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咸鱼翻身了吗?/大吕黄钟(20)
晕头转向的金荣轩被王若彬从马上拉下来,天旋地转了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会州衙门,王若彬大步往正门走去,左右衙役正要阻挡却被他一脚踢翻,金荣轩感叹一声跌跌撞撞进了衙门,李开年立刻率一干衙役迎了出来,看清来人后赶紧拜礼:“哎呀,金大人!您这是怎么回事?”
金荣轩胃中还在翻腾,便只挥了挥手向跟来的几名守卫吩咐:“摘去他的衣冠将人收押。”
李开年大惊失色:“大人这事怎么了?本官,本官这是犯了哪条律法?”
小杨一干衙役虽认识金荣轩,可并不认识王若彬,便十分警惕的抽刀抵抗。
王若彬淡淡开口:“监察御史在此,你们竟敢兵刃相向,都反了不成!”
小杨大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衙门中叫嚣!”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金荣轩头疼摆手:“收监收监,先把人收监了再说!”
手下的衙役们被缴了兵器,李开年山呼冤枉,王若彬走近对他说:“你所有的书信都在此处,是否冤枉你我心知肚明,若想保住家人,我劝李大人还是安心待着便好。”
他说的书信都是些什么李开年自然心知肚明,见他不再争辩,随着金大人的那些下人,便撤去他的服制,押着人进了会州府牢房。
流渊领着段迹尧来到会州府衙,进门便见衙役们双手绑缚着押在院中,见段迹尧进门小杨等人眼睛一亮喊道:“段老大!”
段迹尧急忙走过去,拉过小杨查看情况,见他无事便长舒一口气对流渊说道:“王爷,这些都是府衙的捕快们,不过混口饭吃寻个营生,还请王爷明察。”
王爷二字一出,一干衙役齐齐愣住,做了亏心事的自然忐忑不安,小杨他们则是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何事。
流渊只淡淡道:“其他的事本王无权干涉,一切自有金大人安排,你的话留着跟他说便是。”
段迹尧心中焦急却也知他所言有理,只好先带他前往李开年收监之处。
甫一进门,便见牢房内设了一张桌子,金荣轩坐立不安的踱步,下面跪着扒去官服的李开年,一见流渊进来金荣轩立刻下跪告罪,谁料流渊径直走向所设主坐并不理他。
金荣轩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牢房之内就这么静了半晌之后,
金荣轩才听见这位流王爷悠悠开口:“金大人确实该惶恐,身为监察御史是该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可这会州府衙中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你居然浑然不知。”
金荣轩连忙辩解说:“王爷恕罪!西南政局特殊下官实在不敢怠慢,这巡查郡县刑狱一事更是半点不敢放松!”
流渊哦了一声问道:“会州刺史李开年与京中官员私相授受一事,金大人全不知情,纵容手下火烧驿馆残害无辜亦闭塞不知。”
金荣轩连连叩首告罪,流渊冷冷道:“这般杀头的罪过金大人都不知道,那想来其他的事情,你也不会知道了。”
京中地方官员私相授受便已经是杀头的死罪,难道还有其他的?金荣轩吓得不轻,可流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魂不附体。
流渊从袖中抽出一封卷轴递过去道:“金大人连这事都不清楚,那想来是更不会知道,这位李大人与军中勾结,屠杀纳康部落,企图引起西南战祸一事了?”
金荣轩惊的谢罪都忘了,若非李开年辩驳之声太大,只怕他随时都要晕过去,听着流渊一条条反驳李开年的辩解,看着他拿出他和京中官员的私信,与西南驻军军官的私信,金荣轩只觉得耳鸣阵阵,背后冷汗直流。
眼见李开年辩无可辩,流渊倚在藤椅之上道:“李大人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流渊倾下身子,“军中与你勾结之人是谁,他们想借神谕一事做什么,我若是李大人你,就把能交代的事情尽数交代,你不过是他们吸引目光的靶子,一旦你出了事他们决计不会保你。”
李开年还在犹豫,却见段迹尧手握兵刃闯了进来:“王爷!有军队围了衙门!”
金荣轩心中咯噔一声,李开年顿时愣住,流渊冷笑道:“蒋国公才回京述职几天,西南驻军居然成了李大人当了家?”
李开年顿时明白出了何事,便朗声大笑道:“这话还是等王爷能活着离开会州城再说吧!”
段迹尧有些焦急向流渊看去,流渊则坦然靠在椅背上问道:“多少人?”
“校尉领兵三四百左右。”段迹尧答曰,“衙门守不住的。”
流渊自然知道府中衙役的本事遂道:“西南驻军多随蒋国公征战,你们的确守不住,小心自保便是了。”
段迹尧闻言瞬间怔住,这流王爷也太看得起他们这帮人了,自保?只怕门外兵士闯进来,他们连个全尸也难留!
李开年态度不再恭敬,站起身来得意洋洋道:“王爷的兵都在西北戍边,越境调兵视同谋逆这王爷是知道的,如今外面已经被围住,王爷猜猜他们多久能攻破府衙?”
段迹尧出去帮忙,流渊转头对李开年道:“李大人如此大动干戈,可有想过如何收场?”
李开年笑着说道:“西南政局复杂,王爷又没有表明身份,加上纳康一族骁勇之名远播,就是误杀了王爷也不是没有可能得。”
一番说辞便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流渊忍不住笑出声,对浑身僵直的金荣轩说:“金大人状元出身,不知道速记一事做得如何?”
金荣轩已经动弹不得,忽然被点名立刻回了神点了点头,便见流王微微一笑:“那还得劳累金大人,将今日所闻言辞一字不差记录下来才是。”
金大人哆嗦着将桌案往一旁挪了挪,颤颤巍巍坐下来准备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新,没有存稿也要浪起来
☆、第十二章
段迹尧匆忙赶回院中,府衙大门已经被攻城锤撞破挂在门框之上摇摇欲坠,王若彬被二三十兵士围攻,其余衙役则都被俘虏。
众军之中走出一铠甲之人,带兵的校尉态度恭敬地向他拱手,那人向段迹尧走来上下打量他一番,便吩咐那校尉道:“留着无用都杀了吧。”便抬脚走向后院的监牢。
监牢之中。
李开年不屑冷哼道:“大敌当前流王爷还能如此泰然自若,不亏是流皇后亲自教导出来的,颇有几分行伍间的勇识啊!”
调侃之意溢于言表,流渊勾唇一笑道:“即便今日我离不了会州,可在这里杀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劝李大人,说话还是小心点。”
李开年面上一僵,却听牢门处一人朗声笑着走了进来:“读书之人最为迂腐,流王爷何必与他动气!”来人正是馥鸳楼中离开的那位。
“曹将军。”流渊淡淡一笑,“许久不见,将军还是老样子。”
曹俊茂朗声大笑:“王爷倒是长大了很多,不似幼时玩世不恭的模样了。”
金荣轩左右看看,李开年则移到了姓曹的身边,俨然一副站队的模样。
曹俊茂摇头叹息着:“王爷这般追根究底的盘查,这让末将很不好做啊!”
“本王倒是想问问曹将军,闹出这么多事来又是为何呢?”流渊反问道。
曹俊茂长叹一声:“王爷聪慧,又岂会猜不到我们要做什么?”
流渊扬了扬眉,曹俊茂语气忽然恳切起来:“其实末将一直为王爷您不平,您十四岁便领兵戍北为大宸立下汗马功劳,陛下虽与您是亲兄弟,可您手握戍北重兵早就被陛下所忌惮,否则何必封您个可有可无的京官将你困在京城呢?您如今非战事不得回西北,便是在分您的权势啊!”
流渊蹙眉不语,曹俊茂继续道:“王爷曾经可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子,更是流皇后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虽说过继出了宗祠,可陛下临终前还是属意您为储君的,与其在他人手下委曲求全,一步步失去自己的权势,王爷就甘心如此吗?”
金荣轩手中的笔杆子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李开年亦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曹俊茂,声音也喑哑了起来:“曹将军?!您……您在说什么啊?”
府衙之外,王若彬抢在兵士下手前将被俘的衙役们救出,段迹尧手握长剑与他背对而立戒备着,那校尉朗声喊道:“全部诛杀!”
校尉冷眼看着垂死挣扎的几人,忽闻墙外马声嘶鸣,门外留守的士兵匆忙进来,还未开口便被人从背后洞穿,在他身后站着一群身着劲装黑纱蒙面的人,为首者扫视一眼院中战况,淡淡开口道:“速战速决,切勿拖延。”言罢,二三十黑衣人飞身落入院中,那校尉冷哼一声全不在意,府衙院中厮杀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