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16)
蒸腾的车厢越来越热,氧气已然耗尽,我们吻得指甲缝里都是汗,他忘了我是谁,只记得他爱我,我记得他是谁,但我不在乎。
我的父亲给我生命,给我姓名,给我家,理所应当,该给我情欲。
第15章
闷热的车厢,汗液洇湿的衣服像另外一层皮肤粘得发烫,我正激动得快掉眼睛,爸爸突然醒了,他退了口舌钻出头,将我掷到一旁。
他靠着椅背闭眼沉默片刻,说,“对不起。”
我眯着眼睛喘息,抬手擦着唇边的口水,爸爸探身到驾驶位解锁,打开空调,摸出手铐钥匙。
手铐应声而落,爸爸碰了碰血痕,让我把裤子脱了。
“为什么?”
“伤口沾到布料,等会儿脱不下来。”
我撇撇嘴,跪着把半挂在屁股上的内外裤脱下来,内裤朝上丢进爸爸怀里。
他看到内裤中央洇晕的水渍,翻面叠好放椅子上,然后闪躲着我的目光下车,回到驾驶座。
空调渐渐冷滞了高温,汗液从身上剥离,他望着前方入定,好像忘了下一步动作。
我跪在座椅上,双手圈住前方的肩膀和靠背。我说,叔叔,你为什么知道我是用烟烫的水泡?
叔叔冷了我半晌,他说他见过。
在哪里见的?别人身上见的,还是自己身上见的?
他说是前者。
骗子。我不信,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才会印象深刻。
他犯了什么错要用烟疤来惩罚自己,还是像我一样,想要获得快乐?偃旗息鼓的心脏又被捏起,我迫切想知道答案。如果是后者,那我可以帮他。
我等着叔叔发车,叔叔却气息不稳地问我,尾声诡异,他问,刚刚...为什么叫我爸爸?
我隔着椅背把脸贴在叔叔后脑说,因为叔叔说要收养我,我没有爸爸,叔叔就是我的爸爸。
“叔叔,你不想当我爸爸吗?”
“再叫一次。”
“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我欢呼着,搂着爸爸脖子大声撒娇,他拿起我的手亲了一口。
......
有时候我会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我做事常常失去控制。
爸爸在前方开车,空气中还有刚刚缺氧时留下的味道,我躲在椅背后,把他放在后座的外套取下来夹在腿间磨蹭。
我靠在椅背上,用手指轻轻绕着爸爸头顶的细发,迷蒙着眼睛看后视镜里的他。
爸爸看向后视镜,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我蜷缩起脚趾,“爸爸。”
“嗯?”
我笑了笑,盯着后视镜里他清明的眼睛,说,爸爸,我好喜欢你。
下车前我口渴了,爸爸递给我一瓶水,我喝了一口,不小心洒在他外套上了。
爸爸说没关系,停好车后用半湿的外套裹着我的下身,然后搂着我往家里走。
已经好晚了,郑子闫却还没回卧室,他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按遥控器,“爸,你们去哪了?”
“淼淼待不惯医院,我带他回家住。”
郑子闫轻笑,“那关淼淼怎么不穿裤子啊,你伤的是胸,又不是腿。”
“我摔倒了,扭到脚,裤子也破了,让爸爸抱我进来啊。”我搂紧郑辉,对哥哥扬起下巴。
“爸爸?”郑子闫眼皮一跳,站起身来。
“嗯。”爸爸颔首,“我考虑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打算...收养淼淼。”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瞥我一眼,舌头顶着脸凝视郑辉,“郑驰不叫这名啊,才几天你就要收养他,跟吴倩比谁慈善呢?”
我把脸埋进爸爸颈窝,说,“哥哥不同意。”
“你看,他都知道。”郑子闫说,“别烂好人了,爸。”
“如果是他呢?如果他在外面流浪,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时候有人想给他一个家,你同意吗?”
郑辉话音刚落,别墅顿时逼仄起来,容不下三个人的呼吸,郑子闫恨恨地看着郑辉,我看到他咬牙鼓出的腮帮。
终于还是郑辉败下阵来,他捏捏山根,“淼淼很懂事,家里出事以后也没人照顾,能帮就帮吧,我没有其他意思。有什么事明天再谈,上楼休息吧,小闫。”
爸爸终于失去耐心,搂紧我迈上楼梯。我悄悄从他肩膀探出脑袋,给哥哥一个飞吻,他隔空讥笑,用口型骂我婊子。
爸爸怕伤到我肥鼓鼓的屁股,走得很慢,我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跟他说学校里的事。
爸爸时不时点头,却一直目视前方不看我。
宣泄过一场的身体软绵绵提不上劲,我半梦半醒间甚至不知道说的是不是梦话。
爸爸走进我的卧室,把我扶到床上后转身出门。我等到快睡着时,一阵凉意爬到屁股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转过脸,郑辉正低头用棉签给我上药。他头发凌乱,前额甚至有几根上翘着,制服上一道道褶皱和汗渍干涸的白痕。
“为什么把我送回这里。”我喃喃,“你还在生气吗?”
郑辉没说话,一直到帮我上完药,他才在我面前蹲下,看着我。
他的眼睛像深海,暗幽幽的,爸爸说,“淼淼,今晚我们不应该这样做,既然我决定收养你,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父子,父子不会住在同一个房间。是爸...我没有保持好距离,以后你回这里睡。我会注意不再伤害你,同意吗?”
我蠕动上身凑近爸爸。
“为什么不能一起睡?我爱爸爸,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爸爸爱我,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可是既然我们相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啊。”
“淼淼。”爸爸笑了,“相爱不是这样用的,亲情不能说相爱。”
我踢着床单笑,“你真傻,我什么时候说是亲情的爱了!”
“关淼淼。”爸爸站起来,“有的玩笑不能随便开。”
笑容僵在脸上,我低头思考怎么样才能让爸爸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
爸爸沉默着,视线里的裤管停留了一会儿,转向浴室。
他打了一盆热水抬到床边,给我擦脸擦手,擦完他拿出另外一管药膏挤在手上,细细涂在我烟蒂烫出的水泡周围。
“今晚不洗澡了,小心着凉,明天我把阿姨叫来,让她帮你洗。”爸爸说,“医院就不去了,你的伤口明天一早医生会过来检查上药。乖乖在家养伤,想吃什么告诉爸爸。”
似乎是第一次自称爸爸,他说得别扭无比,我偷亲一口爸爸额头,说,“不用叫阿姨,我叫郑子闫帮我洗。”
“他...”指尖一下打滑。
我痛得大叫,爸爸仓皇松开手,“郑子闫明天要上课,如果不喜欢阿姨碰你,等我下班后帮你洗。”
“不要。”我摇头,“爸爸那么忙,我等不及,哥哥下课早,他人好,不会拒绝我的。”
“我不好吗?”爸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好,打得我这么疼,都把我打哭了。男人哭很丢脸好不好。”
“真的不好吗?”爸爸曲起眼睛,一下下摸我的头,“你要是好好照顾自己,不乱跑,我会这么生气吗?这次打你不应该?嗯?”
我挪到爸爸身边,枕在他大腿上,费力地转头仰视,“我错了。”
“你乖。”
我说我大腿也要擦,刚刚流了很多汗。
爸爸下床,换了水和干净毛巾,递给我,让我自己来。
“可是我手疼屁股也疼,自己不方便。”我仰头,“爸爸害羞了?”
似乎是证明自己没有羞怯,爸爸蹲下来,拿着毛巾伸进盖住我半边屁股的被子里,贴在大腿上。
温热潮湿的布料外,爸爸的手掌在不断打圈,不小心碰到腿中间又迅速离开。我压在小腹的肉根禁不住硬起来,戳着肚皮。
我抓紧床单轻喘,“爸爸,我是不是怪物,你会把我当成女孩子吗?”
毛巾抽出,我能感觉它随着啪地在大腿内侧。爸爸搓了把水,毛巾又伸进被子里,我稍稍抬起腰,做贼一样把它放到毛巾上。
“不要这么说自己。”爸爸说,“你是独一无二的男孩。”
“爸爸,我...”我挺起腰轻蹭。
他感觉到了,迅速抽走毛巾,“好了,擦干净了。”然后站起来,“我去倒水。”
爸爸收拾好回来,坐在床边,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