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番外(32)

作者:又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甜文 关键字:主角:苏安(叶奴),顾越(十八)┃配角:太乐署诸君,文坛诸君,朝堂诸君,民间诸高人┃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 立意: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点击展开

一条精致的,由青白红黑黄五种彩丝编织而成的,象征五色龙的五色丝,在大唐子民眼中,能免除人间的一切瘟病,许长寿之愿望。

错愕中,苏安低下头,摸索过玲珑的锁扣,内心似湖面泛起涟漪。顾越凑在旁边,欣欣然伸出自己的手臂,原来那白皙的腕间,也缠有一条一样的五色丝。

“阿苏,从今往后牡丹坊由你做主,不必再来问我。你愿意帮我的忙,我会心怀感激,你自己有主张,我绝不干涉,你需要我的扶持,我也能酌情处置。只有一点,无论遇见什么鬼怪,你只能让我碰你的身。”

苏安:“……”顾越执起酒壶,往银杯中倒满菖蒲酒,突然又觉得自己是个禽兽,连忙补了一句:“那名单,我背住了,等会重写给你,字比卢兰的好看。”

苏安饮下一口酒,只觉从喉咙烫到心脏,偏偏问道:“末了那句,是什么意思啊?”顾越背过身去,不答,招手让顾九端来笔墨纸砚。

“你曲风多变,集岭南之柔美,雅乐之合统,广陵之婉转,西胡之活脱,一始,为安身立命,只闻百花香,未见真颜色,而越往后去,身临其境,追逐其间,张力就越强,旋律也就越生动……如今,长安乐派无数,我不敢班门弄斧,只求能为你的第一首大曲填词,可否。”

苏安道:“你等等。”语罢,跑去湖边捧起清水洗了把脸。顾越一笑,迅速把名单誊写完毕,耐心地等。苏安回来,又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清唱?”

是夜,就这样,苏安哼唱过一句,顾越思量一句,回忆从长春居、景仁堂、宁远斋,到西市龟兹坊、崇仁赵家、平康七娘,再到皇城的危楼、曲江的杏园,何处用琵琶,何处用笛,何处芬芳,何处泥泞,一一流淌而过,著成《相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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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春江花月夜》已失传。

关于盛唐时的宫廷清乐,《通典》卷第146《乐六》“清乐”中说:“大唐武太后之时,犹六十三曲。自长安以后,朝廷不重古曲,工伎转缺,能合于管弦者唯《明君》、《杨叛》、《骁壶》、《春歌》、《秋歌》、《白雪》、《堂堂》、《春江花月夜》等八曲。”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清乐在当时,有点类似于现在我们说的古典歌曲,阿苏这里编的是流行歌曲。

第33章 相逢

牡丹坊原本只是一家无名茶肆,改建之后,精致讲究,正儿八经有了前厅后院,一二楼贯通,用于奏曲献艺,三楼设雅间,隐私而舒适,适合友人相约叙话。

与苏十八那些精通十八般武艺的老伙计不同,这里招的工,有一个名叫廿五,脑袋很是灵光。他向茶娘提议,往各府邸递送请帖时,往驴脖子上系一串碎玉子,晃动时,其声与皇室的占风铃极其相似,如此,引得世家风流公子驻足观望,一传十,十传百,闹得长安城沸沸扬扬。

白族十几兄弟,赵氏七个郎君,为扬自家声名,特意赠来坊里所用一概乐器,再加上礼会院官榜一张,万年县令亲笔题匾,京兆与市署特允麒麟锦缎挂门,即便是礼遇只到七品,在姹紫嫣红的平康坊中也不算寒掺。

开元二十,六月六,午时,艳阳高照,苏安手里拿着一串爆竹红花,噼里啪啦,又傻又乐地,大声宣告牡丹坊开张——“相逢长安乐,一会天下友”

随后行傩舞,那班子头“方相氏”是林叶请的旧友,头戴熊皮,身披红色大裳,一手执利戈,一手执坚盾,领着十二位舞人,夸张地挥动长达数尺的麻鞭,在空中发出高厉的声音,以威吓鬼魅。林蓁蓁没有来,让林叶替他递了贺帖。

如此,凑热闹的多,进门来的更多,有官有商,翘楚汇聚如云了。茶娘陪客,自是八面玲珑,招呼如铃响;卢兰缘广,这家俊郎,那家贵妇,交际甚欢;乐工虽都在后院,但也有几个闻声寻访的安仁坊侯爷,想和他们畅聊几句。

景仁堂张半仙到时,因有些健忘,竟没认出苏安,还是张俭给指点的。半仙惶然道:“诶,小小田舍奴怎么长得这般俊了?”话说着,跨门而进几抹艳襦裙,绣女们簇拥着丽娘也来了:“别的不管,都说苏小郎君把宫里的曲子偷出来了,那曲子在哪呢?”苏安笑道:“稍等,稍等。”

安顿完各处,大曲却是矜娇,非得等到夜宴时分,贵客到齐了才能献上,在此之前,苏安奔前走后,忙里忙外,一刻没有歇息,相逢三桩人间事。

一来在后街,谷伯带苏十八的伙计,刚劝走几位闹事的赖子,又抓住一个正门不走的翻墙老六。苏安觉得老六面熟,问了才知,是贺家人,当年朱雀门见过。

老六拍去身上尘土,叹气道:“苏公子,是这么回事,如今,留仙堂想拿香料的宫俸,韶娘听说,贺少爷在宫里能见圣人……”苏安道:“有话好好说,为何要翻墙?”老六道:“韶娘怕给贺夫人知道,容不下她争功,要撵她出去。”

苏安想了想:“哦,那你叫贺老爷亲自来谈。”老六一怔。苏安道:“先不必面见贺公子,你就说,以苏十八和牡丹坊的名誉担保,这事能办成。”

一炷香后,老六几个领着一身珠光宝气的贺老爷来,阁楼谈事,苏安深吸一口气,又吐一口气,手里轮流调校几架琴和瑟。贺老爷道:“公子,且说说。”

苏安道:“宫俸之事,有两处关卡。一来,市署令上报太府寺,贴红纸,获取资格,二来,内侍省掌事打招呼,确保优胜。这两处,若没有门路,饶是多少金钱也行不通,你大可多方打听,开元十七,景仁堂的药俸就是托我们办的,这里面具体什么人,我不能透,反正跑不了庙,等事情办妥,你再交钱也成,看在贺公子的面上,只收三千金,其中八成用于疏通,二成就当作跑腿费。”

贺老爷一生走南闯北,开了十几家分号,留了几十个野种,可,提起皇城里的规矩,却是雾里看花,算不得精明了。他打量着苏安那双娴熟的弹拨乐器的手,突然就觉得,乐伶,不仅比宦官可爱,有时候还比宦官胆大能耐。

又一炷香,事情谈妥。苏安顺便说,牡丹坊也是要买香料的。贺老爷掂量着,宫俸是大头,何况肥水没有流去外人田,便想让贺连负责联络平康坊的业务。

贺连在院子里练琵琶,忽见贺老爷来寻,指间弦断,心情甚是复杂。父子团聚,把经年累月的话都叨完,酉时,贺连送走贺老爷,转过身道:“阿苏,今天是我欠的,往后定还你。”苏安笑笑,勾了一下弦:“怎么个还法?”

贺连道:“这么些年来,大娘不让我回家,阿娘的委屈也受够了,我想等……”苏安道:“等贺老爷归西,咱分一分家产,是也不是?”贺连会心一笑:“你说什么呢。”

二来,苏安就被茶娘拉去,因是探花郎裴延到访,一并同张府的两位千金,赠来几幅画。茶娘私下里道:“敢情人人说是什么吴郎的画风,我也不认识。”

水墨屏风之后,卷轴徐徐打开,阳光映照下,几近透明的两张薄纸,一张人物鲜活,衣线飘逸,是为裴延所作,一张牡丹傲放,金雀飞来,是为品茗所作,此刻无瑕叠合在一起,方才成画《群仙觅牡丹》。

评画的人,往来络绎不绝,裴延一袭墨蓝圆领袍,站如一棵松栢,应答有方,而品茗和洛书,言笑晏晏,一个团扇半掩面,一个怀抱白毛小奶猫。

苏安进门时,正见卢兰陪着李峘、薛纪平几位同在观玩,忙是惊喜连连:“宫中都说,因其穷丹青之妙,自开元元年起,吴道子被赐令‘非有诏不得画’,今天这如何敢收?”

裴延道:“说来惭愧,昔年至尊封禅泰山,吴郎侍驾,某年幼,见其在南柯树下醉酒,就跑过去,铺了一张素纸,摆了一支毛笔,说是梦中游,不是作画,骗来一面师恩。”洛书咯吱一笑:“苏郎偷曲,裴郎偷画。”

“洛书,好妹妹。”品茗笑了笑,语气柔和,虽在责怪,却听不出一丝愠怒,“吴郎笔下线条传神,讲究的是不着色,精义自见,我的画好容易学成一半,结果被你偷偷染上颜料,现在只剩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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