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33)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德琳一看秦简做出的眼斜嘴还歪的样子,失笑。笑过了却不免替黄去非和范复抱屈,说满腹才学就断送在这等枝节小事上?

秦简笑,说何至于此?不过是登不得三甲而已。秦简说人之常情吧,总觉得贤才俊彦相匹配方为完美,尤其是“彦”,“美士为彦”,状元、探花、榜眼之名和少年郎连在一起才会令人欣羡,趋之若鹜,若是和齿摇发秃之人连在一起,纵不换来哂笑,亦是令人唏嘘。陛下是深谙此理的,有得选的时候,自然会选前者,兼顾皇家所用和民心所期。落到振轩身上,公平说起来,他在应答进退和官仪上是远优于黄去非和范复的,综论下来,点他为榜眼亦不算牵强。至于黄去非、范复和另几个三甲之外的人,能进殿试便是拿到了仕途的敲门砖,来日如何,端看各人的真本事,并不需担忧被埋没,你看古来有所建树的将相,又有几人是三甲出身的?

德琳听到此,笑称“受教”,秦简却有话,问这振轩是什么人,你竟似格外介意的?

德琳未瞒他,实说了振轩与尚书府的渊源。秦简一点就透,道“你怕振轩中选会是有人看在尚书大人的情面上?”见德琳笑而不答,亦笑,说这三甲是陛下钦点,与尚书大人何干?即便有一日这层渊源被人所知,悠悠之口亦足可尽封。

德琳释怀。那时她和秦简都想到了此事早晚会被人知,只未想到会被“知”得那么快:几乎就在她与秦简谈论各人文之短长的同时,徐若媛手里的脂粉盒“啪”地顿在桌上,“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今岁的榜眼应好好摆酒谢我……”

看到徐若媛的眼瞪着他像要冒出火,徐兴祖停嘴,莫名其妙:她又怎么了?她说宫里的副史女官们喜爱外头的胭脂水粉——真是些西洋毛病:人人都道宫里的东西好,她们倒说外头的东西新奇,他隔十天半个月的就要帮她捣腾一回。她乍拣看的时候不还挺美的、还知道对他说“辛苦”来着、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问他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了?他不就说他镇日也忙、今岁的榜眼莫看是杜家出来的,真正的贵人却是他徐兴祖、该好好谢谢他,这又碍着她什么了?

徐若媛瞪着徐兴祖的满脸无辜,气全堵在嗓子眼儿,哭不出、骂不出,她的好哥哥!“你说榜眼多亏你……你说他是杜家……你说……”起了好几个头儿,没一句话能说完整,恨不能咬碎满口牙:真是好能耐!自个儿白字功名,却能帮人跻身三甲,还是杜家!杜家……,他不知道那杜家是压在他们徐家头上的一块巨石吗?!他还帮着人往下踩?

“……嗐,”徐兴祖总算反应过来,“也、也不能就算杜家的人,不过是个妾侍的娘家……侄儿,被他们收留……”讪讪地说不下去了:从当初郊外一见、就是伴随太子送威远将军那回,他和振轩就有了来往,听说振轩要参加春试,策论一项最弱,便帮他引荐了些人指点,还找人预先写了几篇文,教他背熟了,看到不同的题目,略加改头换面即可套用……

他如此帮振轩,一来振轩总说他才名远扬,时时事事敬着他,令他很是受用,二来他心里也憋着股想叫杜家难看的念头:杜家怎么了、你杜家的人不一样有和我走得近的?是以……然而……他似乎做得过了……况且他做得还不止前面那些……

看着徐兴祖心虚的模样,徐若媛大体猜得出来龙去脉,他的骨头轻得!不外乎是被人捧了几句就更想叫人看到他有手段!“你自个儿想着怎么去跟爹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一听徐若媛是莫可奈何了,徐兴祖也松口气,“爹现在重任在肩,朝堂上几可说一言九鼎,你当还是从前?太子殿下私下里召见他好几回了,说陛下都褒扬他的赋税改制有成效。我和杜家的人来往……也是为了蒙蔽他们,杜家要有个什么动静,我也好及时告诉爹。”

徐若媛瞥他一眼,心里冷笑:大本事没有,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是够了,还蒙蔽他们,把他给聪明得!“你说妾侍的侄儿?”这倒有趣。

徐兴祖不知她打什么主意,但显见她是不会往家里传信告他的状了,忙把振轩的来历说了个仔细,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些杜府的是非。徐若媛听罢心里有了主意,前脚送了徐兴祖,后脚就去找燕云秋。

“贺喜?”燕云秋一点儿不知,听了徐若媛说的,疑疑惑惑,“你确准榜眼是杜教习的亲戚?今儿看到她的时候,可还是寻常的样子……”

“杜教习多沉得住气的人,”徐若媛笑,“你看当初顾世子那档事的时候……她是富贵丛中长大的,再大的好事对她也不过是鲜花着锦。她不放在心上,可我们也这么淡淡的就不大好了吧?彼此都姐妹一样的,喜事还是该一块儿热闹热闹的好,你说呢?”

她说话时,燕云秋眸色微变了一回,最终还是欣悦多些,“也是。莫如叫着韩颖、陆教习、谭教习她们一起吧,不然倒单显出你、我了。”

徐若媛停了停,说“好”,与燕云秋商议了分头约那三位。

第107章 华锦(中)

燕云秋的意思是既说是贺喜,那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不巧谭玉君伴着馨平公主在给瑜妃侍疾,传话过来说还是改日吧。燕云秋听了问徐若媛的意思——等各人回话的这一阵工夫,徐若媛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燕云秋问,无甚兴致地说改日就改日吧。又闲话了几句,想起乐平公主还等着她一块儿挑选过两日宫宴要用的服饰,遂起身向燕云秋告辞,领着兰慧自去了。

燕云秋有些诧异:兴冲冲地来说给人贺喜的是她,未怎样便无精打采了的也是她,她都想什么呢?不由摇了摇头。一旁收拾茶点的雯落丫头见她摇头,忙问“怎么了,小姐?”

燕云秋道“无事。光觉着徐教习今日古怪。”说完一看雯落的神情,挑眉,“怎么了?”

雯落踌躇片刻,见燕云秋要催,忙开口,语词还是斟酌着,“未怎么。只是是觉着徐教习的心思活泛,您看她的眼神儿就知道,什么时候都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小姐您……”

她不说了,燕云秋可已懂了,顿了顿,对雯落点了点头,“嗯,我有数。”

这主仆俩彼此明白,不需多述。反而是徐若媛回去的时候,脸沉得像是铁板,迎出来的丫头芸香见状,赶紧收了笑,敛眉屏息地退回去给她打帘子。擎了一阵未见徐若媛动,小心翼翼地抬眼一溜,正赶上徐若媛冰冷冷地瞪她,顺着她的眼一看,原是嫌她帘子打得低了。忙又踮脚往上抻了抻胳臂。徐若媛这才一甩袖,急步进屋去了。

芸香拍拍心口,赶着去问兰慧这是怎么了——兰慧和芸香从前在家中时并不相与,为了小姐更喜爱谁、谁在下人中更有脸面、谁比谁多得了什么赏之类的没少相互使暗劲儿。进了宫,一切都重来,宫里的人、事对她们而言都是插不上的,也就没有什么好争抢的。而且要论能说会道、笼络结交人,这些是芸香的长处,说到识文断字,窥察人心什么的,则是兰慧更胜一筹,徐若媛对她二人各有倚重,再无厚薄之分。俩人皆是人孤势单的境遇,一样样事儿处下来,都发觉彼此帮衬提点着日子才更好过,遂都不提从前,各自有心示好,倒是亲近了许多。

兰慧这一日都跟着徐若媛,自是知道前后。原原本本学给芸香听了,芸香却是懵懂,说公子干的帮着瘸子打瞎子的事儿也不止这一回,怎么就气成那样儿?

兰慧瞅了她一阵,心里叹她蠢笨,冷笑说小姐最气的不是公子、而是燕教习!

料到芸香更不懂这话,遂道“小姐说了,那燕教习就是条养不熟的狗!”

原来徐若媛要去给德琳“贺喜”的本意,不过是想给德琳添堵——她就不信妾侍的侄儿金榜题名会令正房所出的女儿脸上有光!何况徐兴祖说那位三夫人是杜尚书当年外任的时候所娶的歌伎——从礼法而言,这也是可针砭之处;此外那位三夫人出身低贱却不安分,不时和当家主母亦即德琳的母亲争高低,她若假作不知这些事,偏一个劲儿地艳羡恭维杜德琳,能不能把她怄死?最后她再假借无心,追问说振轩既是令堂的侄儿,怎么反而不姓齐,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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