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76)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燕云秋笑道,“你怎么还为这个烦恼?哪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莫说皇家,就是咱们自个儿做事不也有临时起意的时候?要按你说的,丫头们不也该埋怨被咱们折腾的够呛?可抛开这一样你想想,那经得起折腾的丫头是不是越来越被咱们倚重、经不起的渐渐就只能干些粗使活计?换到咱们身上,那不就是说上头越是朝令夕改越能看出底下人的能干来?这对你这样的人来说不是好事儿吗——不用学毛遂自荐便能被人赏识,你还有什么好凸唇鼓腮的?”

众人听了她的话都停了一霎,之后才笑起来,赞她说得好。德琳入宫以来诸多事都要听人调遣,与她的过往相比实在是难为了,故每每亦有类如韩颖的不耐、不快,不过都压在心里而已,如今听了燕云秋的话,倒像是在山重水复中另辟出蹊径,按着她的路子想了想,心中开朗起来,再看燕云秋,便觉得她虽温厚却不失独到的见解,更加生出亲近了,只暗暗可惜杜昭早已娶妻生子,不然倒是一桩好姻缘呢。

德琳自个儿心中臆想,一时未理会旁人又说了什么,及至徐若媛问她意下如何时,她接不上话,只得笑道,“我正想着叫墨莲再给换些热茶上来,竟未听你们说的什么……”

瑶筝一指韩颖道,“还不是她的主意。”

原来韩颖提议出去转转——当日里已婚娶的公主、王爷们要各自携夫将妇回宫向嘉德帝和后妃们问安,届时帝、后赐宴,众妃嫔都将盛装与会,韩颖之意是到他们的必经之路徜徉,假作偶遇一睹众人风姿。燕云秋对此无可无不可,瑶筝不赞成,说谁都不认得何苦臊眉耷眼的往前凑,故而徐若媛才问德琳的意思。

德琳心知自个儿不是瑶筝,不能如她那么说话,微沉吟着道,“虽傅姑姑说了过节这几日不拘尊卑,可不知皇亲国戚们是不是都一样随和……要是无意中冒犯了,或觉得咱们这举动不够持重的……”

“嗯,也是。”韩颖也是聪明的,德琳一提她便辨出轻重,自个儿打消了念头,“我是闷急了才胡乱出这主意。要不这样子,我们自个儿找些热闹如何?”她们的身份自然是不便夹在宫娥内侍们中间去园中赏玩百戏的,可大节下的枯坐也实在有悖人常。

德琳见韩颖话落之后另三人都看向自个儿,明白她们都是指着自个儿拿主意,料是推脱不过的,思量着道,“热闹我还真想不起来,这天寒地冻的,毽子、蹴鞠都是不成的……你们若是不嫌沉闷,我这儿有围棋、双陆……”

“双陆!打双陆好了,这个我在行。”瑶筝一听双陆便揎臂挽袖。

“这个我也在行。”韩颖不甘示弱。

燕云秋只笑不语,看样子也是此道中人,德琳看徐若媛,徐若媛微笑,“围棋、双陆我都会一点儿,可都不精。”德琳有数了,于是叫绿菱和墨莲预备东西。忽想起什么,随口对徐若媛道,“别说,就差个谭教习,不然六个人可都聚齐了。”

徐若媛闻言微顿,继而笑道,“宁落一村不落一户,姐姐要不打发人去请请她吧,不然倒显得像我们特为把她排挤在外头似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德琳赞了一声,叫过绿菱来,让她去请谭玉君。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请过来了,口中说本懒怠动,怕扫了众人的兴才来的。口中如此说,面上神气倒是欣然的。德琳瞥了绿菱一眼,绿菱若无其事,于是德琳只是笑着请谭玉君入座——事后绿菱果然告诉德琳,说她去的时候谭玉君正关在房里生闷气,听到她说诸位教习都在等她才露出笑脸来。

谭玉君也好双陆甚于围棋,于是她和燕、韩、瑶筝四人议定了规矩,两两一对儿地鏖战开来,德琳和徐若媛则各执黑白子在窗下对弈。

眼见打双陆的人只顾掷骰子、算步数,徐若媛停棋,轻声,“姐姐,这些日子我一直想跟你说句话,可一直未得着机会……”

“什么话?”德琳诧异。

“就是分教习的事。我总觉着乐平公主的教习应该是你,可……是以我总觉着对不住你!”

“你这说的什么话?”德琳也停了棋,“谁做谁的教习,皇家一定有皇家的考量,我们不在其中,又哪知其中的奥妙?要是硬按我们自个儿的想法去揣测这事,岂不是自寻烦恼?况且这事情既不是你定的、且又与我无损,你怎么能想到对得住对不住我上来?”她轻嗔。

德琳眉目平和,言语中又毫无芥蒂,似真把皇家的如此安排视作理所应当。徐若媛看不出她的破绽,反不知该喜该忧,期期艾艾道,“可那寿昌公主……从仪和殿见那一面来看,似乎……不大好相与,姐姐还是要有些提防才好。”

“嗯,我会小心。”德琳应了一声,半垂眼目专注于棋盘,又落下一子才轻声道,“多谢。”

“姐姐客气了,往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效命。”徐若媛悄声,也落下一子,做了一个小尖——很扎实的下法,不见锋芒,但很实用,会令对手挠头。

第67章 赐赠

冬至之后,仁慧皇后着人选出吉日,亲身操办了几位公主的拜师仪式,相形于教习们入宫时的煊赫排场,又是另一番庄重气象。

要说皇家的公主们到底不是寻常人,冬至夜宴中飞扬跳脱或是温驯乖巧的人到了拜师典仪中全都端谨谦逊起来,一个个随着司仪的引导先拜了夫子像,又向教习们行礼如仪。德琳她们经过宫中这些日子的浸润,对各自的身份早有了更明晰的认定,如何敢真的以“师”自居?一见公主们行礼,纷纷从座中起身,还是皇后娘娘发话请她们不必过谦,教习们才勉强立身受了公主们的半礼。

当日里出席典仪的除了宫中的皇子皇女们,还有他们各自的母妃,云贵妃、瑜妃、柔妃、淑贵嫔更是单独成席,陪坐于皇后娘娘的凤案之下,及至公主们行了礼,她们这为人母的便各有见面礼赐赠于教习们。因仁慧皇后事先已说了这不过是略表尊师之意,不需争奇斗富,故妃嫔们预备的多是书画典籍之类,唯有瑜妃拿出来的是一串望之即可知名贵的祖母绿挂件儿,不光谭玉君受宠若惊,余人也多有惊异的,倒是瑜妃处之泰然,笑吟吟地对谭玉君道,“这是我从前觉着好的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就收着吧——要是不喜爱就直接告诉我,我再换别的给,可别嘴里说着好背后又打别的主意,那你可就把我坑了。”

谭玉君闻言自然连称“不敢”,由着瑜妃亲把挂件儿与她佩上。众人不知就里,皆以为这徐娘半老的瑜妃不过是言语风趣而已,毫不知她这番话听在徐若媛耳里是怎样的含沙射影,此后每看到谭玉君戴着那挂件儿更像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只是有苦说不出,直等到和徐兴祖谋面的时候才把这一节学给她哥哥听,不无抱怨地道,“我当初都说了这瑜妃在宫中地位并不甚高,求她只怕不中用,你们偏不听,如今倒落得被她羞辱……”

徐兴祖心道你要就是不想求她,当初又何苦把挂件儿捎出来给家里?那还不是叫娘以此为敲门砖去见瑜妃的意思?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劝慰道,“你也不必跟她一般见识——我听爹娘说,瑜妃是想叫你给她的女儿馨平公主做教习的,娘自然得奉承着她说求之不得,谁知最后你成了乐平公主的教习,她便以为是我们过河拆桥……”

“她可倒真敢以为!”徐若媛冷哼,“她以为我能留在宫里是得了她的济?真是可笑之至!”还有更尖刻的话,可在舌尖儿上滚了滚,到底还是咽了回去,默然片刻,脸色恢复了些,“此事只需告诉爹,不必叫娘知道。”免得范氏拿捏不住分寸再生出事端。

“知道了。”徐兴祖答应,乐得见她如此,“你也不需再与她怄气——不管怎么说,你如今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她顶多就是拐弯抹角地痛快痛快嘴,还敢真的为难你不成?”见徐若媛只是微微冷笑,也不知她心中是什么计较,故只顺着自个儿的话往下道,“爹叫我告诉你,说你这开局已是一骑绝尘了,能与乐平公主朝夕相处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定要打起精神,万不可懈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要及时告知我们。”拜师之仪后教习们就从各自的临时居处迁至公主们的宫殿同住,故徐兴祖才有朝夕相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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