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237)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他力持镇定,德琳可已觉出咄咄,心知他既腾出神儿来问起了,她便是糊弄不过的,然要她说……羞极而恼,嗔目道,“问什么问?!自个儿看去不会?!”触目元成神色,心中忽动,疑道“莫非、那扇子……,你到底是毁了?扔了?”

“哪有?!”元成急,“是、是李申,李申老糊涂了,一时记不得收在哪儿了。”行宫回来,他怀着侥幸问过李申,果然李申未叫他意外,“撇了。不是殿下您说的吗?”

是他说的。可他那时候失了心,李申是清醒的不是?怎就那么听话、那么勤快、那么不知给主子留条后路?那这时候拖他出来当挡箭牌,也不为过吧?

“一时?是说以后兴许还能找着?”

“这、这个……”元成狼狈了,德琳可已有数,顿释重负,起身看着元成,微微摇头,“我知道了。原不是什么金贵物件儿,丢了、扔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您实说就是,何必……”

“哪是那样?!”元成都快冤死了,“那时候你跟我楚河汉界的,我让你折磨得……”

“是,那时候我触犯了殿下,殿下气不过,把我的东西撕了、扔了,也是应当的……”

“少胡说!”元成牙痒痒:明明是她那时候处处绝情、伤得他七零八落的,怎么让她一说,全像他一个人犯浑?可她浅嗔薄怨楚楚可怜的,他怎么跟她理论?况他们两个的账,算到底终是他理亏,“是,是我小肚鸡肠,跟你置气犯了糊涂,你想怎么耻笑、怨怪我都成,你就告诉我,那扇子上到底有什么?”

德琳嫣然——扮怨女实非她长项,笑意太难克制,“扇子上能有什么?哦,是,就是可能、似乎、大概、好像当时手痒,在扇子上刻了什么字来着,”那时候她明晰了自个儿的心,制扇时一时意动,遂在扇上刻了那两个字: 本不是要叫他知道、她还没那般狂放,就是像在心里暗许下个诺,许下对他的诺,“刻在扇骨内侧,之后糊的扇面,从外头是看不出的。至于是什么字么……,记不得了,忘了,真的,您别吓唬我、吓唬我也想不起来,您还是想法找扇子去吧,找到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笑意慧黠,边说边退,堪堪在元成要伸手抓她时退到了门外:庭中廊下时有人来往,料他不敢追出来跟她拉扯。

她得了逞,笑靥绽放,翩然摆手而去,元成气得直捶门:他确实不敢追出去令她被人侧目。这个魔头,她是拿准了扇子没了,才有恃无恐地说了那么多、那么详细,偏留下最最关键的一点儿不露,这么会吊他胃口,就不怕会吊出人命?

元成被怄得心肝肺腑没个着落,回了文华堂也是坐立不安,唉声不已。李申听到讯儿前来,元成可正等着他,“此事唯能落在你身上了。”说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得问出杜教习扇子上到底刻的什么字、谁叫你把扇子给扔了呢?我叫你撇了自是我不对、可谁叫你不拦着我呢?

李申被噎得直翻眼,好半天才憋出句“当殿下真好。”怎么说都有理。

元成还殷殷地给他鼓劲儿,说她会变着法儿的为难我,断不至于难为你,故只有你去,才能救了我。

李申无话可说,回到居处发了阵呆,拿管钥开了箱子取出个物件儿,拿在手里叹气:当初要是不撇,他就是违逆抗命,如今要是拿出来,他就是欺君罔上,可要真撇了,殿下也饶不了他、刚刚儿不都说了?——也怪他自个儿,殿下送亲回来问起的时候,实话说了不也就罢了?偏被他喜怒难辨的神色镇住了,摸不清他用意,怕被问责阳奉阴违,心里犹疑嘴里不敢耽搁,脱口就道“撇了”,事后看出一二三了,再想圆可没人问他了。是以年轻男女的事,旁人真别跟着瞎操心,不然小儿女说恼就恼、说好就好了,操闲心的人可被架在墙头上不去下不来。

李申想了好一阵,总算得了主意。次日元成下朝回来,李申伺候笔墨,未等元成落座,先指着案头一脸惊异,“怎么有把扇子?!谁搁的?!”

元成在他一指时便看到了,更在李申伸手前一把抢到了手里,急切、又小心翼翼地略展开一点儿……,狂喜:猫憩蝶息!把扇子全展开,仔细看了两侧扇骨,又对着光照了照,确是什么都看不出,心里可已想到要如何,小心合了扇子,捏在手中指着李申,不可一世,“本该赏你的,既你不知哪来的,那便与你无关,免了!”这老东西,竟敢看他的笑话,功过相抵,不赏了。

元成阔步出殿,李申躬身咧嘴:您不怪罪老奴多事、和杜教习能冰释前嫌,那可就是最好的赏了。

元成去找了桂尚服,很快召了制扇司的人来,仔细把扇面剥离——殿下说过后还要恢复原样——元成又像是用抢的,两根扇骨拿在手里一扫视,眼神定在其中一处,滞然。桂尚服见他有异,近前,元成已防备,将扇骨贴于胸前,不叫她看出那上面刻的字: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原来,她早把一颗心捧给他了,他险险错失!

是日,向以从容不迫而闻名的太子殿下做了件令人瞠目之事:急三火四地将嘉德帝和仁慧皇后请到一处,兜头叩拜,“父皇、母后,请为儿臣赐婚!”

第187章 三顾(一)

谁都想不到元成亦有如此毛躁的时候,帝、后都看得惊异又好笑,遣退了随侍的人,嘉德帝好声好气,“赐你和谁?”

“杜太傅的次女、沁儿的教习,杜德琳。”元成老老实实地跪答。

帝、后相顾,神情皆是“兜兜转转,你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嘉德帝道,“娶之不易。”

“是以才求父皇、母后!”

帝、后再顾,颇有无奈之意:看着毛躁,实则还是有盘算的。嘉德帝待说什么,仁慧皇后先开了口,道“你既有此心,从前何不留些余地?偏要至公无私,左一出右一出的,事情都拧上劲了,你叫你父皇如何出面?”元成也不辩,只跪着行礼。仁慧皇后还要再说,嘉德帝摇头,道“罢了,皇后,你不必拐着弯帮他求情,你当他没有考量?说吧,是指婚还是提亲?”

“提亲。”

“何时提?”

“越快越好。”

“叫谁去提?”

“皇叔祖。”镇南王爷。

“滚出去。”嘉德帝拍案。

元成利落地磕了个头,“谢父皇,谢母后。”起身拔腿走了,嘉德帝指着他后影对仁慧皇后道,“你看看,你看看他想得这个周全。”指婚对旁人是荣宠,对杜家不是,在出了那么多事之后,循六礼认认真真地提亲求娶,才能令杜家看到他们的诚意;至于请镇南王爷为媒,放眼朝野,有谁比他的地位、威望更高?尤其他和杜太傅私交好,镇南王妃又和杜家沾着亲,除了他,哪还有更具分量的媒人?

仁慧皇后见嘉德帝佯怒喝元成,实则满面欣然,心中大慰:这一年多来,嘉德帝迭遭变故,纵勉力强撑,还是一点点显出苍老消沉,今日元成之请,却似为他服下灵丹,整个人都奕奕精神了,不由笑叹道,“这还真是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从前给他搭梯子都不下来,险把湘儿、沁儿气得跟他绝交,我都以为他两个真没缘分了,谁知……,也是奇了,姻缘事上从来都是优哉游哉的,那么心悦德琳,也未急着说婚娶,怎么忽然就火燎眉毛了?还‘越快越好’?”

嘉德帝道“急有不同的急法。”事到临头鸡飞狗跳是急,一念既定步步筹谋也是急,元成属于哪种自是不言而喻。嘉德帝和仁慧皇后一样,并不知元成曾困于两样:一是怕德琳不情愿,二是八字不能卜于宗庙,如今两桩困扰都解了,自然一刻也不肯耽误。嘉德帝只道元成当初是不为私情误国事,如今国事无忧,方下力追回心之所属,大为赞赏,对仁慧皇后道,“倒是你,之前不是抱怨他言行不一,对你都没句实话,方才怎不为难为难他、反急着替他说话?”

仁慧皇后道,“可是想着要为难他的!只看到他那副不答应便跪着不起来的劲头,想到他和德琳闹崩了那回满脸又是血又是泪的……这心就硬不下去了。再则刚伤了一个,若再把这个也伤了,臣妾可真就成了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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