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男主当皇帝(51)

作者:祝臣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虐恋情深 女强 相爱相杀 成长 关键字:主角:白锦,怀梁 ┃ 配角:怀玉,宋嗣音 ┃ 其它:文正之乱女主干掉男主当开国皇帝的故事 立意:讲述女性们如何在乱世中奋起反抗自己的命运……吗? 白锦锦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娶到世仇北地王的小公子为王夫。他会是她最尊贵的那一个,她要找一百个“詹吉儿”伺候他,用牛奶给他洗脚。 点击展开

但是这一回,怀瑾不再默默等在原地,听候吩咐了,他从另一边探出身子来,坚定地说,“继续往前。”

马车继续往前,辘辘轮轴的响声仿佛碾着怀梁的心,让那里仿佛被剜走了一块似地剧痛不止。李重荣咬着牙驾车,表情狰狞,但是他手下的马却依旧在平稳地向前奔跑着。

怀梁怒极,“重荣!”

怀瑾的声音淡澈地在他身边响起来,“请公子别怪罪他,他不得不听我的,因为现在燕方的兵符是在我手里。”

“那你为何不直接自取燕方,何需要我来?”怀梁冷笑。

“我是庶子,岂敢僭越。”怀瑾不知道第几次重复那句怀梁已经听熟了的话,仿佛这便是他全部的理由,只这一句话,就将他后半生的命运钉得死死的。但是怀瑾本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平淡。

“我长兄若果然丢了性命,那么你记着,你手上也沾着他的血。”

怀梁一把攥住他的袖子,直视那双平淡的眼睛:他倒要看看,怀瑾究竟能够摆着那张脸到几时。

“我知道。”怀瑾看了他半晌,轻轻从他手中把自己的袖子抽回了。

“怀家向来是幺子镇守昂河关,你回去之后,直接到那里……我不想在都城看见你。”

他自己都知道这纯粹是无关的气话,北地失主,人心涣散,单靠他一个人,必然是独力难支,他又怎能主动把怀瑾放到昂河关去?

“这我也知道。”怀瑾回答道,“但我并不是最小的儿子。”

“什么意思?”被他一打岔,怀梁原本准备好的训斥的话都忘了干净。

“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只是现在不在燕国都城。”怀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浮现一丝罕见的笑意,

“他桀骜不驯,实在不适合生活在都城,因此便一直与我们的母亲在白云浮水放牧。”

“他叫什么?”许是怀瑾不经意间露出那一丝温柔太过引人猜度,又或许是他提起弟弟的模样,触动怀梁内心深处那块鲜血淋漓的伤口,他没再跟怀瑾针锋相对,反而去问他。

怀瑾却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他不像我,他没有出过附佘的,故而也没有什么妥当名字。只有个小名叫离沙。”

离沙,显见是附佘话,怀梁没听过这个词。

怀瑾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这让人实在看不出他,还有一个桀骜不驯的双胞胎弟弟。事实上,桀骜不驯的任何什么东西仿佛都和他沾不上边。

怀梁向来知道附佘女子的地位远高于男子,白玉附佘比红玉附佘尤甚。但他平常并不关心这样事情,即便是对白锦锦,也没有问过。此时他方才知道怀瑾身前之事,而那当事人在叙述的时候,又没有丝毫个人情感。

说完了,他便垂下眼睫,摆弄着自己月白袖口上绣着的竹叶暗纹。

良久,那在袖口轻抚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怀梁听见他低声说,

“我也是有兄弟的,公子,我知道您此刻的感受……我对不住您。”

自己所有的愤怒,像是击在一团棉花里了。理智告诉他,怀瑾做的是对的,无论怎样,他救了自己。他甚至应该得到感谢。

但是“感谢”,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说出口就好像背叛了那远在京城,被他独自留给死地的长兄。

马车忽然一个颠簸,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怀瑾的身体不安地动了动,他迅速抬起头,眼神恢复了清明和机敏,向车外问道,“怎么了?”

李重荣带着些紧张的声音传来,“是追兵。”

第 43 章

领头的人一身素衣,纵马飞驰在前。他腰间孤悬一杆长剑,原本沉静目光,此刻却如同寒星一般闪耀。他身后是秦安御城卫队“秦剑”。

虽未张挂任何旗帜,但是他们的黑衣黑甲本身便证明了身份,更何况,他们还骑乘着拉车慢马和附佘骏马混种而成,可供男人骑乘的大马——这样的马,在整个秦地都不会超过百匹。

展雪。

他的本事,怀梁是见识过的。虽说那日不过是演武场上点到为止的表演,但其身手剑法,已足够让他惊诧。

至少,那绝不该是个侍从的水准。即便同怀梁所见过的顶尖高手比起来,恐怕也不逞多让,尤其剑法精妙,世所罕见。

容落大概是将自己手下最好的人派来追赶他们,他动作如此急迫,确乎对他们起了疑心。

只是纵便他不来追赶,若非顾虑北方大局,怀梁也恨不能胁生双翅飞回秦安。另一个发现则让他心里提了起来:怀瑾说的没有错,展雪身边带来的人不到十个。与他们这辆马车同行的,则比展雪带来的人要少些。

从数量上来讲,他们已然不落下风。更何况还有展雪这种绝世高手在此压阵。不过……若他能够出去一战,他们或还有几分脱身的希望。怀梁正欲行动,身边怀瑾忽然一把拉住他按回车里,朗声问道,

“外面何人拦路?”

敲打的马蹄在他们的车外停下了,展雪客气地回答,“只不过是奉命追查逃犯。”

怀瑾从容回复道,“没有什么可查的,我们只是行商到此。”

若是展雪真因为这样简单的两句话,便轻易地放过了他们,怀梁恐怕自己要对他另眼相看。

果然,即便是在听了怀瑾的搪塞之后,展雪身形依旧矗立在原地,他非常礼貌地对着怀瑾的方向点了点头,

“即便是这样,我们仍得检查一下,还请您行个方便。”

怀瑾脸上突然出现一丝微妙的笑意,那笑容又极为寡淡,没一丝温度。

“何必如此呢?”他说。

但是展雪的眼神只是稍稍犹豫,随即,他又心无旁骛地握住了手中剑,

“展某亦有些无奈之处。”他显见已经洞察了怀瑾究竟何人,他伸出一只手示意身后的“秦剑”分散开来。

在他的身侧,长剑缓缓出鞘。

不是那一日演武的时候他为容落侍剑所用的那把,怀梁认出他换了一把剑,更长些,在将落之日的茜色里闪着熠熠寒光刺人眼睛。

光线在极刚与极柔,极寒与极暖之间纠缠。

见他终究不为所动,怀瑾合上眼睛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双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坚决冷酷。

“走吧。”

听了这话,李重荣也不耽搁,身后跟着他们的几个侍卫迅速裹挟上来,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即便展雪的队伍确实更有数量优势,一时竟也被这种不要命的纠缠打法绕住,急切脱不开身。两支队伍缠斗一处之际,怀梁和怀瑾所在的马车则径直冲破了包围,向外奔逃而去。

“你干什么?!”他说不上这是第几次怒视着怀瑾,等着他为他的行为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怀瑾却只是微合着眼睛,马车的颠簸让他单薄的身子也跟着抖动,他的声音却依旧平稳如常,

“被逼无奈,公子。”他回答道,“我们的马比他们要好些,但是他们的人数远远在我们之上。所以,此刻只能暂且弃卒保车。虽然心下过不去,但却能为我们抢出时间来。”

“那些士兵……你要怎样对他们的家人交代?”怀梁气得发抖,

“燕方数百年基业,靠的是为将者用命而军士勠力同心,可不是靠‘弃卒保车’,靠踏着普通兵士的命!”

“此一时,彼一时。”怀瑾全无愧色,不为所动,

“来之前我们人人都立下过军令状的,即便死得剩下最后一人,也誓要保护北地王安全返回燕方,这其中也包括我。”他看着怀梁,甚至微微一笑,

“这样,可也算与军士‘勠力同心’了?”

怀梁看着他此刻的表情,竟然一时无话,于是怀瑾得以继续说下去,

“那车笨拙……如果不留些人殿后的话,我们根本跑不出来。”

厮杀渐渐隐去,远处金铁相交的声音越来越飘渺。

怀梁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直到现在,怀瑾所做的每一件事,虽然都有他不得已为之的理由,却总是让他觉得不可接受。仿佛这个从前未曾谋面的异母弟弟,与他天生就是相克的,只是此刻,他不得不和他共处一室,共同面对接踵而至的灾难和危险。

他向来不擅长权谋之术,他的哥哥也不擅长,他们的父亲统领北方数十年,但是凭借的是一腔忠勇,和手下无数勇猛果敢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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