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42)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德琳讶然抬目。元成懊恼得恨不能捶头,“明儿我去悬云寺,来回要五日!”

德琳益发讶然:皇家每年五月二十五都要祭拜忠义陵将士,今岁由太子主祭,此事莫说她、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的不是?元成何需……满心疑惑,抬眸对上元成的眼,那般缠绵而灼灼的……猛然意会过来,心中一窒,不知说什么好了。元成看她神情,知她明白了,心安了些,忍不住对她附耳抱怨,“真恨我自家着什么急叫瑾言!”

德琳强抑着脸热睨他,“在宫里也不是天天能见,何必……我总是在这里的……你……保重。”屈一屈膝,扭身自去了。瑾言默默对元成行了礼,跟上去送她回寿昌宫了。

其实德琳说得很对,即便在宫里,她和元成也不是总能谋面,可不知是否是被他说得,待次日听到说太子殿下启程了,她的心里竟开始空落落的了,这一日做什么都觉得打不起精神,不过是自个儿压着,不叫别人瞧出来也就是了。这么无心无绪地挨到傍晚在廊下纳凉,却见瑾言打外头进来,不觉诧异。

瑾言从袖中取出个长条锦盒,打开来,是两拃来长的一截……柳条!瑾言两手托着递给德琳,“殿下说,这是他亲手在城外驿站折的。”

……

是夜德琳端详着这根柳条,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想到“翠色折不尽,离情生更多”,总觉得都像却又都不像:元成固然多情,却不会那般黏腻地传情……可好端端的,他送她根柳条,是要说什么呢?

德琳冥思苦想,怎么也不得要领,反惊动了绿菱,进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好、怎么一会儿一叹气的?德琳无从说起,含糊道无事,许是天要下雨、人觉得憋闷。把绿菱打发出去了,赌气把柳条一扔,心中恨恨,“真是个磨缠人的,不在跟前儿也不让人安生。”也不再叫人,自铺了枕席睡去了。躺了不一刻,还是起身,就着帘外月色把柳条儿插进案上现成的插花瓶子。手离瓶子的瞬间,心忽地一动,回眸再看了看,略有所悟,低眉含笑,默默睡下了。

德琳这一夜睡未睡着、有未有梦自无人知晓,第二日近午的时候,瑾言又来了,这回捧出的是一个小小的净瓶,附了张既无抬头亦无落款的加厚水纹笺,写着“院中古井水,甚甘冽”。德琳一见这净瓶,正合上她昨夜的猜测,顿觉后脊隐隐渗出汗意,万幸瑾言不是多话的人,东西送到了,行了礼便走了……

德琳此时已知元成是在提示她元宵省亲回来的那夜,他说、应是他用琴谱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要她的净瓶水解他的“情毒”,还说要“一个信诺”……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借着根柳条传出这许多隐晦的心思,她若真是观音,必杨柳枝一挥,罚他……罚他怎样呢?咬着唇想了又想,最终暗“哼”一声,心道“不跟他一般见识”,如此,方算是心安理得。

德琳原以为到此也就罢了,谁知次日一早瑾言又来了……德琳从她手中接过串儿青红相间的野果和一卷经书,简直不敢抬头——正经的女卫,如今却成了跑腿儿的了。瑾言倒是若无其事,“殿下说这果子是他窗前树上的。经书是他昨夜看的。”德琳木着脸“哦”了声。却听瑾言又道,“殿下问教习可有回礼?”

“……”,默了一瞬,德琳才道,“容我想想,明儿给你。”瑾言看了看她,道“是。我这就着人告诉殿下。”

瑾言答罢便走了,留下德琳暗叹自作枷锁:元成是在告诉她,他的所见,他的所为,走过什么样的路,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他是猜到了如此必会令她一再想到他吧?人虽隔得远了,却像比他在宫中时还近了……可他能如此,她焉能照样子来?那可太……不庄重了。然要就是不理会……他那性子,焉能罢休?回来还不知怎么兴师问罪呢……

德琳进退两难,心绪老在这事上打转,待史姑姑急慌慌地闯进来说,“教习,不好了”时,她犹不知所谓,“什么不好了?”

史姑姑眼中一片惊惶,“公主坠马了!”

第113章 惊/变(三)

德琳“腾”地起身,“在哪?怎样了?”边问边奔出门,相信史姑姑自会跟上,“绿菱,跟着我!”

“安王遣人来报的讯儿。人在安王宫里。已召了御医。”史姑姑紧跟着德琳,连走带跑的,“安王说皇后和贵妃娘娘那儿还未禀告,教习……”

“到了再说。别惊了娘娘们的晌觉。”又补一句,“问起来,这主意是我拿的!”

德琳心中突突,强压着,边疾行边脑中理着先后……忽想到安王避过了皇后和贵妃娘娘而报讯于她们,那、是否表示公主暂无性命之虞?念至此,低声喊人,“绿菱。”

绿菱一直沉默着紧随在她和史姑姑之后,闻声上前。德琳未停亦未回头,快速说了两句话。绿菱应了“是”,侧身越过她和史姑姑,急步先行而去。

史姑姑却出声,“教习——”原来德琳声音虽低,她却凭只字片语明白了德琳的意思,难掩震动,“你一向不赞同公主骑马、多次劝阻……”

“姑姑,”德琳打断,对史姑姑笑了笑,感激她的好意,“我横竖是躲不过的。”未若能保住一个是一个,“只是姑姑你……”她心有余而力不能及,还盼史姑姑能体谅……

“我也横竖躲不过的,”史姑姑的面色不那么惶急了,甚而还能对德琳笑一笑,是感激她也牵挂到了她,“只盼公主吉人天相……”抑不住忧心,叹息出声。

德琳“嗯”了声,抬头辨一辩路,认出是芳德苑的左右,遂一拉史姑姑,拐向近旁的甬巷。史姑姑欲阻,德琳苦笑,“这路近。”——乍入宫时整天被副使宫娥们支使着这宫那殿的走,练茶艺时更每日都要和燕云秋、韩颖在这芳德苑周边往来,那时心里不是没有抱怨过,却不料有朝一日吃过的苦反而成了助益。

史姑姑听她这般说明,自然信服。二人心急脚也快,及到了安王宫前,见并未如想的那般起火冒烟的,偶有进出的人步态也都稳当,不由略安下心。方对视了一眼,却听有人招呼,“教习、史姑姑请随我来。”是安王身边常使唤的一个高品内侍,德琳和史姑姑都识得,闻言随他登阶穿堂行往内殿。史姑姑按不住,叫着那内侍的名字道,“闵安,公主怎么样了?”

回过头的闵安颇有些尴尬,“董御医带着两个女侍医在里头诊察……您二位来了谅就能快了。杜教习您的婢女已到了,和陆教习在偏殿说话,是否要奴才去……”

“不必了。”

闵安是问用不用去叫那二人过来,德琳摇头,已知闵安为何要借这个引子退开、又为何说她和史姑姑来了就快了——此时他们已到了内殿院中,隔窗传出的娇叱、呼痛的声音可不正是元沁的——史姑姑喃喃,“还好,还能闹脾气”,德琳心有同感,停步稳了稳神,拭去额头的薄汗,和史姑姑一起迈进殿门。

外厅里,安王和位御医装束的老者正不知说着什么,闻声转过脸——除了老少的区别,两张脸上一式的一筹莫展。看到德琳,元信的眼眸顿亮,“教习!”

德琳蹲身行礼,又对那有“筋骨圣手”之称的董御医欠了欠身,“我和姑姑试试。”若她未猜错,那两个女侍医恐怕至今还未能施手。事急从权,她亦不多礼,言罢便往内室而去,早有侍女揽了珠帘,她和史姑姑一迈过门槛,室内的情形便看了个清楚:地下跪了四、五个,榻边站了三、四个,执盥栉的,打扇子的,格外两个在榻前挓挲着手、站不是、跪不是、上前不是退后不是的不用看服饰亦可知是女侍医了。

德琳的眸光从这乱糟糟的人丛越过,直接落往榻上,只见元沁身子平卧着,颈子却强侧向外,黑溜溜的眼瞪得似要裂开、横眉锁目地戒备着众人。脸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泪,湿津津的一片,更休提钗斜发散,身上的桃色云纱骑装活像是在泥水里滚了个个儿——德琳眼中的元沁一向都是最娇嫩的花儿,如今却像被风雨打落枝头,只觉心底一抽,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榻前,元沁已哭着朝她伸过手来,“教习,你可来了!快叫人救我,救我啊!疼、疼,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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