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同人)【旌奚】十六事(5)

作者:_芦柑与蜜橘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南诏街西口,有一间学堂,名为“有寄堂”。有寄堂中有位柳先生,褒衣博带,满腹经纶,一派雅儒风范,颇得滇州人的尊敬。南诏街上的男孩子,有条件的,也大多被爹娘送到有寄堂中拜柳先生为师。点击展开

“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他摆摆手,“说起来啊,我当年也嫌弃过我的启蒙师父呢。”

林奚不回答,静静等他继续说。

“你知道我的启蒙师父是谁么?”

“嗯?”

“我的启蒙师父,是武靖帝,和当年琅琊榜第一高手蒙挚蒙大统领。”

萧平旌出生的时候,萧景琰已经很老了。

朝事都交给了太子和长林王,他也就在宫中颐养天年。然萧平旌出生后,他喜欢得紧,一把年纪了,还是不怕折腾,手把手地教他。不论文武,都是他亲自启的蒙。

要知道,就算是他的两个嫡子,太子和莱阳王,当年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当时朝中还有些微词,说陛下放着自己的孩子不教,对养子一脉却这么好。好在武靖帝威望甚高,杀伐决断,朝中这样的流言,掀不起巨浪。

萧平旌也就在皇爷爷的宠爱中,渐渐长成了金陵城中最耀眼的孩子。

可他有恃无恐,大概是八岁那年,某日在宫中练剑,皇爷爷在旁边坐着,他便直白开口道,“皇爷爷,我不想跟您学武了。”

他小时候不如萧简沉稳,噼里啪啦一通说,总之就是觉得皇爷爷的功夫老练沉稳,过于内敛,不露锋芒,他不喜欢。

萧景琰笑道,“平旌可知,锋芒过盛,有时未必是件好事?”

他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锋芒不可全露,但也不必过于内敛。为将之人,应该要有些锋芒的!”

“那你给皇爷爷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锋芒呀?”

“要…要有单枪匹马逐敌千里的本事!”

萧平旌后来一直记得皇爷爷当时的眼神,他一直看着自己,却又好像不是在看自己。过了许久,他才笑出来,“好啊,我们平旌有志气,看来皇爷爷这点功夫是不够教咯。”

不久后,萧平旌就在萧景琰的旨意下,被送去了琅琊阁学艺。

那时,琅琊阁主蔺晨收到来自金陵的飞鸽传书:

“那年他锋芒过盛,慧极却伤,是因为他生在了那样阴冷的朝堂;如今天下清明,这样闪耀的孩子,便让他学最好的东西吧。

蔺晨吾友,你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后来,他就一直在琅琊阁学自己喜欢的功夫,读自己爱读的书,过得潇洒肆意。

十二岁,金陵传来消息,陛下病重,他连夜策马赶回去。

萧景琰最后的时刻,只让萧平旌一人留在榻边。

“小平旌,现在可有逐敌千里的本事了呀?”他笑着问他,眼角皱纹更加深了。

“嗯…应该有了!皇爷爷赶紧好起来,平旌带兵打仗给您看!”他有些想哭,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说着玩笑话。

“不用,不用亲眼看,我相信我们平旌。”他虚弱地摆摆手。

萧平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里噙满了泪看着他的皇爷爷。

“你可知…当年也有一个人,他十三岁时,雪夜薄甲,逐敌千里。”

“嗯…”他把头埋在皇爷爷苍老的双手里,还是流了眼泪。

“若他还在就好了,你一定喜欢他的功夫,他也一定愿意教你…”

“平旌…平旌一定好好学艺,不叫先辈失望!”

“好,好…”萧景琰已是弥留之际,咳出一口血来,“皇爷爷还有个礼物送给你。”

他从枕边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那是一颗夜明珠,很大,像鸽子蛋那么大。

“这颗略小了些,没有鸽子蛋大,也是我那年找到的珍珠中算大的了,送给你了。”他把那夜明珠放在他手中,就好像是了结了一生中最后一件事一般,长长舒了一口气。

“皎皎夜明,如今的金陵,终于容得下你这样明亮的少年了…”

十二岁时,萧平旌并不明白手中这颗夜明珠意味着什么,也并不能理解,在这千古一帝的话中,那一句“终于”,是他孤家寡人走了几十年才走出来的海晏河清。

他只是伤心,十二岁的男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平旌,给皇爷爷念首诗听吧,皇爷爷要睡了…”

“好…”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抽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舒朗:

“皎皎贞素,侔夷节兮。

帝臣是戴,尚其洁兮。

……”

景和二十五年,萧简十四岁,孤身北上金陵,拜师荀飞盏。

萧平旌送他至滇州城门口,看他策马而去。

萧氏儿郎中,有武靖爷这般隐忍霸气,也有父王这样文韬武略,有大哥这样的温润清雅,也有自己这般潇洒悠远,如今也有简儿这般沉稳内敛,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好的孩子。赤焰忠魂,长林风骨,永远都不会断。

皇爷爷,父王,你们应该也很欣慰吧。

-TBC-

第四章 十六事·半夏当归

*《十六事》第四篇。

景和十一年的夏天,萧平旌携妻女定居滇州城后,在南诏街东口的小屋里招待的第一位客人,是黎老堂主。

林奚有孕在身不便走动,所以只有萧平旌牵着小石榴去城外迎接。

萧平旌看见黎老堂主已是须发尽白背影佝偻,却还是一人骑着马,背着个大药箱,缓缓地走来。他心下既是钦佩又是心酸,医者仁心,若自己不在林奚身边,是否她也要这样辛苦奔波地过一生。

他心中庆幸林奚仍在自己身边,不禁有些喜上心头,咧着嘴笑,高高兴兴地朝老堂主作揖。

谁知老堂主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抱起小孙女儿,便径直走进城去。

萧平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不能惹这个相当于自己老丈人的长辈生气,便十分狗腿地牵着马驮着药箱赔着笑脸跟在身后。

林奚这一向身子特别虚弱,本该在床上歇着,但是师父来了,她怎么也坐不住,老早就站在门口迎着。

屋子在街东头,他们从西口走来,只见林奚站在巷子尽头,形销骨立的,只一个肚子高高地隆起,看着怪异又虚弱。

“林奚!你怎么出来了?”还是萧平旌第一个跑上前去扶着,他这几日见妻子的身体不管怎么补就是不见好,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隔一会儿再看见她总觉得又瘦削了几分。

“师父来了,我总要迎一迎。”她面色苍白,却还是笑着,依礼艰难地朝师父福了福,“师父赶了这么久的路,赶紧进屋歇歇吧。”

黎骞之也将爱徒的憔悴看在眼里,不是不心疼的,几乎就要指着萧平旌鼻子训一通,但既受徒儿所托,也就压下心中怒火,点了点头,走进屋去,再没说什么。

“师父云游四海,悬壶济世,奚儿却为了自己的私事让师父跑这一趟,实在有愧。”

“你若还顾及师父,就该好好照顾自己。”黎骞之向来是个温润的人,如今却是冷冷的,实是心中确实有气。

“奚儿实在无力顾及…还请师父原谅。”她知道自己让师父担心了这几个月,心中难过,眼里噙了泪,低下头去。

“你不是无力顾及…你怎么就这么任性呢!”黎骞之知道自己的徒儿最有主张,心中决定了的事已然是劝不回来,只好无奈地叹道,“有攸宁就好了,你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险生下这个孩子呢?”

林奚虽是医家,最懂保养,但其实身体还远不如寻常人康健。一来她这些年尝遍百草,受毒性侵害不少;二来云游多年,雪山丛林都去过,环境恶劣的地方对身体损伤极大;三来那年怀攸宁时的亏空仍没补上,她又已年近四十,这种种原因叠加起来,她的身体早就不再适合生育第二个孩子,可她还是选择了赌一把。

其实腹中这个孩子颇懂事,给她省了不少心。她自己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养着,本以为平安度过前三个月就没事了,哪知最近身体突然差下一大截,她心里也没了底儿,赶紧飞鸽传书,请师父来为她稳胎。

“师父,我有把握的。何况,您都在这了,我还能有什么事?”林奚鲜少像这样撒娇,这次面对师父,却露出了小闺女的情态。

“你有把握?你若是真有把握,还用得着把我叫来?”

黎骞之仍是既担心又生气,还要继续念叨着,却被推门而入的小石榴打断了。

“外公,我爹爹请您喝粥~”六岁大的小石榴一人端着个餐盘,盘上放着两碗莲子粥和几碟小菜,颇有些分量,小姑娘端着还晃晃悠悠的。

黎骞之连忙起身接住漆盘,又十分怜爱地将小姑娘抱在腿上坐着,道:“怎么,你爹就让你端这么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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