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211)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德琳知她这是借由告退,一来太后像是有话要对清远和木槿说,二来她俩还未得着机会接洽,元沔自是要知道宫里的意向,才好把握行事的分寸。遂随着她辞了太后出来,听她吩咐两个侍女到太后门前伺候了,便将傅尚司要她转告的事逐件交代。元沔听到帝、后只在皇祠祭奠、就不过别苑这边儿了时未说什么,待听到后日云贵妃率宫眷和命妇来拜祭,不过当日来去,只在别苑用一顿斋饭,倒是点头,连说两句“这就好”。怕德琳不解,跟着道“女人事儿多,吃穿住用没一样儿不挑剔攀比的,别苑就这么大地儿、这么些人手,哪顾得过她们?依我心儿,一人三炷香,拜完了赶紧走是正经。”说着话已到了挟屋,指点着德琳看了,见德琳并无嫌弃简陋之意,才提起问道,“你未带随侍的人?”

德琳回,“傅姑姑安排韶言跟着了。”

元沔看了看她,摇头,“那是皇后娘娘的女卫。外头的事她自错不了,要照顾起居……”一脸的不敢领教。忖了忖,道,“罢了,过后我的人打发一个过来,你先用着。明日那姊妹俩来了,带的人里拨一个给你就是了。不是本公主小气啊,是我的人你不熟,我怕你不自在。”

德琳忙道,“公主就别费心了。您要用人的地方多,德琳过后跟郡主要人就行。”元沔爽快,她便也直言。这一路元沔身旁也无侍女跟随,显是都被她派了别的差使。

“成。你也别多想,并非别苑就没有人手,是我用惯了自个儿的人,笨的、拖沓的我都看不上,也就懒得用他们。有需用处,你来找我就是。”元沔看着她道。——这丫头看着言语不多,心里可真是有数,不怪和太子闹成那样了,母后还看重她。她这么明镜儿似的,定能明白当初在彤辉宫里,她训她并非有恶意,那亦就不需再格外提出来跟她解释,否则反倒讪讪的了。

元沔乐于修好,再回太后处就跟木槿提了要人的事。木槿自无二话,直道几个侍女,姐姐都可以随意用。德琳自不会那么做,过后点名儿要了那个叫“申儿”的二等丫头。半夏听了直发愣,说教习你光听到名儿、都未见过她人,怎想起要她?德琳未答,倒是韶言接口,“为了你。”

韶言说那申儿听着是个挑事儿的,调开了,下头的人好管些,再则教习若是要了那五人中的哪一个,她的差使就需分到另几个的身上,郡主这时候顾不上,怕是得你来分,这是给人加活计,你觉得那几个能痛快儿地听你的?

半夏听了直合掌,连连谢德琳,一面又是惭愧又觉不平,说自个儿做事、对人从来都很公道,亦不藏奸,怎么就换不出她们的好儿?从前在宫里还太平,到别苑这才两个多月,就越来越不像了,整天摁倒葫芦起来瓢,谁有那些好脾气老哄着她们?絮絮地说到最后道“我也知她们不全是冲着我,实在是别苑太清苦了,她们是逼着我去跟郡主说要回宫。可太后娘娘不舍得放人,郡主怎么能走?我去说这个话,不是为难郡主吗?”

德琳和韶言听到这句,对了下眼色,心里都道这这半夏倒还有可取处。德琳道,“你刚说的这些,等过几日学给郡主听听,她自能教你怎么做。”——闲话之中忽想到的,若拿这些琐事去纠缠木槿,她便无法一味耽于悲苦,倒比空泛的劝慰有用。自然了,得等过了这几日再说。

韶言听了德琳这层打算,只道“明白”,私下往宫中传讯的时候,道“杜教习擅听明辨,行事刚柔兼济,不退避亦不冒进,轻重缓急拿捏的甚好,尽请放心。”仁慧皇后听了,自是满意不提。

第163章 凉夜(四)

当日夜里德琳陪着木槿守到三更,次日未到五更便又起来梳洗——后来再回想那些时日,德琳也不知是怎么过的:不食不觉饥,不眠不觉困,大多时候都在陪着木槿给祭拜的人回礼,第一日是宗亲重臣,第二日是宫眷命妇,第三日是文臣武将,后来又是各外邦藩地的使者等等,如此直到十月初一,别苑里大做了一场水陆法事,焚化了裕王的衣冠椁,杜太傅奉皇命率了百官到场送别,与此同时,裕王的棺柩在陈地落葬,太子主祭。此等殊遇,前所未有,多年后犹在朝野间被津津乐道,只在后来者问及为何裕王有此殊遇时,言者莫衷一是,有说他年青时战功赫赫,有说他对嘉德帝最是忠义,更多的则说他是靖懿太后亲出,嘉德帝又视太后为嫡母,自然对他与众不同——都是闲言野谈,听听也就罢了。

这一场丧事风光体面,有一人却受了些暗地的指摘:宁王元俭。宁王的母亲与裕王妃是亲姊妹,从父族论,他是侄子,从母族论,他是外甥,却未亲来拜祭,只有府中总管代致了丧仪,对比骆清远,如何不被人诟病?!有耳目灵通的就传,说是宁王妃身怀六甲,宁王怕哭灵会沾染邪祟,才罔顾伦常,托病不来。元沔听说了,气得眼黑,召集了别苑里自太后、太妃们起各院里的管事,誓要她们查出谁造的谣、非乱棍打死不可。元湘眼看劝不住,赶紧差人去前殿请杜太傅。杜太傅来了并无多话,只道“陛下有旨,不论何人、何事,都不可惊扰宁王休养。你们是要抗旨、去告诉他裕王的讣讯?!”

言外之意显然是嘉德帝爱惜长子,怕他哀痛,故裕王殁了的事,并未叫他知晓。管事们听了面面相觑:原来如此。德琳听到后,也舒了一口气,心道“难怪如此”:她也觉得宁王缺席有悖常理,木槿面前刻意装作未理会,怕她多思伤怀。如今知道原委了,方不再苦心遮掩。木槿不意还有过如此传言,说“俭王兄抱病我原是知道的。之前要去探望他,皇祖母说他病势急,且等好些了再去不迟,谁知……。我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过去了,姐姐若能见着王兄,且设法替我圆一圆吧:不是我这妹子寡情无义,实在是……”又哽咽了,“俭王兄待我就像我亲兄长一样,我心里也把他看做三王兄一样的,哪想到……”哪想到一个阴阳两隔,一个不能谋面。

木槿说着又落下泪来,元湘、元沁——皇后娘娘先前的意思,她姊妹来陪住个六七天也就罢了,结果她二人见木槿凄苦,又体恤德琳辛劳:有一回德琳陪着木槿跪的时间长了,起来时差点儿晕在当地,元沁看得又急又心疼,直问元湘,“就不能叫旁人来替替我教习么?”元湘爱莫能助,说“你能找出合适的人替她?”身份、处事、礼仪、韧性,样样都能跟得上的,哪那么好找?姊妹二人回宫在皇后面前一请命,十月初一大祭的时候便又回来了——此时见木槿又落泪,忙打岔,问她还有什么是要搬到裕王府的:这时候太后已找了时机,把骆家欲在热孝里完婚的事说了,木槿免不了哭了一场,可也知这是情理中的事,过后也就由得元沔张罗摆布,这些日子逐渐在把她的东西从宫里、别苑往裕王府搬:上京后,她在府里住的日子数的过来,真要出嫁了,可就必得从王府出门才行。

德琳听到婚议,一愣之后便明白了骆清远的用意,想起她很久以前对瑶筝说到的“高山景行”的话——骆大哥果真从不会愧对这四个字。再看到骆清远的时候,便由衷地对他道贺,“恭喜了,骆大哥。”木槿柔婉纯善,与骆大哥必能夫唱妇随,百年好合。

骆清远未接话,皱眉看着她道,“你什么都明白,便休钻在牛角尖里。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一味计较,折磨的是你自个儿。”

“什么放下不放下?”德琳嗔责,“还计较?骆大哥觉得我是小肚鸡肠的人?!”

“别混扯,”骆清远眉皱得更紧,“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风一刮就能刮跑了!你是……”

“不就是累的嘛,等过了这一阵,自然就好了。好了,骆大哥,郡主那儿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一刻不停地走了,顾不得骆清远会怎么以为,也不敢深想他的话:骆大哥的意思,是说那人也有不得已处,可骆大哥是否知道,如今的症结已不是她是否肯宽谅,而是,那人已干脆利落地勾销了过往?

她无法把这些话宣诸于口,尤其在骆清远面前。好在,她每日里很忙,沁、槿二人是早把她当主心骨的,大小事都惯了要来问她,元湘虽看着平淡,却每每在她与沁、槿说话或是跟韶言、半夏、申儿等人交代事情时,认真地在一旁听着,间或问上一两句。再就是元沔了,此时开始宫里、裕王府间忙碌,时常不在别苑,而每逢不在的时候,便交代紫芸等人,不急的事待她回来再说、急事去找杜教习、大事则找太后娘娘。于是这一夜,忙过了一天的德琳方朦胧欲睡,挟屋的门被人敲响,“娘娘在佛堂里一个多时辰了,教习您去劝劝可好?”靖懿太后身边的嬷嬷一脸歉然与焦急地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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