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雕梨花(3)
三岁的他不会当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十七岁的他会当真,漫不经心的刻在心上。
“那好吧。”江黎黎挺想谢书汀多参与参与他们这种团体活动的,人多热闹多有趣,不比待家里自闭强上太多了,但是他那人吧,性本安静就喜欢宅。
记得小时候放寒暑假她就跟个野孩子似的,冬三九,夏三伏日日不找家,谢书汀呢,一天到晚的捧着书看,一个假期下来,金庸全集被他翻了个遍。
她也不是没生拉硬拖他出去过,好吧事实为证,谢书汀还是适合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江黎黎领谢书汀去跟小胖游过泳,然后小胖站在游泳池边用肉呼呼的屁股拱了谢书汀一下,他就掉下去了,被救上来后,吐了一澡盆水,在那往后他就死活不接受她来游泳馆喝水的邀请了。
她还领他堆过真人版雪人,结果谁知道他那么不抗冻,就被覆盖在雪里几个小时,晚上回去就发烧了。
后来她学轮滑的时候没带他,就让他跟在自己后面保护自己就好,结果那天她十几个屁股蹲都坐他身上了。
想想小时候,他就是一个肉嘟嘟的小包子,再看看现在,个子抽高之后人也变瘦了,下颚线勾勒出清晰的弧度,衬托的五官格外立体,江黎黎颇有感慨,原来这就是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晚上没我保护,你自己回家遇到劫色的,别留电话赶紧跑。”
她跟谢书汀一起搭伴上下学有年头了,先是被两家长辈一起送,再是手拉着手一起,后来是一起步行。
直到某天路上杀出个女生往谢书汀手里塞情书,江黎黎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就拽着谢书汀登上自行车,看谁赶拦自行车,的确那样的情况没再发生,当然这些年谢书汀收到的情书也不少,所以当他离开她的视线,她的心还是有余悸的。
只恨不能在他身上装信息素,几开米开外隔绝异性。
看来她还知道他是抢手货,所以她还没想明白就跟着盲目抢货:“江黎黎你知道狼来了吗。”他觉得他就是故事里放羊的。
“听过啊。”没头没脑一句话,江黎黎没怎么听懂,皱了皱眉头最后放弃思考,当着谢书汀的面她学了声狼叫:“我是来自北方一匹狼专吃你这种小绵羊。”
“你是放羊的孩子。”谢书汀重新拿起笔,打开一页崭新草稿纸装模作样的胡乱涂抹。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加收藏呀
南极之北(又名:我才没碰渣男瓷)#南极之北,我是南,你是北,我的世界都是你#
易氏集团皇太孙留学归来,惨遭一女多次碰瓷
晚上十点
卫生间门口
不论时间,地点,碰瓷碰的没完没了
不堪其扰之下,易向南跑去算了个命
大师云:茫茫人海一次相遇谓之偶然,二次相遇谓之必然,三次相遇谓之命中注定
易向南:请问大师三次以上呢
大师继续云:谓之命中注定的孽缘
易向南:请问大师该孽缘何解
大师摊开掌心,合上五指,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易向南:多谢大师,我悟了
再次遇见,易向南直接把小姑娘推到了角落里:“说吧,为什么跟踪我?”
小姑娘看着他皱皱眉头:“你个死渣男,是有点姿色,但不至于自恋到找不到北吧。”
易向南:“渣男?小姑娘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但是我对你毫无没兴趣。”
真相水落石,易向南发现小姑娘没骗他,她的确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乌龙对他误会了
易向南看着蓝天白云,算着已经几天几天没看见小姑娘了,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苏北北推开门,一个宽肩窄腰,姿色不错,就是脾气太差的熟面孔挡在门外
易向南撑着门一脸笑意:去哪,我顺路
苏北北一把推开他:要你管,对你没意思
易向南解开了衬衫上方的两颗纽扣,桃花眼尾溢出朦胧的醉意:有兴趣吗
结束早餐,六时三刻。
九月时节,天亮的不早不晚,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下钻了出来,高悬天际,俯视人间,万物在柔和的光芒中一派祥和。
江黎黎的心情却一点也不祥和。
一束光顺着敞开的窗子洒如室内,江黎黎的视线追随那光的行动轨迹,落在紧闭的防盗门处。
一回头跟镜子中没精打采的自己打了个照面,她抬手扒了扒在额前杵着的几根颇有性格的杂毛,叹出口沉重老气。
她好恨,恨每个学期总有那么几天,比大姨妈来的还准时,还折磨人。
考试考考呗,她江黎黎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
但是提成绩多庸俗,多伤她家太后娘娘的心。
“江黎黎你是脚底下踩蜗牛了吗?”全程目睹江黎黎一连串慢动作的谢书汀,耐心濒临耗尽。
江黎黎委屈巴巴的望着不远处,双手插在裤兜里,单脚撑地,风姿翩翩的男子更觉心累:“昨晚我没睡好。”
“没睡好。”谢书汀翻了个白眼,把两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搭上车把,他以为找借口可以,但是应该动动脑子,毕竟他不是傻子:“这次考试又失误了。”
“呸呸呸。”什么叫做又失误,江黎黎的心被谢书汀插上一柄刀,她嗓音下意识提高一倍:“快点呸呸呸,我昨天晚上可拜了半宿各路神仙。”
“你这是成绩不够,神仙来凑?”谢书汀摇了摇头:“我先走了,你自求多福。”
他说着登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阿汀你等等我啊。”谢书汀动作太快,江黎黎向前扑去,只抓了一手寂寞空气,她颓丧的望着前方,边跺脚边嘟哝:“没义气。”
考试不陪她一起不及格也就算了,竟然还不陪她一起迟到。
难道多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
街道两边大树的枝叶间,遗落下斑驳的光影。
道路尽头已经没了谢书汀的踪影,江黎黎仍未回过神,她的嘴角慢慢的弯起,笑出一朵花。
宽肩窄腰大长腿,随便一件卫衣就风景如画的美少年,走过路过错过哪买后悔药。
他必须得是她江黎黎的,没得商量。
隔壁幼儿园校车呼啸而过,带回江黎黎游离深思。
在今天这种命悬一线的日子,她可不打算迟到啊,撒开脚丫子,一顿狂蹬自行车,伴着自行车苟延残喘的哀鸣,她可算是顺利路过了校门。
校门到车棚一趟线上人少的出奇,把车子妥当的锁在谢书汀的车子旁边后,江黎黎扛起书包拔足狂奔,进了教学楼一口气冲上四楼,手指扣着教室门把手欣赏了一段铃声,这可如何是好,她心如死灰的向里面探探头,咦,好惊喜呀,可能是因为出分比较忙,所以石狮子不在,她可真是个福娃宝宝。
江黎黎喘了口气光荣迈进教室,屁股刚沾上椅子就忍不住跟谢书汀显摆起来:“看来今天运气还不错啊。”
迟到,没被抓现行,舍四进五就是没迟到。
这运气,希望成绩也能蹭上点。
不迟到很光荣,如此说来国家岂不是欠了他朵社会主义大红花。
眸光一错,谢书汀凑巧瞥见教室后门玻璃上飘过石狮子独具一格的发型,他对江黎黎点点头:“祝福你。”
石狮子转进教室,江黎黎飞速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鬼东西,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她把爪子合成十字,开始祷告:“各路大神爱因斯坦,伽利略,秦始皇,达尔文,巴啦啦小魔仙,美少女战士,大耳朵图图小女子不求考试分数多高,及格就好。”
及格就好,太卑微了,卑微的让她直想骂人。
她自信满满的江黎黎什么时候不是枝头霸气侧漏的凤凰,独独涉及学习问题就沦落成了狗尾草边漏风的蚂蚱。
不对,在谢书汀那她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卑微者。
谢书汀漠然的看着江黎黎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看来她这是没按时上缴拖欠智商税。
江黎黎觉得谢书汀在偷偷看她,余光一瞟还真是,他看哪不好非得看她,难道是,她心跳加速的撩了撩头发,带着一个灿烂的笑容转头:“要嚼口香糖吗?”
谢书汀冲着讲台抬抬头:“班主任想吃。”
石狮子是江黎黎给老班取得绰号,全班私下里都跟着叫了,只有谢书汀没有,他说那么叫不尊重,但江黎黎依旧乐此不疲的叫着,她觉得这么形容有趣又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