间的清傲一望而知,同为相府小姐,齐音怎会同齐嫣如此天差地别?二哥莫不是打探错了?我虽怀疑,但却未多说,只是淡淡的恭喜二哥,这一日,是二哥十数年来唯一真心欢悦的一日,我不该也不忍破坏这份难得的欢悦。

我私下着人暗暗探问,上苍是眷顾二哥的,二哥的打探分毫不差,那姑娘是名副其实的齐府三小姐,名唤齐音,家中娇惯任由她街头巷尾玩闹,连齐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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