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番外(32)

作者:刘熵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角:邬玉雉,白冰晖 ┃ 配角:顾哲尔,叶芝,黄权 ┃ 其它:邬抗、白学文 根据真实案件改编 立意: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一片冰心在玉壶。 十五年前,坛城小镇,一个叫邬抗的人因指出化龙溪新大桥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而失踪;十五年后,在废弃的新大桥的桥墩里,发现邬抗的白骨。 由此牵扯出邬白两家两代人的恩怨纠葛。 白冰晖与邬玉雉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却因为成年人之间猛烈的利益冲突始终隔阂,直至分道扬镳。 直到邬抗的白骨重现天日,邬玉雉返乡,白冰晖作为巡视组成员留在坛城,双方共同追查邬抗被杀的真相。点击展开

“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要当一个好人就得比坏人更有手段、更厉害。”

Chapter 23

好人是不会比坏人更有手段的,因为坏人永远多一种手段,那就是“不要脸”。只要祭出“不要脸”这一条杀招,好人就要“歇菜”。九十年代,小孩子们喜欢玩角色扮演的游戏,热衷于孙悟空打妖怪、白雪公主等剧目,所有的小孩子都争抢孙悟空、白雪公主等正面角色,只有邬玉志对妖怪、后妈等反派情有独钟。因为她发现正派成功靠老天垂怜,反派使坏却随时随地。后者的发挥空间大多了呀,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把正派耍得团团转,虽然最后输了,但那是“意料之外”,正派也承认,如果没有那个“意外”,输的就会是自己。为什么呢?因为正派很拘束,拒绝一切意料之外;而反派爱自由,不论黑猫白猫,只要能帮他抓老鼠就是好猫,管那么多干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天经地义啊!

邬玉志常常会思考,是不是会有别的办法处理化龙溪大桥的质量问题,以避免爸爸的杀身之祸?她想了很久,答案只有一个——装聋作哑。除此以外,都是相同的结局。在邬抗“失踪”的那段时间,她也像被所罗门封印在瓶子里的魔鬼那样埋怨过爸爸。为什么爸爸要去管闲事?难道那些事情重要过我和妈妈?爸爸,要是你看到你为之奋斗、为之维护的世界最后怎么样对待你和你家人的,就会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不值得!

“不够哇!不够哇!”邬抗把碗从脸上摘下来,碗的边缘刷着一圈红色的辣椒酱渍。

邬玉志坐在他对面,满脸宠溺地笑。

“爸爸,别吃这么多辣椒,对胃不好。”

邬抗看不见现在说话的邬玉志,他只是记忆里的影子,在他的记忆力,邬玉志永远是那个小女孩。

“我的也快没了,你不要来抢!”小女孩邬玉志护着自己的碗。

邬玉志看着记忆里的小女孩,她紧张辣椒酱多过于紧张爸爸。她哭了、又笑了,跟爸爸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么开心。

“爸爸,你看看我,我长大了呀……”她抚摸着腐朽的家具,如果它们也有记忆,那么它们现在跟她的心情应该一样吧。

天若有情天亦老。

这些木头已经腐朽了,那些被时间腐蚀参差不齐的伤口就是这家人的故事啊。它们不愿意被时间吃掉,但抵挡不住时间的强大,它们尽力了,虽然没能打败时间,但是等来了它们的小主人。

“安息吧……”邬玉志抚摸着柔软、粗糙的它们,仿佛隔着时间的银河,与爸爸握手。她仿佛看见爸爸就坐在桌子边,抱着一个辣椒坛子不肯撒手。

“你别藏,明明昨天还有的。”邬抗掰下女儿保护坛子的手,把头往里一伸,舌头顺着坛口舔了一圈。

“你好恶心!”十三岁的邬玉志抢救下自己的辣椒坛,嫌弃地把辣椒坛子放在桌子的另一头。坛子没放稳,还有点摇晃。二十九岁的邬玉志赶紧伸手去扶,但她扶了个空,在曾经的时光里她只能当一个看客。

此时,叶芝跑了过来,将坛子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二十九岁的邬玉志仿佛不认得年轻的母亲了。

叶芝见父女俩这么馋,保证以后会再多做一些,让邬玉志分一些碗里的辣酱给爸爸。邬玉志当然不同意啦,叶芝又保证,下次研发一种新口味,保证喜欢。邬抗口水都要流到桌子上啦。女儿这才愿意分一点点点辣酱,拯救爸爸的嘴馋。邬抗终于吃上最爱的辣酱,顿时心满意足,砸吧着嘴说:“以后,我每天六点钟回来吃饭。如果我没有按时回来……”他从辣酱里夹出一块榨菜,放回女儿的碗里,“你们就报警。”

“报警?”邬玉志抬起埋碗吃饭的头。

邬抗哈哈一笑,把双手窝在嘴巴旁边,大声喊:“报警的意思就是,你们要拿着大喇叭去街上喊,邬抗邬抗,快快回家吃饭,再不回家你女儿就要把辣酱全吃完啦!”

邬玉志被爸爸逗乐了,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叶芝默默地走进厨房,她早就知道沾了牛脾气的人命运不可改变,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抹了一把眼睛,自以为是给辣椒呛的,从厨房角落里掏出一小坛辣酱。邬家妇女见着辣酱,双眼放光,明明有,为什么不拿出来,搞得我们都要为了辣酱打架了。

“哦,老婆(老妈),你藏私!”

“本来这坛辣酱是想等你们特别馋的时候再拿出来,不然你们把辣酱当饭吃,一会儿就吃没了。但现在,这坛辣酱的作用变了。”叶芝抱着辣酱交给邬玉志,“你去送给顾家,顺便看看姚阿姨和顾念怎么样了。”

邬抗将手缩了回来,郑重嘱咐女儿:“去看看顾家,好好安慰一下顾念,这孩子把事情藏在心里,你多开导他。”

“好嘞!”邬玉志迎着明媚的春光跑进院子里,跑向另一头的顾家。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顾家楼下便有一股凉飕飕的阴风吹出来,明明是六月的天,却飘着一股隆冬深夜的气味。邬玉志摸索着上楼,顾家的门没有关,一阵阵冷风吹过来,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她安抚着乱叫的门板,走了进去,发现顾念像一滩稀泥一样瘫在沙发上。沙发后头是厚重合拢的窗帘,挡住了顾家的阳光,让顾念的脸始终处在阴暗里。

邬玉志走上去,探着身子扯开窗帘,一片春光倾泻下来,好像一条柔软的羽绒被子轻盈地盖下来。“稀泥”发出一片蒸腾的白气,那是顾念长长的叹息。

“你妈妈呢?”她环视四周,没有姚曼丽的身影,顾家的时间好像凝固了,一直停留在顾医生出殡的当天。

顾念脸颊凹陷、嘴唇发干,双眼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一副没有喝水也没有吃饭的样子。他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窗帘已经打开了,春光虽然美好,但也刺眼啊,连刚从室外走进来的邬玉志都要眯起眼睛,顾念却眨也不眨地任由光线穿透双眸。

邬玉志只好又把窗帘合上一些。

“你多久没睡觉了?你多久没吃饭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待了多久?”

邬玉志每问一个问题都会停顿等他回答,但顾念却始终沉默。

邬玉志给他倒来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顾念不喝,她举起杯子稍稍往他的方向倾斜,迫使他舔了舔。

“你瞧窗外的树叶,这些常绿乔木叶面光滑、叶脉纤细,在阳光的照耀下、春风的吹拂中,会翻起一点一点的金光,好像一排金色的鳞片,或许有一条金龙正从树丛中传过去。金龙是来干什么的呢?有人说,人死了会变树,树死了会变人。你以为这些木头没有感情吗?或许它们都在替你快乐或者伤心。那条金龙带着祖先的祝福从天上来,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把你的消息带去给天上关心你的人。”

顾医生的遗像在长明烛火里闪烁着微笑。

顾念终于说话了,“我爸爸读大学的时候阅读过一篇英文故事,里面讲有一位医生一生致力于研究体外循环机,对当时的医学起到了相当大的促进作用。爸爸跟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大概是希望我像那个医生一样吧。可是,我没有好好听他的话,没有成为那样的人……我不知道该怎样成为那种人……我甚至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人……爸爸,他就走了……”顾念抓住邬玉志的手,带着祈求的口吻问,“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太调皮了,老天爷要处罚我?就像老师批评我,妈妈打我一样?”

邬玉志抱住顾念,狠狠地搂着他。

“顾念,你去我家好不好,我爸爸就是你爸爸,我妈妈就是你妈妈……我当你的姐姐,也可以当你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顾念咬着邬玉志的肩膀,哇哇地哭出来。

Chapter 24

叶芝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她把顾家的儿子看得比自家的女儿还重要。顾念在邬家得到了睡床的权力,而邬玉志却要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裹着毯子掉在了地上,推开房门正要找顾念的麻烦,却发现顾念光着身子坐在她的床上。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不穿衣服在我房间?”邬玉志跳上去想推开顾念,突然发现他光溜溜的像根泥鳅,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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