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1)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德琳是顿了下才回出话来的,元成看着略显仓惶地行礼的人,斜挑了眉眼,“不敢?那是说尚书小姐心里还是不情愿的了?”

从德琳说不用他的车驾,元成便一口一个“尚书小姐”,德琳不敢说这是不是含了讥刺的,要换个情境,她并不至落了下风,只是今日不同往时,她除了避过他的锋芒并无良策,“德琳并无此意,殿下明察!”不管是出于一番好意还是单为了证明君王的一言九鼎,他是断不会收回成命的了,她亦打消了做徒劳之争的念头。

“果真么?”

“殿下面前不敢虚言!”元成未说免礼,德琳不能起身,再福了一福,倒已是素日的大气从容。

元成却皱了眉,笑道,“起来吧,怎么忽然就如此多礼了?”

“谢殿下!”德琳又行了礼才起身,袖手端立,面色沉静,象并未听出他意有所指。

元成本欲相扶,见她如此便把伸到一半儿的手又缩了回去,微蹙了眉峰,“你果真是杜德琳么?”

德琳诧异抬眼,正对上元成像是高深莫测的脸,不便再回避,只能强自镇定,“殿下何出此言?”

元成细细地看了她一阵,慢悠悠地开口,“闻说尚书小姐有敏慧之名,如何会不明我‘何出此言’?”

“德琳愚钝,恳请太子殿下明示!”

德琳又一次恭谨弯身,元成挥手,“免了吧!”炯然双眸中隐隐有了丝疏离,“从前该见礼时你颇有些‘天子呼来不上船’的风骨,如今却转而信奉‘礼多人不怪’了吗?”他摇头,微哂,“还是,本王原本就看错了人?”多年来他总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看她今日的种种应答却并未脱却寻常窠臼,莫非竟是多年前的记忆出了错令他高估了她?

元成此时笑意敛去,人虽还和德琳近在咫尺,却已然象是居高临下的了,德琳被他问得心中一凛,略转念,小心地回他最初的诘问,“回禀殿下,斯时德琳年幼无知,行事言语间难免有所冲撞……”

“是么?”元成漫声,打量德琳的目光愈加清冷下去了,“那醉仙居的一面又怎么说?莫非尚书小姐的意思是那日依旧年幼无知、今日突然就年长知事?那敢问尚书小姐如何才能变作吴下阿蒙?”。

“殿下说笑了!”德琳无声叹气,三国时的吴下吕蒙能三日不见、令人刮目相看,她如何能当得起这句批语——无论他此时用这个典故是为了褒她还是贬她!“醉仙居中的邂逅太过突然,德琳一时失措,若有冒犯之处请太子降罪!”她当日不见礼是为他所允了的,过后他赐茶也当是并未介怀,今日忽以旧事相责,她也莫可奈何。

德琳以为她把腹诽掩饰得很好,未被外人所见,岂不知她眉尖的轻轻一蹙已落在金线罗衣的人眼里,再听到她嘴里无关痛痒的那么一句,元成本已沉寂的眸光就微微一闪,继而变得深邃起来,从眼睑下审视着德琳,他漫不经心,“是我说笑么?我却以为是尚书小姐言不由衷在先!”

他未改对德琳的称呼,但许是未再以“本王”自称,口气听起来竟与此前截然不同,德琳是一直小心防备着他会再有什么更刁钻的责难的,不意他却柔和下来,满心诧异,一时就接不上话,元成看她忽然语塞起来,大感有趣,墨亮的眸子盯着她,好声好气地道,“八年前的时候你敢跟我对嘴对得不亦乐乎,怎么这些年人长大了胆子反而小了呢?”

“德琳当时无知……”

德琳话未说完——被元成摇手止住了,他笑笑地看着她,一副看穿了她的模样,“不觉得又绕回你方才的话上去了?”

德琳一想,确是如此,自己也觉得好笑,况且元成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一味虚言推搪倒像是惺惺作态的了!“殿下,德琳今日‘多礼’与胆识无关,不过是身份使然!”既是他要一再追问,她就直陈原委好了。

“什么身份?”

“殿下是储君之尊,德琳是臣下之女,伦理纲常,德琳都应当谨遵礼法!”

“你又不是今日才知我是储君!”

“但殿下唯有今日是直接以太子身份示人!”

德琳一语既出,帐中两人一时无话,元成脸色略变,片刻后才扯了扯唇角,“德琳小姐之意是你要恭敬以待的是‘太子’这个身份,却不是我这个人本身?”

德琳无言,默默俯身为礼,却听几案后的人轻笑了一声,“还好!”

还好?

尽管元成的声音听起来确像是愉悦的,德琳却不敢就信,只是她来不及探问——内侍匆匆入帐,“启禀殿下,平卢李昊瑱求见!”

“李昊瑱?”元成诧然,他不是和威远将军夫妇半个时辰前刚离开长亭的吗?为何去而复返?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与《庶出》重合的故事到今天就告一段落了,此后太子和德琳将是绝对主角~

第11章 长亭(下)

内侍挑帘,李昊瑱旁若无人地大步而入,身上、脸上似乎还蒸腾着汗气,元成此前一直都是闲散地踞坐于案后,见此不光人坐正了,连神情都肃然了,行完礼的昊瑱一看他像是眈眈相向的,倒吃了一惊,“殿下?”

“昊瑱,何事?”元成不答反问。

元成的声音虽沉却极是镇定,一双利眸审视着昊瑱,精光熠熠,昊瑱被他盯得发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家,醒觉是自个儿的风尘仆仆令人误会了,不由得笑出一口白牙,“殿下休怪,我不过是来报个讯儿!”

他这一笑令帐中的气氛顿缓,回过神儿来才让人觉得他急惊风似地冲进来的那一下挺欠抽的——看起来像大事不好、广厦要倒似的!元成瞪了他一眼,“说!”

“我三哥让我来禀告太子一句话,是我小嫂子跟他说的!”

昊瑱笑呵呵的,德琳一听他提到容琳,不自主就集中了精神,关切地听着,元成瞥了她一眼,依旧看着昊瑱,“什么话?”

“勿忘归簪!”

昊瑱这讯儿报得很好,四个字一字不差,确是容琳和李昊琛所商定的,并且他口齿清楚,声音洪亮,断无叫人听不清或听岔了的可能,只是他这话一说完,帐中原有的两个人可都象没听明白的:德琳小姐微低了头,仿佛这话与她无关,元成太子面无表情,眯眼看着他,象在估测他有多高!

昊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亲家姐姐以簪为凭求见,他亲眼所见内侍是呈给了太子的,要说亲家姐姐人在帐外不知其下落尚有情可原,为何太子也象不知那回事的?看来他真象小嫂子所担心的是忘了!昊瑱轻易得出结论,想着要提示元成一声,却还不等开口,先被元成拦了话头,“你说是威远将军让你来传话的?”

“是!”

元成无语,昊瑱看着他难辨喜怒的神色,隐隐觉得三哥好像是捅马蜂窝了,正回想会是哪儿出的岔子,却听元成蔼声,“昊瑱,回去告诉威远将军,说我多谢他了!

元成语调平顺,昊瑱却莫名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元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有话说,“你让他无事时找出七尺湖宣纸,再磨上一缸子松烟墨,尽可量地画一条大蟒,然后再用细狼毫一笔一笔地给它画上千百只腿脚……”

昊瑱起初还很认真地听着他吩咐,听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殿下,那不成画蛇添足了吗?”猛然醒悟过来,结舌,“太子,你是说……说我三哥他画蛇添足?”

“本王是说他多事!”元成没好气。

“臣遵命!”昊瑱虽爽直可不愚笨,听到元成猛地提高了声音情知再杵在这儿不会有他的什么好果子吃,利落地行了礼,转身便如他来时一样,一阵风般地出去了,倒是跟着他进来的李申心中叫苦,心说四将军你倒乖觉,想溜你就溜吧偏还说什么“臣遵命”,太子爷哪下令了、下什么令了你就说遵命?不敢去看太子被怄成什么样,他紧跟在李昊瑱身后倒退着出帐,生怕迟一步就被元成抓了替罪羊!

眼见不速之客捅完娄子就脚底抹油了,元成也无可奈何,只是都被人说到要归簪了,他也不能再装聋作哑希图蒙混过去——他还真没看错那对夫妇,一样的细致入微、心思缜密,怎么就看出还是猜到他会存了爱屋及乌的心要昧下那支簪子?看一眼象事不关己的德琳小姐,他自袖中擎出那嵌着颗天意子的亮银簪,“你想要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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