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40)
郑子闫低头兜住,把我放到床边,“睡吧。”
我拉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撅嘴想去亲,又被他躲开了。
“为什么?”我不甘心,又凑上前。
哥哥一把拽开我的手,“累了,睡吧。”
一小时前郑子闫几乎要把我吻碎了,现在却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似乎只是模糊地迷恋了我一场。
我咬紧了牙瞪他,郑子闫像没看见一样,临走前却又不带任何色欲地亲了一口我的额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先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声音囔囔的,带着哭过的模糊腔调。真奇怪,我被一个吻瞬间抽掉了脊柱,也瞬间原谅了他的忽冷忽热。
我点点头,起身紧紧抱住他,“哥,别难过,你今晚说的那些,以后都不要再想了。”
他倏地一僵,我继续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才决定把这些告诉我。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他,肯定不会怪你,我会天天想你。并且会想尽一切办法与你再见面。他会找到你的,相信我。”
我没有骗他。
高一入学时我就见过郑子闫,见过他们口中局长家的太子爷。他站在礼堂中央念迎新致辞,傲睨自若的眼睛里空无一人。圆顶玻璃穿透出的光唯独宠幸他一个,他像一尾金鱼,化进银色光河里。
我不过藏污纳垢椅子缝里的灰尘,对着那道光芒万丈的大河勃起,到今天还硬如烙铁。
他的心跳很快,“为什么不是我找到他。”
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相信我。”
郑子闫走了。
我瘫在床上,像一只青蛙,身下是我栖身的泥潭。
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轻轻把门掩上,将牛奶端到床边,双手一摊,躺到我身旁。
我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侧身拱进爸爸怀里,头枕着他胸膛。
“爸爸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骗人的小坏蛋。”
他把手插进我头发里来回抚弄,我舒服得眯起眼睛,“我可没有骗爸爸。”
“吴倩所有的探视都要经过我许可。”
“什么都骗不过你。”我隔着衣服一口咬住他胸膛,“老狐狸。”
爸爸似乎没有生气,依然不紧不慢摸着我的头,我却怕了,怯怯地说,“我只是有点愧疚,把阿姨吓成那个样子,想看看她有没有事。”
“如果今天没有郑子闫陪着,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爸爸说,“下不为例。”
“好。”我点头,“但是爸爸,阿姨做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这么怕她?我还听见...”
“你听见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我,我听见阿姨对哥哥说的话。”
“什么话?”
我掏出手机,一边说,“我想知道阿姨有没有生我气,又怕哥哥不让我听他们说什么,所以我开了手机录音装进哥哥口袋里。”
我点开录音备份,“我,我不是故意的,爸爸别生我气,你别告诉哥哥。”
郑辉抽走我手里的手机,一下坐起来。
我忐忑不安地盯着他,看他缓缓按下开始的指尖。
十多分钟毫无疑义的噪杂背景音后。
“妈。”
“子闫来了,让妈看看。”
近十分钟的寒暄过后。
“淼淼叫我跟你说对不起,希望你别生他的气。”
“淼淼?”
“关淼淼。”
女人本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像看见了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走,一只蓝眼睛的怪物,送走。”
“妈...”郑子闫叹了口气,“那是美瞳。医生不是告诉你了吗?”
发病中的女人听不见任何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阵衣服的窸窣后一个低到腹腔的声音沉沉地响起,“六根手指的死了,不男不女的我送走了...他们都是...怪物...子闫要小心,妈妈保护你。”
这声音明明不算难听,我却冷得难受,胃都痉挛般抽动起来。我捂着肚子悄悄抬眼看郑辉,他扣住手机边缘的骨节白得瘆人,眉目淹没在一片波涛汹涌的黑海里。
海潮高叠,又是刺入骨髓的寒冷,海水比我喝过的苦千万倍,它们成群结队,嘶吼着往我嗓子里钻。
“不男不女?”
“不男不女,不男不女...对,我送走了。”
“送到哪去?”
“嘘...秘密。”
“怎么送?”
“子闫...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女人从此不再回答另一个声音的任何问题,只是不停重复着对不起。
郑子闫紊乱的气息混着沙沙的电子音越来越大,我听见他汹涌的情绪从话筒飘出,“妈,我送你回去。”
啪!手机掉到木地板上,爸爸连忙捡起。
“怎么了?”我说,“什么叫不男不女的怪物?说我吗?可我没告诉过阿姨我的身体状况呀。还有那个六根手指又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我猜在我扮异瞳怪物之前,就算是发病,吴倩也从没说过送走不男不女的东西之类的话。而这一次,她发病的时候被我戴着美瞳刺激,郑子闫的话又再次让她崩溃,否则她不会口不择言。
爸爸关掉录音,深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平静无波,“没什么,她每次发病都会乱说,不男不女和六根手指都是瞎编的,巧合而已。”
我不信,斜眼看他。
郑辉低头把录音发给自己,又把原件删除,手机还给我时狠狠咬住我下嘴唇。
好疼!我猝然一抖,眼泪顿时飙出来。
爸爸按住我张牙舞爪的手,用死力磨了几回才松口。
我眼泪汪汪地瞪他,他慢悠悠舔掉唇边的血珠,把我抱进怀里,“宝贝,别耍小聪明,有时候小聪明会害了你。乖乖待在爸爸身边,什么都不要想,我叫你别碰的,你就别碰。爸爸不允许的事情,你也不准再做。”
“什么叫不允许的事情?”我窝在爸爸颈窝,还疼得阵阵发抖。
“我和吴倩的事情。”
“对,我是小聪明了。上次我偷听你和同事打电话,提到阿姨。我猜到你在调查她了。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调查她呀,我只是想帮你。”
“不准了。她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只要乖乖听话就是在帮我。”爸爸一只手穿过腿间兜住我的屁股,一个让我羞耻又控制欲极强的姿势。
“好。”我乖乖把脖子也递给他,像狗自觉递上牵引绳。
爸爸抓住绳子单手绕了几圈捆在胳膊上,另一头是他百依百顺的乖狗狗。他捏着我的后脖颈,“我保证,她很快就不会出现在宝贝的生活里。”
我兴高采烈地抬头欢呼,“什么?我小三上位要成功了吗?”
他给了我屁股一巴掌,“胡说八道!”
我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咽回去的眼泪又有回潮的趋势,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爸爸一下捏住我的下巴。
“回来时嘴巴怎么是肿的?”
“我说是郑子闫亲的,你信吗?”
我抿唇笑着看他,他曲着眼睛捏住我的下巴晃了晃,“我信不信不重要,我说过宝贝要听话,如果不听话...”
我伸出舌头,用舌腹在他指尖打圈,“你要怎么样?”
“就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他笑着,语气轻快得像在开玩笑,但我知道不是,下巴快被他掐断了。
我也笑着回他,“用什么关?”
“一个除了我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要锁链吗?”
“要,把你拴起来。”
说着说着,笑意渐收,他的唇离得越来越近,鼻尖抵着我的,喘息被我悉数吃进肚里。
“短到只能到卧室门口那种好不好?”
“好,连厕所都进不去,只能被我抱着上。”
他贴着我的唇低吟,说话间牙齿碰在一起,唇也腻成一团。
“那我要不要穿衣服?”
“不穿。”
舌交缠在一起,还不死心地呢喃。
“唔...为什么?”
“因为你乖。”
爸爸沉下腰,潜进我的身体,一个热液汲汲的泥塘,我扑簌簌缩成一团,汁水流得到处都是。
我抱紧贯穿我的这具肉体,闭眼呻吟,几乎迷失在他灼热的腿间。阴茎像锲子,把我死死钉在上面。我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任何一块肌肉和任何一寸皮肤,只剩下高潮的阴道和不断抽动的括约肌,它们配合默契,将我拆成淫靡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