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从前事(106)

作者:ryokutya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向日岳人是从楼顶上跌下去的,头部率先着地。那天下了点雨,弥敦道上霓虹闪烁,华灯万点,**点钟光景,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段。然后路人大约是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纷纷扬起头,见到有东西从天上落下来,一路撞烂许多围栏天线,紧接着嘶啦一声,声同裂帛,砸穿了楼下店铺遮阳的棚子,最后咚的闷响,落到地面上。落下来,才瞧清楚是个人,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点击展开

仁王没有马上接口,他想,原来对面的人竟是一早就什么都知道的。

真田这些年已经很少过问下面的事情,但又有多少事能瞒过他的眼睛。黄家辉前阵子在内务部私调档案,拿出去给忍足侑士,这件事真田早就已经知晓。

“那你知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柯士甸道那个路段,我每天都经过再熟悉不过,那段哪里应该有哪几个警卫,几点钟会有几班巡警,我都再清楚不过。你不会以为堂堂一个警务处长,身边连最基本的护卫防范措施都没有吧?”真田说,“是,今天傍晚迹部借故调走了这一区所有的巡警,你以为他这是在帮白石,好让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毫无阻碍地对我下手?难道白石天真,你也跟着天真……这么明显的变动,我就算再疏忽,也很难没有察觉,我既然察觉了,还会开到那里去,让他们手到擒来,怎么可能。”他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迹部早就知道我见到这样的变动,就根本不会去,甚至我不从那条路经过,之后会转去哪里,他都知道,像你刚才想的那样,他跟了我二十年,我又有什么习惯是他不知道的。”

仁王轻轻眯起眼睛,对面的人永远都是这么笃定。

真田继续说下去:“你又觉得仅仅凭白石的几句话,抑或给他看的那点东西,迹部就会全然相信。即使迹部信了,真要置我于死地,他也绝不会假他人之手,更何况是那几个小混混。这样,实在太不像他了。”真田微笑着摇头,“迹部如若想我死,一定会找到我面前,当面问个清楚明白,即使真要为父报仇,那一枪,他也会亲自动手,绝对不会手软。”

仁王略俯了一下头:“你倒是真了解他。”

真田一挑眉:“他是我养大的,他想什么,想怎么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仁王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与其让白石另想办法对付真田,倒不如顺水推舟,让白石以为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才更加好控制局势,仁王知道迹部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那样去做。

“是以,无论你打不打这个电话,结局都一样。难道你不是早就预计到这样的结果,才打的电话吗?”真田反问他。

仁王轻轻笑了一笑,没错,就是这个原因,白石犯的一个错误就是,他以为真田怕迹部知道那些以前的事,但其实根本不是,真田压根就不惧怕这个。仁王也是知道白石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才打的那个电话。

他又问:“那你现下人来了这里,迹部那边岂不是要落空?”

“你不是也不在白石那边。”真田不相信他会一点都不知道白石近来的所作所为。黄家辉的事都瞒不过自己,仁王一向是精明至极的人物,手里不允许有一点纰漏差池,断不会全然不知。

仁王当然知道,今天晚上以及最近一系列的事白石是另有所图,甚至究竟图的是什么也不难猜到。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我就来了。”真田还是开始的那句话,话里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既然是我和你的恩怨,那就面对面地解决,不必扯些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

两个人对视着,仁王想,这是出了这许多事情后,真田第一次明确表态,他倒不知道,原来对方竟如此痛快。

是啊,也该痛快了,到这把岁数,该争的早已都争到,剩下的,再不痛快,就要带进棺材了。

真田将目光收回来,然后投向远处的山坡:“那么,还走不走了?”

仁王也望,黑暗中远山的轮廓近在咫尺,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很难,需要费尽千辛万苦的事情,原来竟如此简单。他望了片刻,简单干净的一个字:“走。”

都走到这里了,为何不走。

凡事总要有结果。

山下有个社区,老远就能听见吹拉弹唱的声音,走近了看,狭窄的街道两侧写满湘江戏曲社等字样。仁王停了片刻,以前社团门前几里路开外也有个戏园子,是他们的场子,那时三合会正值鼎盛,到处都有家业,当然也包括诸多戏院。柳生很喜欢听戏,每次路过戏园子都要站上半晌。当然现在这些已经不再流行了,时代的遗忘物。仁王掉回视线,社区尽头连着石阶,蜿蜒向上,半山腰是座大庙。再往后是宽阔的屋舍,大门敞开,能看到里面连绵的墙壁,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隔断,他们当然都知道那些是什么。

两个人继续向上走,走出很远还能听见乐声和着山风向上吹送,风里有雨水的味道,刚才听小巴上的电台播报,讲后半夜有三号台风球来袭,会下暴雨。傍晚的时候还是个晴天,这会子就风云突变。两个人在石阶上,边迈步边忖思,人这一辈子大抵也如此。所以有句老话叫做: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最后终于走到最上面,两人跨过门槛,仁王的眼光在屋里转了转,到处弥漫着香烛灰土的清寂味道,真田并没有停下,径直向后走。仁王也跟了上去。

白色石牌上的人映入眼帘时,仁王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绝不是柳生照得最好的一张相片,虽然柳生平素里总是神情淡然,但和他熟稔之后,就知道那些没有表情之下,其实总是心绪丰富。只不过,很少有摄影师能捕捉到这个。

他凝视照片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多感触,主要是缺乏真实感,这样的照片以前在社团时他也瞧见过不少。

仁王向前踱了几步,眼望面前那小小一个单位,二十厘米乘二十厘米见方,金漆的字。香港地窄人稠,是以连墓阁也建得如此挤挤挨挨。他又想,人死万事空,所得所见所属,也不过就这方寸之地。这样的结果,其实这些年他也早已想过,寻来寻去寻不到,最坏也无非就是如此。

他转过身去,手指着那墓阁,淡淡开口:“这是幸村教给你的,让你带我来这里,想看我有什么反应?”

真田脸上瞬间掠过很奇怪的表情,却没有回答他。

仁王又问:“柳生是什么时候……”他顿了很久,然后接下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十几年前吧,在他儿子三岁的时候。”真田思索了片刻。

“他成家了?”事实上,仁王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他记得那时柳生曾经讲过,假使有一天不再做社团的话,希望安居乐业。那时他们几个在一起,大家经常打趣,讲柳生一定是最早成家的那一个。

“是的。他成了家,而且还有一个儿子。”真田顿了顿,“虽然后来我们和他还有断续的联络,但是他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和幸村。他病逝之后,将儿子送到了孤儿院,同样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田想,柳生宁肯做这样的选择,也不希望家人和社团或者那些旧事再有任何瓜葛,“是以,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是……莲二告诉我的。”

仁王微微扬眉,流露出疑问的神色。

真田说:“莲二前些日子来找过我。我想,或许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前段时间白石在码头上放走的那个警察。”

仁王紧紧闭了一下眼睛,这件事他是知道的,那时他听手下讲,那个小警察再次安然离去,而柳莲二对此事却半点也没有向他提及的意思,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很久之后,仁王才再开口:“……他现在是个警察。”

“是。”真田点头,“他是个警察,去年刚从警校毕业,二十三岁,见习督察。”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讲话,太多念头瞬间掠过心间,柳生半生受社团所累,是以希望他的儿子远离纷扰,可他现在却去做了警察,世事真是难料。

仁王不可抑制地笑起来,这实在太荒谬了。

“这件事也不是幸村让我告诉你的……”真田的目光转向那墓阁,“实际里,无论是幸村,还是柳生他们谁也没想过要瞒着你什么……”

仁王慢慢侧头,望着他,似乎是不明所以。

真田说:“柳生从来也没有离开过香港……他根本没有回潮州去。他说,在这里住习惯了,回去反而可能不适应。况且,大隐隐于市。如若你二十年前就来问我,我会告诉你,幸村也会。”

但是仁王从来没有问过,他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任何人。他总以为真田和幸村不会对他讲真话,他以为柳生是立意要躲着他,不让他找到。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柳生以前讲过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所以他以为他会回潮州去。仁王想,就算把整个潮州翻过来,他也要找到他。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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