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收容所(28)

作者:银行有款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主角:孟何,忘冥 ┃ 配角: ┃ 其它: 孟何嗑瓜子听故事的小日常 立意:或许每个鬼生前都曾想热烈的活着,一如头顶热烈的太阳。冥府黄泉的孟婆其实是黄泉第一美男?孟何表示:这黄泉这么大就我一个,我给自己评个第一美男怎么了,不服请跟隔壁忘川河的艄公打架,我不跟你打,高手不轻易出手。隔壁忘川河的那个艄公忘冥,哪哪都好,但是令孟何不爽的是,能不能不要经常把要去投胎的鬼留在黄泉,本来他孤身一鬼在黄泉潇洒自在,偌大的孟婆庄随便他嚯嚯,但是住了别的鬼就不行了,他要维持形象的好吧?这样子他每天很点击展开

“我在他府中拢共待了两个春秋,本可以时间更长些的。若不是今年开春儿的上元灯节……”

彭方年一面手上飞速地记着时间点,一面问:“上元灯节怎么了?”

“上元灯节前,连着几日我见他都心情不好的样子,委婉地询问他是怎么了,他敷衍地答了我。我不好多问,却见不得他整日心事繁重的样子。正值上元灯节,我便叫上他去放花灯。”

——

上元灯节。

灯节热闹,摊贩卖的花灯全都点亮,映的整条街都是昏黄的,是人间的模样。

大些的铺子也有比花灯的活动,花灯做的一个赛一个的精致漂亮。

傅汀没在京城逛过灯节,从前在同州时,他只是逛逛,从不喜欢参加些什么猜灯谜的游戏。

缘由不过是因为他学识浅薄,鲜少有猜中的……

今年大概不同,孟醒想必擅长这些。

孟醒兴致缺缺,起初不愿意去。他便将他从小没怎么猜中过的经历讲给孟醒听,后者控制不住笑他一番后,作为嘲笑他的代价自然要去了。

走在街上时傅汀方知,孟醒竟从来没逛过花灯节。问他缘由,只说小时候穷,后来长大了便在朝为官,整日忙,没时间去,再者他朋友不多,没什么人喊他单纯地出去玩一玩,官场上那些老油条的孩子,同他结交不过也是为了仕途帮派罢了,没什么意思。

来虽是没来过,可到底是在朝为官多年,再加上容貌俊逸,百姓哪一个不认识孟醒?

甫一到猜灯谜的铺子,摊贩便吆喝着孟大人赏脸买几个灯吧,只得买了两个同傅汀分着拿。

买了灯又要猜灯谜,灯贩子上赶着将谜底告诉孟醒,游戏玩不下去,两人只得去街上随便逛逛。

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傅汀灵光一转,买了个面具给孟醒戴着,自己也戴上一个,去了另一家灯谜铺子,这才没被认出来。

凭着这个面具,两人猜灯谜玩的还算尽兴。

傅汀猜的不错,孟醒当真有这方面的天分,一猜一个准,又去打了灯谜擂台,孟醒依旧是赢家。

这一通玩乐下来,先前不论是什么阴郁自然一扫而空了,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一直赢的感觉。

最后一项是去河边放花灯,将求的事情写在花灯上,放到河里让它流去,企盼愿望能成真。

两人买了花灯,蹲在河沿边的石阶上,各写各的,愿望这东西,没必要让对方知道。

傅汀从前求的不过两样,报仇和孟醒。后来不敢求孟醒了,是以花灯上只写了四个字:功成身退。

朦胧亮着的花灯顺着河水缓慢往前,傅汀放下花灯时孟醒还在写着,大概是没放过,落笔时慎重不少。

“不必如此慎重,便是成功放了花灯,愿望也不一定实现的。”傅汀如是道。

孟醒原本专心致志地写着,被傅汀这猛地出声一吓,墨笔抖了一下,墨汁滴在了花灯上,不知有没有晕开方才写上去的字迹。

“我知道。”孟醒道。

这唬人的玩意儿,孟醒从不信神佛,又怎会信这些。

孟醒手里的花灯终究还是放出去了,刚漂过一小步距离,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河沿上蹲着的两人面前沉了下去。

“这……”傅汀没能想到这花灯这样不能撑,好歹漂的远一些,让孟醒看不见了再沉也好。

虽说这些不太可信,但沉的这样快多少有点寓意不好,若是上面求了什么重要的人事,多让人难受。

许是花灯沉了的缘故,孟醒先前猜灯谜的兴致此刻全然散了,恹恹地却还要同傅汀道:“无妨,沉便沉吧。”

“你别难受,这个真的不准。”傅汀还想活跃气氛,说点什么别的佐证这放花灯祈愿之事不可信,“我小时候还祈愿能像火龙一样会喷火呢,怎么可能嘛。”

“你可知我花灯上写了什么?”孟醒没由头地发问,问些明知傅汀答不上来的问题。

傅汀支吾着,孟醒没打算等他答,自顾自道:“我写了阿娘和小妹,两人早已不在,花灯沉了便沉了,不碍事的。”

气氛一瞬便冷了,傅汀只得跟在孟醒的身后,往别院回。

若是一路顺利的回了别院可能还好些,偏不巧的是放花灯时孟醒便将面具拿了下来,回去的路上碰见了熟人。

那人瞧着比孟醒大些,却见了孟醒还要行礼,听他的言语间大概是新从地方上升来京城的官员。

那人喝的醉醺醺,怀中搂着散着甜腻香气的女人。询问傅汀是谁,在孟醒说是府里的客卿后,脸上露出了一种暧昧的令人作呕的表情,嘴里还笑着道:“下官懂了,今日上元佳节,下官不扰孟大人好事,这便退下。”

傅汀看的很清楚,那人恶心的嘴脸和孟醒听见这话时皱着眉的表情。

“这……我……”他想解释些什么的,不想叫孟醒多想了他,虽然他并不清白。

谁知孟醒只是淡淡地,没什么情绪地道一句:“走吧,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了府。

那天也是一个圆月,只是不太亮,暗淡地令赏月人平添哀愁的情绪。

两人都没吃饭,孟醒走前吩咐备了酒菜,此刻被热乎乎地端上院中的石桌。

节日里的菜式多而精细,石桌摆不下,孟醒便让端下去由仆人们分了,只留两人最喜欢的几道菜连同酒摆在桌上。

孟醒只喝酒不说话,也不吃菜,任由着自己醉了。

傅汀没拦住,他吃喝玩乐是精通,没想到孟醒不过喝了不到一坛便醉了。

“阿娘,月亮……”

阿娘是孟醒所有的呓语中最常说的话了,这次也不例外,喝醉了看见月亮依旧想着他的阿娘,“阿娘,月亮好圆,好亮。醒儿……”孟醒打个酒嗝,“今日,今日背《千字文》,好不好?”

喝醉酒背书?这是什么毛病。

夜里寒凉,如今这时节又冷。醉酒的人更容易得风寒些,傅汀想着还是早些将孟醒拖进屋子让他睡觉为好。

“走了,”傅汀面对着孟醒,想将他从腋下抻起来,“回去……睡觉!”

孟醒看着消瘦,身量却不轻,傅汀费着力气也不能将孟醒从石凳上挪起来,加上孟醒近乎于耍无赖的不愿意挪地方,要在院子里看月亮,傅汀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哎,回屋看月亮好不好?”傅汀放开孟醒,弯下腰与孟醒平视。

孟醒摇摇头,脸上带着醉酒的酡红和与之并不相配的可以称得上是懵懂的表情,道:“不,不要,屋子里没有窗户,看不见月亮。”

孟醒醉酒,说话有些慢,傅汀也跟着弯腰了好一阵儿,有些不太舒服便站起来,“有的,怎么会有屋子没有窗户呢?回屋看好不好?”

傅汀忽地整个人被孟醒一拉,愣神间他已经坐在了孟醒并起来的大腿上。

“你……你,你你!”

傅汀没你完,孟醒淡淡开口道:“你挡着我看月亮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坐了,你坐我腿上也可以。”

原来是因为傅汀站着时,孟醒听他讲话便要抬头看着他,又刚好站在了抬头望见月亮的位置罢了。

不,不可以,太近了。

傅汀想这样告诉孟醒,他大腿根贴着孟醒大腿两侧,胸膛挨着胸膛,他能清晰感受到孟醒心跳的频率和他不一样,头甚至要往后仰着才能不放在孟醒的肩上。

“别吵,”孟醒道:“看会儿月亮吧。”

不是,他现在是背对着月亮的,聪明绝顶的右相大人。

“我……”孟醒的腿比傅汀长些,此刻又并着,是以傅汀脚根本沾不到地,只能用手撑住孟醒的肩,一点一点往后挪。

孟醒感受到傅汀的动作,手臂揽住傅汀的腰,部分交叠在一起,将傅汀整个人圈在怀里。

“傅汀。”

傅汀僵住了,而后孟醒又道:“安静些,月亮会被吵到的。”

傅汀感受到那搭在他腰间的手在渐渐发烫,快要灼烧到他了。

“天地玄黄,宇宙……嗝,洪荒。日……”傅汀安静下来后,孟醒当真开始自顾自地背起了《千字文》。

月光不甚明亮,夜色中傅汀早已习惯。孟醒背书时,傅汀能清楚地看见后者晶亮天真的眼睛,酒染色的面颊,润泽的……一张一合的唇。

傅汀在心里告诫自己,也是安慰自己:就这一次,只这一次,权当是……给他那无法付诸于口为外人道的感情一个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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