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城(4)

作者:立早人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主角:阿最,利娅 ┃ 配角:莫老太太,余二,利井,利夏,金姑娘 ┃ 其它:玫瑰,铃声,气球 两个世界的一场相恋 立意:两个世界的的相恋 : 历经千辛万苦才出狱的少年,阿最,想要回归平凡的生活。遇到了一个事事爱拿大的女孩,从而揭晓一系列的过去的秘事,照亮现实中人的善恶点击展开

阿最朝思夜想做的头一件事,先到这家面馆吃一碗面,面馆老板的手艺堪称一绝,面条拉得又直又细,又白又糯,浸到飘有鲜绿葱叶的浓汤中,汤汁吸进面里,再用牙齿咬断,简直人间美味,吃面时,阿最觉着,嘴里的每条牙缝都是一张小小的嘴,在拼命吮吸着汤汁,在叫好。在监狱里,阿最一直想念着这个味道,有时好久才会醒过神,口水快要流了出来。

立在门外,阿最呆呆看了会招牌,他发现价格高了好多。的确,他在进监狱前,就已经什么都在涨,物价隔半年就能翻一倍,看来这十一个月,物价依然没有停止上涨的威力。

十一个月了,阿最很怀念这家面馆的味道,可面馆老板似乎并不怎样想念他这位熟客。老板略带惊愕地看着阿最,表情继而转变成惶恐,向柜台深处移了两步,他记得阿最从前是干什么的。

阿最这才记起,这家老板心虚得很。十一个月前,他们遭遇警察的突袭围捕,阿最驾车载着疤十三,全速往城外逃时,疤十三脸色阴沉坐在后排,曾咬牙切齿说过一句,面馆老板必定也向警察泄了密,否则警察不可能那么熟门熟路,连那条隐蔽的巷里小道都作了精控布防,导致大家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只能狼狈而逃。

也许老板正怀疑阿最是归来报复的,尤其是他这副装扮,面带倦容,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出狱。这样顺着一捋,阿最都快相信自己确是来复仇的。

如此前后连着想想,阿最自顾自地笑起来。但笑音听在面馆老板耳中,更添惧意。一个因自己告密而锒铛入狱的人,毫无预告来到店内,突然大笑起来,任谁都参不透其中玄机。老板夫妻二人挤在一块,紧紧缩在角落里。阿最轻轻说一句:“看样子你还记得我,那我爱吃哪种面也应该记得吧,给我来一碗。”

老板小心翼翼将面端到阿最眼前,半是惧怕半是嫌恶地扫了他一眼。

阿最想,还好,从明天起,自己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眼神了。因为自己不会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吃完面,阿最在街上徘徊到深夜才回到那所老房子。老房子是四年前叔叔买的,在东南片区,离当时所居住的西南片区很远,叔侄两平常根本不去住,因而外人知道的不多,十分安全隐蔽。

这是鱼婆教叔叔的,无论如何,人一定要有落脚的地。阿最很讨厌鱼婆,但是她的这声劝现在的确帮到了阿最。

阿最将屋子稍微收拾一下,住了下来。

阿最重获自由之后,常常独自跑到市中心,他想用完全不一样的方式重新打量审视这座繁华的都市。

阿最刚到这里时,便被叔叔灌输一种思想,就是别的地方去不得,尤其是东北和西北区。他常常煞有其事地跟阿最说,那里的警察个个凶神恶煞,露着贪婪的阴暗嘴脸,长长的指甲在你的钱包里搅动,如同敲人骨髓,贪婪嗜血的妖怪。

长大后,阿最不再相信这些如同鬼神故事的谎言,他渐渐了解到实情,那两区是城市的富人区,交税的人聚集,税金数目庞大,政府的预算充裕,在安防方面的投入力度很大,警察的数量,巡逻的密度远高于其它的区。而叔叔干的勾当根本见不得人,他怕自己胡乱跑动,惹来麻烦,才编造那样的故事。

可即便后来阿最能辨别叔叔的谎言,但是这样的经历极大程度影响了阿最对这座城市的观感。

很长的时间里,阿最的行动范围被严格限定,束缚在银夏路旁的那片破败的筒子楼中。因而阿最小时候眼中的城市,永远竖立着一根根看不清摸不到踪迹的隐形铁栏杆。阿最时常坐在古宅群落最高的屋顶,那是叔叔允许他活动边缘的最高建筑,双脚踩在鱼鳞般密密的黛瓦上,眺望着西边瑰红壮丽的日落,就像囚禁在笼中的鸟儿,上下扑腾翅膀,幻想着天空的阔远。

但此时的阿最是自由的,他可以像鸟儿一样自在飞翔。

阿最故意去了东北和西北两片,在警察面前逗留。

他偶尔驻足,呆呆地站在路中间,任由喧嚣的人潮从身旁流淌。

他会去到拥挤的小吃街,听叫卖各式小货品的摊贩的吆喝,去到琳琅满目的商场,别致风格的欧式建筑,落寞斑驳的小巷子,响着达达铃声的电车,笑如灿阳的卖花小姑娘手捧着娇艳如其灿烂脸颊的芬芳玫瑰。

如此,他有了生而为人的自豪。

阿最与金姑娘

日子逍遥,花钱便如流水。

很快到了四月,这一个月,阿最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逍遥,无拘无束的日子,所以他的荷包几乎见底。

阿最决定当掉那块表,换一笔生活费,支撑两三个月,否则他快要饿肚子了。

当了手表,出了当铺,阿最看到几个小孩在路边踢球,过去踢了一会。

回去要经过一条窄巷子,前面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跑着,跑到右侧的巷子里,随即有两个男人跟了进去。

阿最注意到两人的右臂上都绑着一条白布,这种白布的料子是丧布,只有死了亲人才会绑扎。这座城的人很忌讳这些,平白无故愿意绑这种白布的人,通常是为雇主收债的,阿最的叔叔曾干过这一行。扎眼的白布在威吓四周的路人,自己是刀口舔血的,命已经不要了,你们休要多管闲事,不要靠近。

这种事情在这里很常见,见怪不怪,许多赌徒输光家产后,会借高利贷继续赌,最后还不上,只能由这些人出马。阿最本不想理会,可他觉着那个女子眼熟得很,似乎在哪见过。

阿最踌躇几秒,决定从旁边装作路过,不惊动他们,顺便瞧一瞧,到底识不识得那个女人。打定主意,阿最便悄悄尾随了去。

阿最轻手轻脚地走到巷子口,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上一眼,忽然那个女子大喊了一句,喊的是什么,阿最没听懂。但这句话仿佛摁了某种开关,那两个要债的人阴森森转过头,两眼血红,一步一步逼近阿最。

阿最见已经暴露,只能正面以对。

阿最便看清楚她的容貌,记起她是谁。不过阿最只记得别人称呼她为金姑娘,她的全名阿最还真不晓得。从前她的妈妈和自己的叔叔常聚在一家赌场一起赌钱,而且两人从来是赔的,一来二去的,两人竟有了同病相怜的感情,便认识了,经常在一起切磋赌技。

情势看起来很紧张,你死我活的搏斗一触即发,周边的小贩都缩回脖子,不敢张望,生怕多看一眼,就惹祸上身。

然而结局来的很仓促,阿最朝胸口一人踹了一脚,就把他们踢倒在地。二人爬起来,互相看了一眼,灰溜溜地跑了。

看来,警察这次扫荡的力度真的很深,狠角色都没了,只剩这些个小鱼小虾在兴风作浪。

金姑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阿最身前,抓住阿最的手:“太谢谢了。”

阿最抽回手,塞进口袋,他有意防范金姑娘:“你去借高利贷了?”

金姑娘的双眸暗了暗,长叹一口气:“是我妈妈的债主。年纪大了,她还是天天的赌,天天输,到处借钱,上个月又借了一笔,到日期没钱还。这些人觉着我妈,一个老太太,榨不出油,于是来找我。”

金姑娘又叹一口气:“别站着了,去我家坐坐吧。这里还是危险,那两个人吃瘪回去,如果咽不下气,可能会搬救兵来复仇。”

阿最点头同意,他跟着金姑娘往回走。

“哦,我不知道你的真名。”阿最说。

“金姑娘就是我的名字。”她不由地挺直腰,一脸得意地笑着说:“很有趣的名字,是吧?我爸特别挑选给我的名字。我爸曾跟我说,女孩子的名字可不能随便乱取,如果弄巧成拙,长大以后,会被轻薄的男人们曲解笑话的。可他又没读过大书,不识得几个大字,抓破脑袋也取不出什么大雅的名字,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能有些意思。”

阿最真没觉着有意思,却敷衍了一句:“是很有意思。”

金姑娘咯咯地笑了一阵,向南转。

“连连断断的有消息传播,据说疤十三的老巢让人端了。咦?你怎么还好好站在这,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这个消息根本是假的?啊,看来我真的离这个圈子远了,耳目闭塞了。”金姑娘从来没有离开这个圈子,她知道消息不是假的,她很有把握,她亲眼目睹,亲耳所闻,最近这两年,警察发了疯似的到处抓人,好多根脉深厚的,混迹多年的人物都遭连根铲除,片瓦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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