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2)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听凭太子决断!”德琳微微俯身——簪子是她的,若他诚心要还,又何须问她想不想要?若他不想还,她越是想要回来他岂不越是可以变着法儿的为难她?不若由他去吧,看他会如何再见机行事好了!

元成是好整以暇等着德琳会婉转求簪的,却不料她会是如此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怔了怔,不觉就露出抹兴味的笑,“钗环簪珮都属不能私相授受之物,德琳小姐如此随意就不怕有失谨慎、遭人诟病吗?”

他言辞极是恳切,德琳听得苦笑不已,所谓又装巫婆又装鬼的大约就是他这样的了,“德琳并不曾私相授受,又何至于遭人诟病?”

“是么?”元成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以发簪轻叩着手指,以同样意味深长的眸光目注德琳,就差没明白地问出“那你的发簪怎么会在我手里”了!

德琳坦然地任星眸朗目的人盯着,谦恭微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的土地没有不是属于帝王的,水陆生活之人也没有不是帝王之臣属的,天下都是帝王的,一柄小小的发簪又何能例外、就算它在帝王之手又有何可被人非议的呢?

对于《诗经》中的句子,元成耳熟能详,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为了一支簪子而借着《小雅?北山》来说话,忍了好几忍,他终于忍不住长笑出声,“好一个敏慧的尚书小姐!本王要说瓜田李下,你却硬给转成江山社稷!罢了,再纠缠下去倒像是本王的襟怀不够坦荡了!”垂目瞥了一眼手中的簪子,他扬眉招呼那风华雍容的女子,“前来。”他不是强取豪夺的人,无论对物还是对人,既不能据为己有,那就大方些物归原主。

德琳猜不透元成意欲何为,只是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洒脱无惧的了,这时候不能再露了怯,于是她依言上前,按元成眼光的指示在他身前两步站住了,一看他抬手,忙蹲身行礼,欲接过他手里的簪子,元成却手一缩,对她摇头,在她还愣怔着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元成已探身向前,稳稳地把簪子插进了她的发髻里。

这动作委实太过亲昵,德琳又惊又羞,瞠目瞪着元成,元成却像无所觉,犹自左右端详着她,似在验看发簪插得好不好,德琳在他的若无其事里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末了只得垂下长睫,默默地行了个礼起身退后。

眼看着她露出前所未有的别扭神气,元成撇唇而笑——还簪于她的发髻虽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举动,能看到她失措可也算意外所得了:他固然不喜浅薄的女子,过于深沉的却又未免无趣,她此时的样子才是刚刚好,“怎么,不高兴我把簪子还你吗?”他略带戏谑地望了垂睫敛眉的女子。

“殿下说笑了!”德琳抬眸,面容平静,声音平板,元成一怔,灼灼双目盯着她细看了看,德琳微蹙眉,垂眼看了脚下,元成恍悟她方才的脸红并非因为女孩儿家的娇羞,而是一种退避——她对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

悟及这一层,元成的眸色便归于深暗了,“既知是说笑,何必还如临大敌?”他淡笑,挥手止住像是要辩驳的人,他长身而起,“听到要进宫的事了吧?”

“是。”不意他忽然转移话题,想一想,德琳只能答这一个字。

“你怎么想?”

“承蒙天家不弃,德琳自当竭尽所能做好公主的伴读。”

“真心话?”

“是!”

元成偏头看了看德琳,似要看出她是否又在推搪,德琳任他看,一派安然——这确是她的真心话,既是改不了的、必然要做的事,那就痛痛快快地接受再想法子做好,省得又要做又要怨,平白受了两样累,何苦?

“进了宫,许多事就和尚书小姐从前经历的不一样了,这一条你可想过了?”

“德琳明白,”能听出元成这一句是出于好意,德琳感激地笑了笑,“德琳会从进宫之日起就当做脱骨重生,做好自己的本分,其它种种,且待三年后再说罢!”

德琳说到“三年”的时候像是含了无限憧憬的,元成听得挑眉,“为何是三年?”

“伴读之期不是三年么?”德琳疑惑。

“你的意思是三年期满后出宫?”元成反问。

德琳看着他,未语,不知为何觉得元成这话像是不以为然的,元成看了看她,说明,“你是要进宫的,却不见得就能留在宫里!”见德琳露出些讶异来,好笑,“遴选公主伴读的圣旨已颁往各州郡,届时外埠和京中参选的人会充溢宫廷,据说都是些人中翘楚,是以……”他不再往下,斜睨德琳。

德琳心知他未说出来的是什么,淡淡一笑,不肯落入他的圈套,元成也知她是自信不会落于人后才对他的激将法无动于衷,遂也是一笑,再透露给她一点儿消息,“对了,据说这一两天宫中要请几位京里的名门闺秀赴宴,礼部尚书杜大人的女儿也在其中,不知是不是德琳小姐?”他明知故问。

“殿下……”

“我还没说完!有人听说你要进宫,已经在翘首以盼了!你猜是谁?”

第12章 旧识(上)

德琳猜不出是谁:听元成的口气,那是与他极为熟稔之人,而她所交往的向来只是相熟人家里一些年纪相仿的小姐们,她却不知她们中谁与太子扯上了干系!漫无边际的猜想实在太费脑筋,况她也觉出元成是认定了她猜不出才特意那么问的,索性遂他的愿,坦白说猜不出、请他明告,岂不知她这却是看错了元成——太子的体性是他不给人设局即可算作慈悲,如何能指望他给人解惑?是以她一问,他脸上得意,口中却莫测高深道“天机不可泄露”,还说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德琳也莫可奈何。

回城的时候,元成果然派了护卫一路相送,却只是远远地跟随,看在外人眼里和振轩所驾的马车是全不相干的,淑琳从车后的帘隙里偷看过了,窃笑不已,悄声对德琳道,“我还以为太子说的护送是叫咱们和他的车驾同行,还在犯愁真要是那样的话可怎么收场呢:他的车骑仪仗要打咱们门前一过,我可就逃不过被爹和大娘知道、落一顿责骂了!”

她所说的德琳深有同感——她此前再三推辞一来是不愿和元成有什么瓜葛,二来就是怕他会不知顾忌她们姊妹的声誉招摇过市,及至看了元成的行事才默然不言,觉出她怕是被一直的成见所误了,因想着往后要公正些,故听到淑琳说的,她即拿出一本正经的声气,“你以为他是谁、做事岂会那般率性?”

淑琳笑,“是我见识浅嘛!可不瞒二姐姐说,以前兄长们说东君如何丰神俊逸,我总以为是溢美之词,今日见过了,才知那不过言及十之一二,要照我看,他真是集中了咱们几位兄弟的长处呢,大哥的样貌,二哥的周到,三弟的谐趣,可他又比他们风雅天成,真真是……”

“真真是你这话篓子打开了盖儿就阖不上了!”德琳淡淡。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淑琳冷不防被德琳打断,噎了一噎,不快,嘟嘴道,“二姐姐,你就会扫我的兴!”一看德琳瞅她一眼,神色似是有些烦恼的,忽想到两位姐姐今儿说到的要进宫的话,福至心灵,自以为明白了德琳为何看起来像心不在焉的,顿时忘了自个儿的赌气,往德琳身边凑了凑道,“二姐姐,你不用担忧!我看太子那般体恤可亲,日后你在宫里遇到难处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的!不有句话叫‘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就算他不看咱们爹,你看他对三姐夫的看重就能知道了!你想他会让威远将军的亲戚受委屈吗?你说是不是?”

“……是。”实在是不知该跟淑琳说什么好,若非不忍心拂了她一番心意,德琳连这一个字都懒得说,淑琳却已被她难得的赞同鼓舞起来,眉飞色舞地又说开了别的,浑然未觉身旁德琳的苦笑越来越涩重……

有了元成的提点在先,内廷尚司命妇到家里来传旨的时候德琳便未惊诧,齐氏虽意外,可到底是大家主母,接了旨、辞谢了命妇便开始有条不紊着手相关事宜——皇后的懿旨说得很分明,说是宫中要定制新季服饰的品样,请几位有赏鉴之长的小姐赴宫襄助,既如此说,便是不要各自母眷相陪之意了。齐氏着人打听了另几家准备的情形,回来又和德琳再三计议,从乘车还是坐轿到带哪个丫头到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头饰全都斟酌过了,直至掌灯时分才算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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