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三同人）山河永安+番外(41)
“殿下。”
那暗卫转头见北洛平安无事地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羽林也适时放开他，让这名暗卫回到他更熟悉的黑暗中去。
羽林注视着暗卫消失的地方：“我一直都挺好奇，这帮人平时都藏在哪里？”
“你没问过？”
羽林摇摇头：“问了，没听懂。”
北洛失笑。
与羽林并肩走在街上，北洛略微梳理一番方才的经历，总觉得胡人暗中潜入中原的消息还是应该让玄戈知晓。
他心中有事，并无心听羽林言语，视线飘忽之时正巧瞥见临街二楼店门的窗前有一道让他万分惊讶的熟悉身影。
“城东新开了家酒肆，听说还有西北一绝的烧刀子，和你平时喝过的那些软绵绵的酒大不相同……诶，殿下？洛哥？”
羽林发觉身旁忽然没了人影，讶然唤了两声，一抬头才发觉北洛已经拐进一家店里。
羽林视线继续上移，看见门上悬的招牌，大惊失色：“殿下等等，那是青楼啊！”
皇宫御书房。
玄戈面前放着一个开着盖的匣子，里面正放着那枚他送给北洛的玉珏。岚相站于案下，此时屋内仅留他一人，就连掌印太监都被请了出去。
帝王脸色不快，凉凉道：“难怪前些日子听说怀王府闹了点动静，但想到既然无人汇报至宫里，应该不是大事。”
“确实不是大事。”岚相回道，“只是王府有几个下人的手脚不干净，被管家教训了，但因殿下仁厚，并未责罚出府。”
岚相顿了顿，继续道：“想来起因便是丢了这枚玉珏，不过倒也罚得不算冤枉，王府库房里是丢了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玄戈摇头道：“怎么处理他府里的人是北洛的事。我只问你这块玉珏到底怎么跑到胡人细作手里的。”
“只查到一点线索，属下会尽快查明。”岚相道，他又想起什么，继续道，“上回捉到的送信人已经被拷打了些时辰，应该快招了。”
玄戈从桌后起身：“带我去看。”
锦衣卫的地牢中，血腥味与腐臭味混杂在一处，若非习惯于此的狱卒，寻常人闻到便要呕吐。
狱卒头子歉意道：“此处污秽，皇上见谅。”
玄戈神色如常：“无妨。”
狱卒在前带路，引他们来到一间单独的囚室。
打开牢门，只见那被缚在架上的人已很难辨认出原来的样貌，浑身竟无一处好肉，可见定是遭受一番酷刑。
玄戈在门前驻足，并未入室，由岚相上前拷问。
那细作被狱卒泼了盆凉水，顿时醒转，他见岚相衣饰不凡，绝非寻常狱卒，便猜是锦衣卫的高官。
“若我招了，能让我活下去吗？”
“不能。”岚相直接回道，“但能让你的妻女活着。”
那人眼前一亮，随即黯淡下来：“他们在胡人手里。”
“他们在锦衣卫手中。”岚相道，平静的语气中自有一番力量。
那人沉默许久，哑声道：“你要我说什么？”
“玉珏。”岚相言简意赅。
“那是在芷隐轩，我受住店客人之托去那家酒楼打包饭菜，有人便将它和一封信交给了我。”
“信呢？”
“烧了。”
岚相眯了眯眼，继续问道：“把玉珏交给你的是谁？”
“……不认得。”
玄戈这时忽从暗处走出来：“是长这样吗？”
那人艰难地抬头看向玄戈，神情一变：“是你！”
玄戈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杀意，转身便走。
岚相立即跟上去。
自他们身后传来牢门合上落锁的声音，玄戈忽顿住脚步，周围狱卒极有眼色地退开几步。
因岚相立于玄戈身后，看不见皇上的脸色，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寒冷得像九天之上的玄冰：“朕不知是何方宵小胆敢挑拨我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你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岚相见玄戈并未疑心北洛，几乎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地松了口气，忙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回到宫中，玄戈将那盛了玉珏的匣子交给身边一个小太监：“叫个心灵手巧的宫女，给它打个新的络子。”
岚相见此刻并无他事，当即准备告退，不巧有个侍卫急急忙忙从外头赶来，也没管皇上有没有准他开口，直接道：“皇上不好了，怀王殿下和晋国公的长子为了一个花魁在青楼打起来了。”
……
岚相眼睁睁见玄戈拍案拂袖而去，皇帝陛下此刻满脸怒容，就是方才在牢里听胡人细作指控怀王之时都未如此大动肝火。
小太监捧着匣子一脸无辜地问道：“络子还打吗？”
这不是添乱吗，岚相瞪他一眼：“要你打就打，废话什么？！”
第18章
“殿下进了邀仙楼，指明要见楼内最近正火的头牌花魁，那花魁今日并不见客，楼内管事要拦便起了些争执。随后殿下入了花魁屋内，可巧晋国公家的公子也在，且听了争执误以为殿下想强……”那锦衣卫官员欲言又止，许是不知该作何表述。
玄戈眯了眯眼：“继续。”
“是。”锦衣卫从善如流跳过此处，“刘公子亦闯入屋内，即对殿下掷出匕首。不过匕首并未出鞘，可见他还留了些理智。”
朝人掷匕首是大明风俗，意为比武决斗。而若匕首出鞘，则是生死之战，轻易不会掷出。
“羽林将军在旁边，但没有拦住。”
玄戈哼了一声：“他当然拦不住。”
正说着，那厢掌印太监就从远处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玄戈吩咐道：“备车。”
“皇上！”掌印太监不知何故，被吓了一跳，赶忙道，“礼部和鸿胪寺的大人们都在议事殿候着呢。”
玄戈一时气急，竟忘了这茬，此刻却也无心议事：“让他们回去，明日再来。”
他说完这话，转过身径自离去。
岚相原本跟出来是想告退离去，但听羽林也在，便吞了话语，亦步亦趋地跟在玄戈后头，同上了马车。
玄戈转头看他：“朕记得你还有案要查。”
岚相神色如常地回道：“左右都是与殿下有关的事，不打紧。”
玄戈不疑，任他去了。
因本朝尚武，天鹿城内亦设有高台供武人比试。曾有人在此设擂，整整数月未逢敌手，转眼便被朝廷招揽，换上了一身官服。类似的例子不知凡几，无数人借此荣登仕途，成为其余布衣草莽趋之若鹜的奋斗目标。
刘可杰敢随身携带匕首，自然不是纯摆花架子的纨绔，事实上如他这样的宦门名族子弟，大多自小便有六艺启蒙，礼、乐、射、御、书、数一样不少，武艺自然也不逊色。
只是与一品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北洛刚与王品在城外战过一场，即便有些损耗，也没有把刘可杰之辈放在眼中。既然匕首已经扔到脚边，哪有避战不应的道理。
刘可杰亦知他胜不过北洛，只是先前头脑一热，此刻又当着众人的面，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距离比武之处不远的一座茶楼内，有数人正坐窗边饮茶。
伙计端着几碟小菜过来，听到座上之人谈话的口音也不觉得惊异，自从辽国王庭的使团到此，进天鹿城的辽人就越来越多了。
彼时高台上的胜负已分，北洛连剑都懒得出鞘，赤手空拳就将对手摔到台下去了。
其中一人正是辽国使团的正使，也即辽太子的胞弟耶律燕。他此行为了避开锦衣卫的眼线，已摘去腰间惹眼的黄金镶宝弯刀，换上一身寻常服饰。
耶律燕指向北洛：“若对上他，你们能有几分胜算？”
一人摩挲着手中的刀柄，沉声道：“二十招内，他必败无疑。”
另一人摇头：“属下并无胜算。”
耶律燕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这两名侍卫的武功几乎不分伯仲，但对同一人的分歧却如此之大，足可见北洛武功让人参看不透。
听闻此人与大明皇帝是孪生兄弟，王家这一代连出两个惊才绝艳的人物，难道真是天星下凡、大势所趋，明朝国运亨达，而他大辽不日便要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了吗？
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低声问道：“若杀了他呢？”
先前说自己并无胜算的那人的眼睛亮了亮：“若是杀人，则有很多种办法。”
没待他继续说话，其余诸人的目光便被一架马车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