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241)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齐氏摇头,杜昭道,“或许未得着机会?”

杜太傅道,“如此,你便往宫里传封信,只说你外放之事约有眉目,问她是何打算。”从前,她是要和他们一起离京的。

杜昭应是——他入内宫需奉诏或请命,递封书信进去倒是不违规。杜昭看出双亲此时都不若初时坚执,心中颇为矛盾,既怕德琳真属意元成,末了如静琳般误了终身,又怕她确实无意,那就要再说服父母、再想法回拒皇家,想想头痛不已,信递进去之后,也是患得患失。直等了两三日,未见德琳回信,却等到封想都想不到的手函——靖懿太后的亲笔。

太后道寒衣节将至,欲以私礼拜祭先帝陵寝,不知是否合乎礼法,又应循何典仪,若太傅大人能拨冗,想过府详讨。

“臣惶恐。请转告太后娘娘,臣明日亲去别苑回话。”杜太傅展信阅罢,连忙告诉送信来的嬷嬷。待信使们走了,才对杜昭道,“古有触龙说赵太后,明日,怕是要赵太后说触龙了。”

杜太傅去别苑时,着人往嘉德帝处禀了缘由:太后来书和他去别苑,都难掩人耳目——自然了,本也不需掩——与其皇家从别处得知,不若他自身报备,这是他的谨慎使然:他是莫名觉着太后之召与元成相关,并非十足把握,若是误判,此行不报便有擅为之嫌。

嘉德帝接报,顿时宽心,仁慧皇后却是将信将疑,道“怎知太后娘娘必能偿愿?”——徐若媛出宫,嘉德帝又指点元成去别苑求太后,她自是知晓了提亲遇挫。

嘉德帝道,“别的不论也罢,只一样,子衡对太后娘娘抱愧多年。”心有愧疚,便无法理直气壮为所欲为,太后请托亦就无法坚拒。

“您是说……”

嘉德帝点头:先帝生前,曾有意擢贤妃为后,杜太傅多番动作,予以谏阻,无他,盖因贤妃所出有裕王,杜太傅恐其会私心乱政,危及嘉德帝储君之位。如此,贤妃直至嘉德帝登基后,方被尊为“靖懿太后”。数十年来,太后虽以高洁的品行完证了当年的杜太傅等人疑虑无端,亦赢得了众人的由衷感佩,憾事终归还是憾事。

仁慧皇后谙知过往,虑此轻喟:杜太傅对靖懿太后抱愧,故不是万不得已,不会驳太后情面;嘉德帝对杜太傅抱愧,才始终不肯以皇命相迫,元成当也如是,对杜家退让求全。他们父子君臣有志一同,她也无谓气恼,最终人进了他们皇家的门,到底是谁屈谁伸还真算不清楚不是?

嘉德帝和仁慧皇后这时候都有了底,元成却是直等到镇南王爷到宫中报喜才彻底放心,毫不含糊地叩谢镇南王爷、嘉德帝——仁慧皇后不在场,不然也是要谢的。惹得镇南王爷大笑,道“殿下最该谢的还是太傅大人,他若不松口,皇家还能强把德琳绑进来不成?”

说来也是杜太傅老道,在别苑与靖懿太后达成一致,回来便与齐氏备礼去了镇南王爷府:拒亲的时候,镇南王爷二话未说,把责都揽到自个儿身上去了,如今自家改弦易辙,焉能把王爷甩到一边不顾?杜太傅直道“出尔反尔,惭愧”,镇南王爷却道“初为月老,便做成了最难做成的姻缘,殿下、陛下都得谢我,实乃本王荣幸”。镇南王妃听齐氏说太后娘娘亲身作保,保元成对德琳一往情深,必不辜负,也释了怨责,只道“太后娘娘不问俗事多少年了,偏肯管这事,到底他们皇家是一条心的。”面上却是含了笑。杜太傅和齐氏少不得再次多谢镇南王爷夫妇一向的偏护,请了镇南王爷向皇家回话,道皇家高看、谨遵上意。至此皆大欢喜。

元成得了准信儿,好容易才压住步履,未说一路旋转跳跃地到寿昌宫,见了德琳却是原形毕露,一把揽在怀里,“成了!”言罢不自主眼眶泛红,一低头抵到德琳肩窝,只道“你不必苦恼怎么给杜昭回信了。”

德琳本被他揽得羞意翻涌,欲挣,却听他声音“瓮”着,往外推的手就停在了他腰上,扭着头要看他的脸,“殿下?殿……”温润的唇封了过来,千思万念,密密交缠……

纳采得允,跟着便是问名——德琳的八字宫中自是有的,然礼程不可马虎,皇家具书以求,太傅家再复书以告,这些,都有专人在做,自无差错。与此同时,德琳也该离宫了:问名之后就该纳吉,那时二人就有了正式婚约,一则当避嫌,二则德琳亦需为出嫁准备,此乃时俗,人皆无异议,除了元成。

“早知如此,倒不急着议亲了。”来给仁慧皇后问安,正听到她与傅姑姑商议如何送德琳归家,到底是隆重些,还是简朴些,才猛想到喜讯之下还有这一出,他和德琳很快就不得见了,不由脱口而出。

仁慧皇后连日操劳,闻言气儿不打一处来,连声道,“快打出去!这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过后跟嘉德帝学起,元成亦不羞惭,只是轻叹,“父皇,母后,你们不曾年轻过吗?”惹得嘉德帝也不得不警告,“太子殿下,庄重!”说时,夫妻、父子皆是喜气盈面……

第190章 于归(一)

德琳出宫前夕,燕云秋和韩颖一块儿来了。“明儿就不去送你了,省得到时候哭哭啼啼的,又犯了忌。”韩颖说话还是直率:前些日子送瑶筝,她们在紫仪门前哭成一团,被容尚仪撞见训了通,总得长记性。

燕云秋看了看屋中摆设,道你这东西也没怎么拾掇,就这么走?

德琳道这些原本就是宫里的,家带来的东西早收好了,怕看着乱,搁在内室。韩颖可已笑,说她又不是不回来了,顶名儿家去,时不时的还得被召回来学规矩吧?木槿郡主那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木槿待嫁时天天被嬷嬷们教导,连画眉深浅都被追着告诫,实在忍不得抱怨了两声,嬷嬷们都笑,说“您这是下嫁,老奴们点到便罢了。这要是娶,比如太子妃,那可除了老奴们,还得受傅、容、桂、华四位大人、皇后娘娘亲身教导,岂不比您这还辛苦、还能不学了?”

这话德琳却是未听过——木槿搬到荷露轩时,她被闭门了,后来她去行宫,回来又到了琅嬛阁,许多事都错过了,韩颖提起,她却不好问得,只引着她二人到了八仙桌前,看桌上摆着的两个一式的小箱子,“你们两个来的正好,看这个能不能入眼?要是不嫌弃……”

“你的东西还敢嫌弃,我们是有多金贵?”韩颖又是先开口,伸手取了箱里的鹧鸪纹茶盏摩挲,爱不释手都写到脸上了。燕云秋也看出两个箱中是一样的成套茶器,不由笑道,“这可怎么好意思,无功受禄。”

德琳笑道,“能入你们的眼,也就不枉我费心思了。”这是她托杜昭搜罗进来的。

燕云秋和韩颖都想到了她们初入宫时一起习练茶艺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晃眼已是两年了,各自都经历了许多,此时重坐在一起,心中都是感慨,口中却只是闲言、笑谈,还是看到天色向晚,才彼此握着手道“散了,散了”,“回见,回见”。

离了寿昌宫好远一段路,韩颖叹气,说“我心里怎这么空落落的”。燕云秋也叹了一声,道“这就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接二连三的赶在了一起,难免让人凄惶。

韩颖苦笑了,说“未想到最惨的反而是徐教习”。之前三人闲谈谁都未提徐若媛,她有两次话都到嘴边了,想到德琳的性子,断不会跟人背地里品评徐若媛,便压下了,此时却是不吐不快。

燕云秋也知徐若媛匆忙告假怕是别有蹊跷:从前她和韩颖都听徐若媛语焉不详地提过几次太子殿下,感觉中对她颇另眼相看,谁知还未等出正经苗头,就有了皇家向太傅家提亲的消息,而且前脚刚传出,后脚她就走了,过后丫头们传,说有人看见她走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也不知真假。

燕云秋知韩颖不过是因她哥哥被查才与徐若媛走得近了,后来她哥哥还是未躲过,被降了两级又罚银,便很有些迁怒徐若媛,觉得她未尽力。公道说,这事本就不是徐若媛能左右的,可韩颖听不进去,她也无法硬劝,此时听韩颖口气更多的是唏嘘,不似往日刻薄,因道“她现今也不容易,但愿能像杜教习吧,熬过去兴许就好了。”韩颖瞅了她一眼,“你可真是个好人。”对谁都那么宽厚。燕云秋睨她,道“你也不是个坏人。”两人相视一笑,挽手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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