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99)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众人经过多日练习,都敢保证闭着眼也不会出错,可还是难免紧张,此时在车下等候,相熟的人聚在一处彼此打气,瑶筝直叫德琳摸她的手——手心儿里沁的全是汗。说笑间,宫门处忽然走进一队人,领头的竟然是骆清远:原来他是今日的值夜官,这是刚送了驾回返,听到秦简的召唤,跟同僚交代了一声,含笑过来。

秦简远远就对骆清远拱手,连称“有劳了”:宫中年节下的值夜从前多由秦简承担,久而久之成了惯例,这一回巡游他扮太白金星,自然要安排他人,而今夜宫中空虚,值夜官责任重大,故秦简有此一说。

瑶筝听了原委,又惋惜又为骆清远不平,“那么多官员怎么偏安排你啊?他们都想好好过节,你就不想吗?骆大哥你看看这些花车、这些人,今晚会有多热闹啊,错过了多可惜……”

“多谢你了,瑶筝,”骆清远微笑,“我已看过你们平日的演练,能想到今夜的盛况……”

“想到和看到……”

“好啦,陆教习,你再说下去,我老人家可就要愧疚了,不然我脱下这身衣服,和骆少师换换?他上花车我值夜?”

“秦少监您!”秦简这么一说,瑶筝也无法,只能鼓着嘴瞪他。秦简哄她,“好,好,我不气你了。呐,陆教习,你也不用闲操心,你骆大哥说了,他已看过最好的灯会,故而这次看不看……”

“骆大哥,你……”瑶筝换瞪骆清远,痛心疾首,“再好的灯会怎么能和这次比?宫外我不知道,你光看看宁王殿下筹备的这……”她手沿着精美绝伦的花车、灯饰等等划拉了一圈,终于泄气,看德琳,“你跟他说吧,我是说不服他了。”有眼的人都能看到的东西,骆清远怎么会得出那么个结论?

“都不用说了,我作证,少师确实看过最好的灯会。”德琳还未等答话,有人先笑着接口,几个人回头一看,是装扮成二郎神的安王元信,着了淡金色的战袍,怎一个英姿飒爽可赞,“对不住,少师,我看过你以前在草纸上写的忆元夕,可惜没记下来,只记得一句‘由来美极,是为伤始’,还想问你来着,前头都是美景怡情,怎么到最后却收成了苦痛?”

德琳从听到“最好的灯会”时就觉得心突突地跳,再听到“由来美极,是为伤始”,直直地抬眼看向骆清远,骆清远却在看安王,微蹙了眉似在回思,“有这回事?我忘了。许是信笔所至。是了,你们也该预备启程了吧?”淡淡笑着环视几人,深幽的眸子直似古井深潭,看到德琳时微微顿了一顿,笑了笑,转看了别人。

德琳回他一笑,看了远处的天边,轻声,“大约要走了。”刚说完,就听有号角声响,是内侍发出的登车讯号,几个人忙与骆清远作别,各回自己的花车,德琳刚转身,听到鼎沸的人声里有人轻叫,“德琳。”

德琳回头,满眼都是匆匆登车的人影,而在纷杂的人影里,骆清远定定地看着她,“保重。”他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

德琳点头,低头登车。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随即有炫目的光直冲云霄,在半空中迸裂开来,如春花乍放,星雨陨落,宫内宫外的欢呼声随之雷动,费礼海潜心研制的焰火果真非同凡响,德琳模糊地想。在缓缓起步的花车上悄悄回眸,那道颀长的身影还站在远处,目送着人离去,宫灯在他身后,焰火在他头顶,整个人看起来光华斑斓,只是,在渐行渐远的视线里,终于寂寥而至渺不可辨了……

第82章 佳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玉壶光转,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这是宋人辛稼轩的词,向被视为歌咏元夕的绝唱,然要用来描摹天启三十年的元宵之夜却未免有不足之嫌,倒是流传于市井之中的两句歪诗更传神些:画工方恨颜色少,骚人又叹语辞穷——眼前有景道不出真真是令人苦恼呢。至于那些感叹“卅年之后不看灯”的则完全是在化用“五岳归来不看山”了。

当夜的千种缤纷、万般绚烂中,宁王操办的花车巡游无疑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当中更有几个人打破了众口难调、各花入各眼的局限,赢得了交口一致的称赞,安王元信便是其中之一。

元信引起轰动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事:百姓对深宫禁苑中的人、事向来怀有浓厚的兴致,愈是不得见闻愈是想一探究竟,平素里道听途说、望风捕影来的消息都足够他们私下里煞有介事地谈论不休,如今有真实的皇子可看,哪个不是趋之若鹜?及至见了安王本人的英姿,猎奇之心可就都化作了惊叹和仰慕,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子,不知被龙马为驾的战车闪花了眼,还是被金甲银枪的二郎神夺去了魂,多有一见之下失了矜持,露出怦然娇羞之态的,更有一些胆大的随车移动脚步,一路追看下去,竟是任你诸般精彩,她眼中唯有此车此人而已了!

城楼上赏灯的人居高临下,对这一幕都看得分明,有人便笑,说可惜姑娘们手中没有果子,不然安王今夜必能满载而归了——据说西晋潘安貌美,每每外出,总有妇人往其车驾上投掷果物以表爱慕,故有“掷果盈车”之说——嘉德帝也听到了这话,摇头,“好皮相可算不得七尺男儿的荣耀!不过,”话锋一转,他笑对了仁慧皇后,“看我们安王今朝这一亮相,倒是不辱皇家的颜面,皇后觉着呢?”

“陛下都已首肯了,臣妾焉有异议?”仁慧皇后在座中含笑欠身,“不过,”她亦有转折,“臣妾以为今夜能得百姓称颂却不全是安王之功。”

嘉德帝闻言挑眉,继而朗笑,“皇后说的是。来人!”金口一启,命人与宁王斟酒。

宁王正与宣王等人说话,被人提醒了才知皇上欲把酒为他庆功,忙倾身下拜,道儿臣不过是在尽人子的本分,能为父皇、母后省些操劳已觉心中安慰,不敢再居功。

他语辞一如素常的平稳简洁,赤诚敬谨却是望之可知,嘉德帝甚是满意,点头道,“皇后总说你谦谨无私,父皇看果真……”说到这儿忽停下来,望了另一边——几位公主的聚坐处,元沁正带了潇、漓两位小公主离席,一面还在招呼元湘快着点儿,看样子是要一起往楼栏杆那儿去。

嘉德帝语声一停,次席的云贵妃便觉出有异,顺着他的视线一望,微微作色,“沁儿,你闹着姊妹们要做什么去?!”

元沁被叫住了,很有些不情愿,“赏灯么,我还能做什么去?”一看嘉德帝也在望着她,小眉头更是往一处攒,众人都以为她又要有什么犯浑的言语了,谁知她停了停,却是蹲身行礼,口中一板一眼地道,“父皇,我是看您在跟王兄说话,怕我们笑闹声儿一不小心高了,搅扰到你们,故而才想着避一避的。父皇您要是有话要吩咐我,那就请说吧,我不出去了,凭什么样的花车都由它去好了。”

“哦?”嘉德帝似听出了兴致,“真心话?”

“自然!”

元沁答得嘴硬,神情可是泄了底:面上对嘉德帝强笑,眼神儿却忍不住偷瞄向楼外,懊恼、着急、不甘全都写着了,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众人见此忍俊不禁,一个个都去看嘉德帝。

嘉德帝先是侧顾了仁慧皇后、云贵妃,“沁儿这是欲擒故纵?”皇后莞尔,云贵妃只是赔笑,嘉德帝复对了元沁,状极认真地点评,“沁儿,你这火候可差些:设的圈套都叫人看出来了,还如何叫人如你的愿?”一看元沁红了脸要争辩,从善如流地改口,“父皇说错了?那好,就算父皇冤枉你了!既如此,那就过来坐下吧、不必怕搅扰:我和你王兄的话回宫再说、到朝堂上再说都使得,不急这一时。今夜你们就像父皇说的,全不必拘泥规矩,就如普通人家的子女一般陪父母共享天伦、其乐融融地过个节好了,来……”

“父皇!”元沁跺脚了,旁观的人见此都露出“这才对嘛”的神气:惯会撒赖使横的公主还是别突然间通情达理的好,不然实在叫人难以适从。

元沁跺脚直说嘉德帝欺负她,嘉德帝却道父皇是在揣测着你的心意行事,如何能说欺负你?——嘉德帝的样子看起来是安心要为难为难元沁了,还是仁慧皇后看不过,又见元湘在众人后头朝她直打手势,遂含笑开口,“沁儿,还不跟你父皇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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