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炸子鸡[娱乐圈]+番外(57)
口袋里那张纸片上的字还停留在脑海里。
怎么说来着…
“凡是不能杀死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角落里四个小字:南絮(难寻)。
时间是六年前。
傅闻声深吸一口气,又抬头看她。
南絮还在笑。
傅闻声不由自主伸出手,触碰她有些干裂的唇瓣。
雨丝微凉,从两人中间飘过,拉出几道长线。
傅闻声伸手,把南絮手里的伞接过来。
好像很沉。
接来的像是什么使命和信念。
南絮把伞给他,轻轻从石头上跳下来。
于是两个人都在伞下了。
南絮抬头看他的表情,傅闻声却忽然间低了头,冰凉的脸贴上她的脸颊,呼出的热气靠近她的嘴。
唇齿相贴。
山顶上狂风怒号,吹得人脑瓜子嗡嗡响。
南絮踮脚去亲傅闻声,恍惚间好像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红木和陈皮。
南絮打了个冷战。
傅闻声直起身,右手把她往身前拥。
他们慢慢抬头,往远处地平线的方向看去。
太阳还是没出来。
“雾很大,”南絮指着不知名的方向说,“但太阳还是会升起来,只是我们暂时看不见而已。”
傅闻声撑着伞,和南絮站在一起。眼前迷雾层层,和他心里的样子很像。
可他还是感到了那么点不同。
也许是伞柄太重了,重得他不得不清醒意识到这是现实。
也许是风太大,无情打在身上。
像是要穿透他完整皮囊下的残破灵魂。
可天亮了。
而他此前脑海里所有的飘渺混沌都荡然无存。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南絮信里那句原话是尼采说的)
(也是我前段时间迷茫的时候朋友对我说的)
华山是我高三的时候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的,当时出了点意外,最后在华山脚下没上去,还挺遗憾的。
那天也是说要下雨,看不见日出。我们在山脚下一家小店里吃了碗biangbiang面,一盆炒凉粉。biangbiang面还行,炒凉粉特别难吃。
当时风很大,路也不平,我和她像两个傻子,拖着行李箱站在路中间,四周没什么人。后来有人来问我们要不要包车去别的地方,说五百块钱包一天,到壶口瀑布来回。我们犹豫了很久,算来算去,最后还是说算了,回了高铁站里。
然后就结束了。
所以南絮和傅闻声上山,部分原因是我存了私心。
圆梦了。
我和她以后肯定还要去的,华山山顶。
正文到这里结束了,后面会有三个番外交代后续。
感谢:头头、冰姐、夜玺特别特别鸣谢:小吕感谢各位看官一路来的喜爱。
最后推荐几首歌:《穷极一生到不了的天堂》by于潼《孩子》by西楼《你走》by松紧先生(这个我室友觉得很难听,哈哈)
第42章 番外1 尘土
南絮从于果辞职,又跑去西安这事儿,她爸妈还没找她算账。
但这事儿迟早要解决。
因此她从西安回来了后,便找了一天趁傅闻声不在,瞒着他一个人悄悄溜回家了。
公交车开开停停,半个多小时车程。这个月这条路好像走得特别多一些。
今天是周日,她爸妈应该都在家。
于果请假的事情,她在刚做决定的时候就和他们说了。她爸当时大发雷霆,让她立刻滚回家。
南絮当然是没听,后来的电话轰炸也索性不接。
毕竟接起来让她感到更害怕一些。
现在她到了家门口,拖了这么多天,恐惧好像减淡了一些。
她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在门口输了密码就进去了。
迎面撞上她爸正拿着报纸在看。
母亲在后面拖地。
“爸,妈。”南絮把门推开,挤进去,又转身关门。
南母立刻停了手上的活,直起身子问:“南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
她余光瞥见父亲把手里的报纸放下,抬了抬眼镜。
南母见状,连忙把手上的拖把杆子靠到墙壁上,走到南父边上冲他说:“你有话好好说啊…”
南父没理她,南母拖了另一把椅子过来,摆到南父面前,又跟南絮招手,“赶紧过来坐好,知不知道你爸爸这几个月有多操心!”
南絮瞥了眼父亲,后者没看她。
南母看不下去,走过去把她扯过来,摁到椅子上,对着两个人命令说:“开始开始,有什么话赶紧说。”
南絮低着头,死不开口。
南父也没说话,俩人死磕着,谁也不开口。过了会南父像是耗不住,把手里的报纸一抖,“南絮你现在胆肥了敢不接我电话了!!!”
南母见状立马拿手打南父,“你好好说话,别大吵大闹的!”
南父消了音,瞪了眼南絮。后者还是不说话。
南父深吸口气,然后说:“爸爸不赞同你们的事情。”
南母这回没话讲,在南絮看来,沉默既赞同。
南絮半晌憋出四个字:“我成年了。”
“南絮!”南父一下子站起来,报纸沙沙响,“是爸爸上次的话没跟你讲清楚吗?!你这小孩子怎么自说自话的!”
南母也在一边附和:“是啊南絮,大人讲话要听啊。”
“你考虑过爸爸妈妈的感受吗?”南父指着南母说,“你妈妈每天操心你的事情,晚上都睡不着觉,你倒好,在外面玩得开开心心的,爸爸电话不接,家也不回。你是不是打算永远就不回来了?!”
南母也说:“这话妈妈真的也不想说…但是你真的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自己的人生——”
南絮一下子站起来。
于是南母半途中收了音。
“我在波士顿的时候,就遇到他了。我在那里上学,学校里都是外国人,我英语又不好,没有朋友。”
那年是十五岁的南絮独自在陌生国家度过的第一年,正好是波士顿的冬天。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果汁,挨了这个月来的第六顿批。她开始怀疑当初义无反顾要跑来这里学厨的念头,可能真的是一时冲动。
但动摇是个可怕的念头,南絮想有些事或许真的可望不可及。
后来的某一天,在Boston Common的路口。其实她当时只是在等红灯,那一片地方天天有人卖艺,因此南絮也见怪不怪。
突然她听见一个声音。
亚洲人的声音。
很干净。
于是南絮抬头看去,看见一个抱着黑色吉他的少年。大冬天的还穿很少,不要命似的。
好像在唱一首英文歌,南絮没听过。
但她好像被吸引了,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远远听着那人唱歌,绿灯亮了也没走。
那少年好像看见了她,也许是看见了别人,南絮不知道。
但他唱着唱着,歌词突然变成了中文。
于是偌大的广场里,声音明明很嘈杂,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的歌声在回荡。
直击人心。
南絮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太久没有听见自己的母语,对着唱歌的那个人,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
唱了这么一句话。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此前南絮听歌从来不听歌词,但他那天唱的那两句就好像凿刻进她心底了一样,在梦里也反复无常地回荡。
南絮那天回去了之后查过那首歌,怎么也查不到。
后来的某一天,她才知道,那首歌是他自己的歌。
而那个少年有个好听的名字。
叫傅闻声。
南絮去了好几回,每回都偷偷看他。
直到有一天他没来。
然后再也没来了。
但南絮的生活还在继续。
该刻苦的刻苦,就如同那首歌里唱的一样,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南絮信了,马不停蹄地往下走了,抄起锅碗瓢盆往热爱前进了。
而叫傅闻声的歌手成为她青春里无法抹去的一部分。
不论是孤独的喜悦的悲伤的,还是生气的时候,都有他的影子。
南父此前一直说,南絮你只是把自己投射在了他身上。
你在他身上找到了你向往的缺失的部分,所以你以为你爱他。
名为追星。
他说南絮,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南絮认了。
可能曾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