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72)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似乎是觉出有人在看她们,那女官向元俭和德琳这边转过脸来……德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山的太阳依旧是晒人的时候,她的心底却一点点儿渗出凉意,元俭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听她喃喃叫出“舜娘?!”

第130章 棋愿

远远看到德琳回来,墨莲诧异“怎这么快”——连去带回加上换弦论曲的,还以为少到家得一两个时辰呢。忽觉出不对,惊疑叫绿菱道,“姐姐,小姐好像……”

“看出来了。”绿菱口中应着,已向德琳迎过去:和宁王一起走的,此时一个人回来、宁王的侍从倒是有两个跟在后头、不过这不紧要、紧要的是小姐的神态很不对劲,像挟着冰霜之气,峻冷得令人生怖,细一看又觉得并非峻冷,而似悲怒,莫名令人心惊心痛。尽力掩着慌乱和墨莲一块儿迎上去,见墨莲扶着德琳了,她自向元俭的内侍施礼,未等开口,内侍中的一个却先回礼小声道,“姑娘有事请问杜教习吧。殿下只吩咐好好护送教习回来。”

——他真不知怎么回事,光见杜教习和御珍库的女官似是旧识,那女官还对她行跪礼来着。两人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杜教习过来向殿下告罪说不能去乐坊了。殿下未怪,要送她回来,她却不许,说要一个人走走,神情决绝得很。殿下的神情从她和那女官说话时便不好看,见她固执,更是冷寂,说了句“杜家可还指望着你”,她才像受了震动,由着殿下吩咐他们送她。

绿菱听侍从那么说,更知事非小可,对二人道了谢回至房中,见墨莲利落地兑着温水绞湿帕子,预备给德琳拭汗意,遂不插手,自蹲靠到德琳面前,轻声叫“小姐……”

倚坐在榻边的德琳回过神,直直地看着她,“遇到些事,想不大通,要慢慢顺一顺。”接过墨莲递上的帕子,垂眼净了面、手,递回给墨莲,若有所思地问绿菱,“那天你是不是说让我去求太子?”

绿菱心中□□,“您不是说不能去?”小姐说不求,他还会有层顾念,求了,可就再没有筹注了。如今却提起这个话,莫非,已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德琳张了张眼,苦笑:当日里不过是那么一说,免得丫头们疑心,谁想冥冥中……会一语成谶吗?“我再想一想吧。”烦乱之时不宜决断,此时她毫不怀疑的唯有这一条了。

两个丫头见她如此,一向的忐忑之外更添疑虑,可她都说了未想通,问也是徒劳。彼此打着眼色,俱是沉重无言。

次晨德琳起得比素日迟,两个丫头夜来细听她房中的动静——本要在她房中值夜,被她摇头否了——知她辗转反侧,下半夜才真正入睡。留心看她,倒不似昨日的恍惚,多少安了心。如常洗漱罢,德琳指着案上叠好的纸柬,“替我去跟秦大人告个假,今日不去了。”两个丫头惊异,相顾一眼,绿菱取了纸柬出门。德琳问墨莲,“之前我让你收好的那个叶笛……”

墨莲转身去开了架上的一个匣子,取出个小小的锦盒。德琳接了启开,看着翠玉雕成的一枚小巧精致的叶笛,怔怔:当时那人说“回宫我不能再去看你,遇到排解不开或急难的事就吹它,自有人听你差遣”,她收下了——只是不想他挂心而已。那时她想不论怎样的苦、难,她都能咬牙捱过去:就算解不了他的忧,至少不必分神惦着她,他能轻松些。而今看,她实在高估了自个儿。又或者,根本是她自以为是了……心中自嘲连连,手里已取了叶笛,鼓足了气凑口吹去,一串鸟鸣应声而出,生动,嘹亮,只太过尖利,听来竟像是受伤的鸟儿了。

德琳不意竟吹出那么响亮的声音,一时愣住,墨莲更被近似凄厉的鸟鸣声吓了一跳,惊疑地望着德琳手中小小的叶笛,心道太子从哪儿弄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二人正呆着,屋外传进一道恭肃的声音,“教习有何吩咐?”

墨莲又被唬了一跳,回身望向屋外,隔着珠帘见是个侍卫在躬身行礼。不由纳罕这琅嬛阁周遭还有禁卫?平素竟是未见。正想着,却听德琳冷冷道,“叫瑾言来。”那人应了声“是”,未见如何动作,转瞬就失了踪影。墨莲这回无心惊叹,只悄眼去看德琳,确信她今日真的反常:平素,小姐不会这么冷硬地对人,更不会时时都像要冷笑的样子……

功夫不大,瑾言来了,多日不见,还是一贯的沉静,“教习?”她也是在屋外扬声。

“劳你帮我问问殿下,可有雅兴手谈一局。”隔帘传出德琳的淡声,“今日。”

“是。”瑾言答应。等了一瞬未再听到别的话,试探着道,“那,我回去了?”

帘内无声。

瑾言默默躬了躬身,正要退后,却听帘内像是叹息般的一声,“有劳了。”

“教习客气了。”等了等,只见风吹帘动,再无声息。瑾言心中萧瑟,行礼自去。

“帮我梳妆吧。”屋内德琳又坐了一阵,才敛回了心神。

“不用等瑾言……”不用等瑾言回讯儿么?

德琳顿了顿,未语,自到梳妆台前坐下了——就当她在赌吧,赌她这个筹码在他那里还有些分量……

“小姐您有主意了?”墨莲实在怕她不言不语的样子,益发后悔昨日未跟着她同往乐坊,到底遇到什么事、小姐整个人都不对了?看着有条有理的,怎么总觉着她是在强镇着心里的翻江倒海?

“瞎想什么呢?”德琳从镜中瞅她,“有主意没主意的,我还会胡闹不成?”不是没有过疯狂的念头,却在最疯狂的时候也清晰地想到她疯不起、杜家还指望着她——那么一阵子工夫,宁王便都看透了,到底是他们城府太深还是她太轻信、太简单?“总等也不是法子,我去请他……殿下给个明示,总胜过终日胡乱猜想不是?”

“是这样子?”

“不然呢?”德琳好气好笑的模样,“休絮叨了,梳头吧。”抬眼见绿菱挑帘子进来,因道“要不叫绿菱来,你去给我挑套衣裳。”

墨莲答应,和绿菱换了手,去开德琳的衣箱,顺带着挑了配套的钗环首饰,一并捧来让德琳过目。德琳仔细看了一遍,伸手指了套雨过天蓝的衫裙,未要臂钏,让墨莲取了日常的白玉镯。墨莲放到一处比给德琳看,不甚中意,“虽看着舒适,可太素净了些……”

“是去下棋,怎么还要蝴蝶似的?”德琳嗔她,“妆面上好好找找就有了。”说着自个儿开了妆奁,敷脂描眉抹鬓地一样样来。

她许久不曾如此用心地理妆,间中嫌眉画得不好,又洗了重来。待瑾言再来时,她还剩了唇上的胭脂没点。

瑾言拿着元成的手书回来的,拆开来,仿佛那个人神采飞扬地站在面前,“不胜荣幸。恭候芳驾。”德琳低眉慢慢折好,忍过去了心中的酸疼,“稍等,待我换了衣裳便走。”她告诉瑾言。从时刻上推算,他是听到讯儿便允了,并不曾思前想后意图推却。这一步,她总算未输。

文华堂书斋里,元成在批阅奏折,听到窸窣的脚步声抬头,眼神微晃,“来了?稍坐,我把折子批完。”

德琳迎着他炙热缱绻的视线,浅笑——她的容貌,她一向自知,何况是今日。方才出门瑾言看到她时,也是眼眸微张,只未像他一般绽开激赏的笑意。

书斋中的格局与从前无大的变化,迎门上方的泼墨山水还是乍见的样子,看不出墨淡,看不出纸黄,想来是材质好、不见日光晒的原因。可就算这样,眼前山已非当日山,画中水亦非旧时水,其实细想想,世间又哪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呢……

“看来你是真的爱这幅画。”

身后有人欺身近前环抱了她,打断了她不着边际的漫想。

“是感叹偌大的江山,执掌不易啊。”

“你有心思感叹江山,还不如好好看看我。”身后人低笑,揽着意图闪避的德琳在怀中转了个身,“受命监国的一样不易啊。”向德琳俯过头去。

“尊重些。”德琳伸指抵在他的唇上,美目娇嗔,“有胭脂。”

“不管。”元成眼睛微红,执拗地低头寻她的唇,哑声,“我都多久未见你了。”

“殿下!”德琳不得不用两手推住了他发烫的脸颊,“过后你让我怎么见人?!”眼对着他的情意脉脉,压抑着的酸苦突然泛涌而出,不觉就颤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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