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谁是画眉人(73)

作者:何恒笑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传奇 关键字:主角:马湘兰 ┃ 配角:王稚登 ┃ 其它:画兰,青楼,秦淮河 不是爱风尘,却被风尘误。本是书香女,误入风尘中。这样的身份,是否就注定了我不配?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也是一生的最大的劫难。从友情到爱情,或许只需要一瞬间。从爱情退回到友情,却用了我几十年。点击展开

张县令支吾着:“这……她抓伤了传教士的脸!”

我冷笑道:“一个恶人侵犯一个弱女子,试问假如她不极力反抗,怎么逃出来?为了保护自己,误伤恶人,这也算是犯罪吗?如果张大人执意要袒护波顿,那我只能越级去请通判大人裁夺了!”

张县令一脸为难:“我可以放了大白兰,但是那个波顿那里不好交代啊!到时候我惹得一身骚,毕竟人家是外宾!”

我说:“你放了大白兰,让波顿去幽兰馆找我就是了!”

☆、第70章:勇救卖花女

没过几天,大白兰和小白兰求见,跟着来的还有她们的爹爹。

一见面,这位可怜的父亲就命两个女儿给我叩头,我连连说着:“使不得使不得,不要给我折寿呀!”

两个可爱女孩的爹爹一再说着:“往后马姑娘要什么花,只管找我,不要你的钱,给你送到门口!”

我说:“如果那个洋人再纠缠你们,你们就找我报信。”

他们三个千恩万谢地回去了,很多天也没见到波顿来。我还以为他和张县令沟通过,所以想通了。

这天碰上好天气,我和稚登在院子里晒太阳,把书画也都搬出来晒,怕长虫子。

这时候,门童来报:“有位洋人来了!”

我说:“叫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牛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洋人进来了,说着蹩脚的汉语:“马湘兰姑娘就是你?幸会幸会!”我道了一声万福,请他一同晒太阳,喝点茶。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波顿,是你把大白兰救走了吗?你为什么要救她?”

我笑道:“你想非礼她,她不从,你就要她坐牢,你们西方人就是这样没有礼仪没有修养吗?”

波顿说:“你看我的脸上,我的脖子,还有印子呢,都是她抓的,她没有道歉,她这是人身攻击,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问:“那么你应该受到什么制裁呢?”

波顿打着手势说:“在我们西方,这只是一种礼节,我只是做了贴面礼和亲吻礼,并不是有意要非礼,她自己没有见识,误会了我。”

我问:“那你为什么在大街上碰见她,要买花的时候,不去行礼,到了屋里没人的时候去行礼?”

他还在想措辞,我又问:“入乡随俗你没听说吗?在我们大明,你这样贸然亲吻一个女子,传出去她会嫁不出去,一生也毁了!就算你没有恶意,你这样也是很不尊重我们的习俗!”

波顿点点头:“那好吧,可能我犯了一个礼仪上的错误,这件事就过去了吧!”

我说:“按理说我们还应该治你的罪,但是大白兰一家宽宏大量,这件事就算了吧!”

稚登向来不喜欢洋人,没有耐心看我们说话,起身进屋了。

波顿悄声问:“张县令说你是当今第一名妓,是真的吗?”一边问,他一边向我这边靠。

我正色道:“请你放尊重些!”

波顿邪魅地笑道:“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我冷笑道:“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吗?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挣的钱没有一分是这样来的。假如你想了解我们大明的文化,我可以让你翻阅一下我的诗集和画集,也可以给你唱唱昆曲和南方小调,或者请你品一品我们的花茶,听一听我们的琴声。”

波顿说:“你是怕丢了你们大明国人的面子吗?我并不歧视名妓,我觉得很有风情,一点也不可耻。”说着,他就伸手在我的衣领处摸索,我站起来呵斥:“你想干什么?你来错了地方!大白兰的事我们说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稚登听到我的声音,从屋里出来:“怎么了,洋大人,想动我的女人?”

波顿笑道:“找名妓做妻子,用你们自己的话说,是不是叫戴了绿头巾,做了王八啊!”

稚登一拳头打在波顿的脸上:“你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武术?”

波顿不想恋战,狠狠地起身:“什么幽兰馆,徒有虚名!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们敢打我,我叫人掀了你们的屋顶!”

我笑道:“我的恩师、当今圣上的东宫侍讲太傅大人来金陵了,我只要跟他一说你这种仗势欺人的事,他就会去告诉圣上,到时候不光是你,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传教士都要滚蛋!”

波顿一听,不敢再叫嚣,只好灰溜溜走了。

转眼又是一个春,到了一定年龄,时间真是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就是一年,一不留神就是一季。

我和稚登平淡安稳,日子过得悠闲快乐。

有那么一次,杏儿学舌,说外面有人写了一首诗,说是献给我的,说什么石榴,又说什么下楼。

我一头雾水,叫喜儿去看看。

喜儿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张纸:“好几个人拿着这首诗在我们门口念呢!”

我一看,上面写着:

赠马湘兰

杏花屋角响春鸠,沉水香残懒下楼。

剪得石榴新样子,不教人见又玉钩。

喜儿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笑道:“这是什么无耻小人故意写诗笑话我脚大呢!说我新做的石榴裙又故意做得长长的,生怕人看见我的大脚。”

喜儿愤愤地说:“放屁吧,你什么时候故意藏着脚了?你还常常穿着男装就出去呢!再说了,大脚怎么了,大脚才可以游山玩水不费力啊!关他什么事,有病!”

稚登凑过来,捻着胡须笑道:“这些假文人,不好好学习上进,专门在这种打油诗上下功夫。你别说,写的还不赖!”

我对喜儿说:“你就说我很喜欢这首诗,给他们每人赏一吊钱吧!”

果然门口就消停了,只是隐隐约约听说,有人嘲讽我是个空架子,把讽刺诗当成是宝,还高兴得不得了。

到了春末,福儿和阿胜的祭日就要来了。我提前备好了一应物品,带着合欢斋的人一起去扫墓。当然了,还有刘管家的墓。

随着果品一起带去的,还有福儿曾经做的小衣服小帽子,我烧着纸钱,轻轻说着:“福儿,阿胜,小宝贝的衣服给你们送过去,你们一家人在天上要好好的!阿胜,福儿任性,多让着她!”

月妍抹着眼泪,把紫藤花饼放在墓前:“傻福儿,以前闹着要吃紫藤馅儿的,今年做得可多了,你怎么就等不及吃呢?”

稚登在刘管家的墓前跪着:“刘管家,湘兰现在和我一起,我会保护她、照顾她,你放心吧!如果你遇到福儿和阿胜,多多关照他们啊!你们现在都在十里坡,有个照应,也算亲人了,湘兰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回去的路上,照例是稚登带着我,阿隆带着月妍,其余的人共用马车,阿锦想带一个,但是喜儿和乐儿不愿意分开,只好带着杏儿。

我们为了和后面的马车不隔太远,都故意骑得很慢,三匹马几乎是一排走。

阿隆话变得很少,稚登问:“阿隆,阿胜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现在很伤心吧?”

阿隆说:“其实我很羡慕他,他得到了自己最爱的人,也被对方这样爱着,就算他死了,也是为自己最爱的女人去死,他很勇敢,很爷们儿!”

稚登长叹一口气:“是啊,像我这样的人,说有什么虚名微利吧,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却被牵绊成这样。湘兰等了我十几年,我还是给不了什么。有时候我真觉得在阿胜面前,或许我根本不懂得爱。”

阿隆说:“今天来扫墓,我更加明白了阿胜的心意,我觉得我也应该勇敢一次,不然就是一辈子的遗憾,说出来了,哪怕即刻就死了,我也是没有秘密的了!死得痛快!”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只见阿隆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月妍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月妍!”

月妍一听,手不由得就松开了阿隆的衣襟,马虽平稳,她还是险些跌下去。

但打从红袖楼的时候起,月妍就不是个冒失的人。此时面对着我们的目光,她只是说:“我们不合适。”

阿隆仿佛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没事,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意思,这样的结果才正常嘛,我只是很想让你知道。”

月妍说:“我和你,我从没想过,挺意外的,不过谢谢你。”

阿隆释然地笑道:“想想也是,我怎么配得上你呢?你是十来岁起就跟着湘兰姑娘,是她的心腹,好像她的亲姐妹,而我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你如今也会弹词作曲的,人又灵秀,哪像我跟个猴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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