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66)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哎,哎,皇兄,你这话我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元成的话实在没法当好话听,元信鼻子眉毛都快抽到一起了,“你再说下去我是不是该挥剑斩去三千烦恼丝、自断尘缘了?”

“你就要那么想也没人拦着你。”

元成事不关己的寡淡口气堵得元信又一次干瞪眼——不过他知道就算把眼眶瞪裂,成心气人的人也不会心生愧疚,元信也不白费那力气,亦步亦趋地跟着元成,情真意切,“皇兄,我不能出家,我还有心事未了。”

元成瞥他一眼,顾自往前走。元信也不用他接腔,极是诚恳地道,“我还没看到皇兄和德琳小姐喜结良缘,哪能就这么跳出三山外?”他总算把话又拉回元成身上,得意地笑了起来——为防元成恼羞成怒,他预先往外侧闪开了身子。

元成只是看了他一眼,抬步跨进大殿,“你要真这么想,往后就别再提这话。”

“……”元信望着昂然进殿的那个身影,呆怔。

第59章 泼醋(下)

元信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元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也无法细问——回了大殿,清远已着人给他们另备下了席案,木槿倒是还坐在德琳身畔,也不知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骆清远在避嫌。元信留心看了好一阵,丝毫看不出元成和骆清远之间有什么反常:清远请他们兄弟坐下后就又在三位教习的几案间巡回,不时停下来指点一二,对德琳或对燕、韩两位也并无不同,元成则一直安坐于案后,饶有兴致地观望,元信有心要趁着无人注意他们兄弟两个接上方才的话,元成却连眼都不往他这边儿转一下,他总不能对着人的后脑勺儿喋喋不休,只得暂时作罢。

三位教习按骆清远的指点提壶冲水,之后又陆续揭开盖子,清远逐一看过去,微微颔首,却仅此而已,回身向了上座,恭声请两位殿下加以指教。元信深知凭自个儿的斤两还不够格在这儿“指教”谁,知趣地将身子往后一靠,把元成突出到诸人视线的中心。

元成的笑意从从容容,“清远,你这是想看我和安王班门弄斧?”他的人俊逸轩昂,再拿出如今这般温煦和悦的姿态便令人不自主被眩惑,只觉得周身生出微醺的暖意,他却似浑然不知,含笑的眸光闲散地望着人,韩颖和燕云秋都不由在他的眸光过处微微地红晕上脸,木槿也是一样,不光脸上泛着光彩,眼睛也是格外的亮,望之即能感受到她心中全然的尊崇。

元成在看到木槿时眸光多停了停,遥遥地对她点了点头,木槿便更露出些喜悦来,元成却在心中苦笑开来——借着看木槿,他确知木槿身旁的人果然又对他视而不见了:她是在望着他,面上的神情也极是恭敬有礼,是以不会有人看出她的不对,元成却因始终无法对上她的视线而发觉她眸光的落点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他身前的几案!

元成不用看也知那几案毫无出奇之处,可就这么一个寻常的木头死物儿也有强过他的地方:至少那别扭的尚书小姐肯看它!元成这时候多少有些埋怨德琳的不解风情:他都告诉说他见她一面不易,她怎么就不知道珍视呢?哪怕只是在众人中望他一眼、对他笑一笑,那他也会觉着费心来看她是不虚此行了,偏偏她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面孔,莫非在她看来保持大家小姐的矜持竟比什么都更紧要?

元成心中不忿,不由怀了恶意揣测他现下要是叫人把几案撤走了德琳会目注何处——他的脚面、袍襟还是胸膛?念一至此,忽觉心中一窒,不期然想起了在琅嬛阁中把德琳揽在怀里、把她的头埋在他胸口那一幕,顿觉得心窝处热辣甜麻起来,忙强自敛束了心神,对骆清远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是否可行还请清远斟酌。”

“殿下请明示。”

“我看碾茶这一道费时颇多,却并无太多技巧在内,不知能否把这一道交由他人代劳,教习们只从筛茶开始接手,如此可省出功夫来在别的上头多加练习。”

骆清远闻言微怔,眸光闪动处语调倒还沉静,“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来日在陛下面前当如何呢?”

“可明告殿下减省了此道工序。我想陛下更看重的是冲泡的技艺,恐怕并无耐心看人耗时耗力做苦工。若不然……若不然我先把此项变动告知皇后娘娘和陛下亦可,你意下如何?”

“如此就请殿下费心了!”骆清远躬身致谢,心中微微叹了一声:元成为何有此提议他能想到,只是不知该如何置评,或许正如他此前所说,他没有那个立场……

元成和骆清远的心思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旁人却一无所知,看到骆清远赞同了太子殿下的提议,燕、韩两位都露出欣然之色,德琳就更不用说了——毕竟都是未出惯力的小姐,这几日不过是不得不为之,如今不必再勉强自己,如何不喜?韩颖乖巧,立时起身行礼,谢太子殿下和骆少师的体恤。德琳和燕云秋见此相视了一眼,也都要跟着起身,却听有内侍传报进来,“启禀太子殿下,徐若媛教习求见!”

殿中人闻报皆觉诧异,元成眉峰微挑去看元信,元信摇头表示不知,骆清远更是事不关己地退后,元成疑惑地笑,“传她进来吧!”

徐若媛只带了一名宫娥,看装束应是东宫的侍女。徐若媛一进殿便在走动间用眼色向诸位教习打了招呼,又对骆清远浅浅躬身,做完这些,人正好走到殿中央,分别向太子殿下和安王殿下行了礼,礼数周全、有度得任谁都挑不出不是。木槿从这仪容明丽的人进殿就在看她的一举一动,不掩羡慕之色,悄声问德琳道,“这位徐教习是什么人?”

“是乐平公主的教习,郡主。”怕木槿郡主还有疑问,又加了一句,“这些日子她和另两位教习跟着傅姑姑一道在忙冬至节的事。”至于为何和东宫的人走在一起、又为何来此她就不知道了。

木槿“哦”了一声,看看徐若媛,又偷眼看看德琳,未说什么,德琳佯作未看出她在比较她们两个,耳中听到元成已问起徐若媛的来意。

“启禀殿下,李总管和傅姑姑有几样事要请殿下定夺……”她一样样地说出来,德琳听出都是关于冬至节的大事之一——“赛墨”大会的,恍记起主办此事的正是太子元成,显然傅尚司和徐若媛她们是在协理此事的。见一旁的木槿越听越像是茫茫然的,便低声把因果告诉她,木槿这才明白。

“还有吗?”徐若媛一连说了五、六件事,元成等她停下来才问了这么一句,听徐若媛说“没有”了才含笑道,“有劳徐教习了。回去告诉李总管和傅尚司,这几样事可先放下,等我回去再说。”

“殿下……”徐若媛得了指令并未就走,反露出些为难。

“徐教习还有事?”元成笑意未变,眼神中却带出些外人难以察觉的不耐。

“皇商林清河还在等着太子殿下确定笔墨纸砚各用哪几式几样多少数量,他好回去一样样装妥当了送往宫里,要是再晚了……”

“此事不是有徐兴祖徐卿在办?叫他酌情参订也就罢了。”

“殿下,这是盛会所用之物,寻常人怕很难考虑周全,万一有疏漏不当之处……是以还是请殿下做最终裁夺的好,殿下……”

“唔,说得有理,”元成颔首,“徐教习虑事周到,若生为男儿,当可立于朝堂了。”他赞了一声。元信闻言看了看他——他熟悉元成,这话听在他耳里实在不像是出自真心,倒觉得太子殿下是没好气的,虽则他看不出徐若媛有什么错。

元成赞完了徐若媛便两手拄案,看样子是要起身了,却不知在这时看到了什么,眼神儿一凝,迟疑,随即便身形一顿又坐回去了,“是了,徐教习还没见过木槿郡主呢吧?”

徐若媛甫进殿时就看到了与德琳同案的人,此时方知那就是有过耳闻的木槿郡主。一面心中疑惑木槿怎么会在芳德苑、又为何会跟德琳一道,一面可已依元成所言转身,向了木槿郡主恭恭敬敬地蹲拜下去,“徐若媛见过木槿郡主。”

元成的提议突兀,徐若媛的动作又快,德琳来不及起身避席,只得在座中侧身,免得像她也在受徐若媛的礼,如此一来可就以正面对了木槿,不由为所见大感意外——她和木槿的接触有限,对后者的羞怯倒是认知甚深,如今元成叫人拜见,她可预知她的局促,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在必要时出头替她化解,却见木槿端坐座中,直等徐若媛拜足了三拜才不疾不徐地出声,“徐教习多礼了,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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