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99)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最早甄选教习时,纪敏就与徐若媛同住,此番入宫,出入也都是徐若媛相陪,二人相处甚好。听说此讯,徐若媛也是欣喜,诚心向她道贺,都说彼此有缘,往后更要多亲近。事后徐若媛想起纪敏往后是兵部尚书之女,且在宫中、京中都只与她最熟络,不由得意,看人看事都觉顺眼了许多……然仅只数日,忽连闻噩耗:先是刑部上表奏称原礼部尚书杜子衡之罪查无实据,跟着镇南王爷作保,将杜府女眷解出天牢,未几,上谕颁出,言杜尚书为官忠正,虽有微瑕,不掩玉质,即日昭雪,荣归故宅——宣旨的是嘉德帝身边的崔总管,亲临天牢相迎的,是太子元成!

第152章 良人(上)

接太子传召时,骆清远正与耿飚在兵部督检部属,整理要交接的文牍——新任兵部尚书、原西疆节度使纪渊月内就要赴任,时日并不宽裕,好在王晷事发后,兵部已彻整过一回,此番倒能省些事。这数月来,耿飚又管治军、又管公务,早苦不堪言:安王元信是在,可说句逾矩的,他就好比钟馗画的符,紧要关头祭出来镇个妖伏个魔的成,却总不能指望这符儿闲来无事还知道去捉鬼。故一听兵部有人接掌,耿飚眉眼都是“谢天谢地”四个字。有人背地里酸他“强颜欢笑、故作姿态”,意指他原本是距尚书之位最近的人,资历、阅历、名望也都不差,穆郡王之乱中更被皇家委以重任,有忠且有功,升一升眼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这水一拐弯儿流去了别处,心里不定怎么窝火呢,面上还装豁达大度。

这些话也传到了耿飚耳里,倒未介怀,对跟随多年的部下道“爱咋说咋说去。将军我是什么人你们不知?抱什么不平?”部下们便都无话:早在青年时期,耿飚便说自家有忠心无野心、还略有才能,天生给人当好膀臂的。数十年来,他倒真应证了自家的话,不论在何职位、做何人下属,都独当一面却从不争功、甘居下位,即便后来在军中举足轻重,依旧道耿某是将才而非帅才,论治军练兵,少有人能出其右,其他的、尤其是官场学问则是强他所难了。

骆司库颇高看耿飚,曾道人在微时多谦恭,登上高位仍能清醒如初,自知自律、不为名利所惑而专注自身所长,实在难能可贵。因此骆清远虽是回京后才与耿飚相熟,实则敬重已久。此时清远已从自个儿的渠道得知纪渊节度使的荣归另有隐情:皇家昭告的穆郡王谋逆案,有许多关节被隐去了,其中一件便是西疆的三千军马失踪,虽经萧隐樵、霍项多方查证,此事确属逆党精心布局,非纪渊涉乱,然治下出如此大事竟一无所知,纪渊的失察、失职不言而喻。昏钝至此,边关要塞如何还敢放心置于他手?不过纪家驻守西疆多年,军政要职多为亲故,且还有一手打造的号称“纪家军”的嫡系——或正因此才觉得高枕无忧,以至荒疏了治察——若贸然问罪苛责,恐生异变,实于方安的政局不利,且封疆多年,纪渊总是功大于过的,是以从边关安危、社稷安稳、臣子归心诸项考量,皇家隐过彰功,将纪渊升迁回京,另派忠良接守西疆,实可谓一举多得了。

清远谙知内情,亦就想到了无论纪节度使其人如何,日后都不至有损于耿飚:有了王晷的前车之鉴,皇家不会再令兵部尚书坐大,明面上不直接掌控,安王元信的闲职可还一直挂着,而军中于耿飚又如水之于鱼(唯有这句他曾对耿飚说及,令耿飚点头大赞“骆少师知我”),如此一来,还有甚是可忧的?

如此洞观时事,清远却是不解元成因何找他,及到了德阳殿——不知何时起,太子公务之所挪至此处,而非从前近内宫的文华堂。“免了。”未及他行礼,案后的元成便挥手出声,起身立等他近前了,递过一张薄函,“看看。”

清远暗诧元成因何沉穆:他不一向自信飞扬?淡然接过纸函,垂眼、扫眼,函上内容尽知,胸中已起狂潮,再细看一眼,纸端有龙隐的绝密印鉴,证实他所见皆实、不需存疑,“为何?”他嗓音干涩。

裕王第三子自裁、裕王仰毒!

“你猜。”

元成的声音也是干巴巴的,听似玩笑的两个字便就更形沉重。

“……郡王之乱?”

元成无言。

骆清远静如铁铸,曾有、却未敢深究的疑窦:当日南诏战事正酣时,镇南王爷为何抽调精兵强将护送伤兵回朝;大军凯旋之后,元大将军为何还率部久驻陈地,此时全都豁然:兵者诡道,大张旗鼓有时恰是为了掩人耳目!最初星夜兼程、直至陈水方驻扎休整,原来是为了尽快切断京中与陈地的通联、以防裕王起兵援穆……那么再往深想,当日他们在陈地遇袭……并非流寇、而是裕王有所警觉,派兵乔装探营——裕王曾与镇南王爷并肩疆场,彼此的路数都有所知,加之心怀不轨,自是格外多疑……,当日未探出究竟,过后听到京中戡乱的消息,却有元大将军镇守陈水一线,无法轻举妄动,最后穷途末路,一死了之?清远垂目,“殿下召臣前来……”

“与木槿郡主的婚约,可以解除。你……”

清远抬眼的一瞬,眸中似有星子的光,然只是星火般的一瞬,那光亮归于沉静,面上神情难以描述,仿似感慨,仿似叹息,元成不由停口。

“……郡主可是汉时刘陵?”

刘陵,汉淮南王刘安之女,聪慧有谋,深得父宠,以身份之便,在长安结交群臣,刺探朝情,为刘安谋逆铺路搭桥。刘安事败后自尽而亡,刘陵所踪则不见于正史。

“不是。裕王所为,木槿毫不知情。她上京,完全是为了与你完婚。”

“既如此,”清远面对着元成,“郡主无辜,那,臣又如何无信、无义?”

“今非昔比。”元成强撑着才能不避开清远的直视:一步错,步步错,当初的一个私念,竟置眼前光风霁月般的人于如今之地,他焉能还觍颜强说这非他本意?“是我无德、寡虑,错点鸳侣,辱了你及骆氏一族。少师放心,陛下会择日另下谕旨,解除婚约,不会令……”

“不会令骆氏受到牵连?”

“是。”

“那么,以何名目解除婚约?”清远凝目,看向已还于元成手中的纸函,忽有所悟,“裕王的事,不会公之于众?!”

“是。”清远通彻,矫饰无益,况元成既敢相告,便是坚信即便他知情,亦会守口如瓶——从开始,嘉德帝便苦心把裕王摘出来,不光是顾念曾经的手足情分,更要顾及皇族体面和国基国统等等,这些,不需详说,清远足能悟到。

“那么,臣更不知要如何解约了。”清远的眼神冷冽起来,“是要把缘由归结到郡主身上?恶疾、善妒?还是更不堪的?”

元成一怔,“清远,你……”

“宗室女子,被指婚之后又被毁婚,你要天下人如何以为?她要面对何等猜忌和毁谤、她的余生要怎么度过,殿下可曾设身处地替她……”

“清远,你的意思是……”元成打断,意外。

“若蒙郡主不弃、若蒙皇家恩准,木槿,会是臣骆清远的妻。”

“清远,”元成难掩震动,“你可以……,可以不必如此,对木槿,我和父皇会尽力想得妥善些、令她……”

“婚约非同儿戏,对女子,尤如是。”清远无意再多说,“听殿下之意,皇家不会迁怒于郡主,那么,臣是否可按原定的吉期迎娶新妇?”

元成定定看着清远,一时无话:这是最好、却也是他和嘉德帝都不敢抱期望的结果。骆清远,他总是有办法令他自惭形秽而又不能不肃然起敬,“……此事重大,你是否还是回去跟司库大人商议了再……”

“臣的婚事,臣自做得了主。”不再怨尤,可也不愿再被触及、想起似曾相识的过往,“家父的为人,必会赞同臣,殿下不必多虑。”

“好。稍后我会去禀告父皇。你……,可有什么是需我做的?”

“臣想去探望郡主,不知……”木槿在皇家别苑陪伴太后,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木槿还不知情。”元成摇头——骆清远,他是怜惜木槿娇怯,怕她乍闻噩耗受不住,包括提出按原定吉期完婚,是为了尽早给木槿一个家,给她以庇护,否则错过热孝,木槿要守孝三年才能婚嫁,他是不忍她三年孤苦。他待木槿,未必情深,却何其义重,“这是今日才收到的密报。待官报到了京中,我再与你同去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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