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357)

屋内只剩下应墨闫同族长，方才刻意摆出的肃然面容消失不见。年轻的族长上前一步，拉着应墨闫手，叹气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还长途跋涉回来琢灵？不在将军府或阎罗殿好生养着？”

应墨闫原本只是耳根泛起微红，经他一问，便是整张俊脸都浮上了绯意。

踌躇了好半晌，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道：“……我亦是路上方察觉出来。”

“我看蔺将军神色懵懂，猜想你还未告知他。不如将他打发了去族里各处走走，学来一些，将来也好派上用场。”族长含笑道，“有诺斐跟着，他出不了什么事，你放心。”

应墨闫道：“他活了上千年，油滑老道得很，我反而担心他教坏族内孩子。”

族长笑道：“那些都是我们精心照养的孩子，若是轻易学坏，岂不有辱呕心养育他们的长老和先生们。要知道并非每个人，都如班胥一般——”

“班胥”二字一出，方才还含笑的族长面上笑意顿时淡去，话题一时戛然而止。

应墨闫：“……”

族长道：“不说他了。你随我到后院，我同你说些该注意的事情。”

他转身要往内厅走。

忽然听见身后应墨闫道：“其实应墨闫此次返回琢灵故地，除去请求族长见证我同蔺恭如之事外，尚有一事要办。班胥当年由我亲手押返族内，我曾承诺过他，但凡应墨闫踏上琢灵土地，必要前去探望年少玩伴。不知班胥现下关押在何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二）

阴影中蜷缩着一个人，长发一直垂到缩起的脚踝处。隔着冰棱做成的牢门，应墨闫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班胥。”他怕冷似的，轻轻喊了他一声，又拢了拢身上大氅。

寒意从这间冰造的牢房四处蹿出来，犹如见缝就钻的蛇，丝丝缕缕朝他袭来。他比平时畏寒，手掌下意识护在小腹。

被叫到名字，牢房里的人迟钝了片刻，忽而一阵镣铐声响颤动起来。

一张同族长长相肖似，五官却更为硬朗的面庞，出现在应墨闫眼前。

那人似乎毫不在乎冰寒刺骨，趴在牢门上，一开口就是嘶哑难听的声音：“当真是你。多少年了？你终于肯来了。”

他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满脸远离人烟的粗野和冷漠。看着应墨闫的目光狂热，颇似一只择机噬人的兽。

双手紧紧攥在冰棱做成的牢栏上，掌心冻得青紫而恍若未觉，想将面前男人连皮带骨吞落肚去。

他急不可耐地将应墨闫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看得比牲畜市场挑选母兽的贩子还要仔细。

看着看着，眼光渐渐冷凝下来，落在他额间血印上，久久不放。

面上神情从狂喜变作阴鸷，冷森森道。

“你已经有印记了是谁？”

应墨闫迎着他紧紧盯牢的目光，眸色平静。

道：“我来兑现当初对你的承诺。”

那人哈的一笑：“承诺？我不要你什么承诺。你把心给了别人，再不能给我，我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不放，本就缺乏交流而粗嘎难听的声音，因为添加了莫名情绪，而变得愈加尖锐起来，“是上次你带了去南疆找我的那个男人？叫蔺恭如的？”

应墨闫道：“终生关押在这里，不见天日，琢灵一日不灭族，你一日出不得这深牢。这般行尸走肉活着，同死了有什么差别？”

班胥隔着牢门看着他，追问：“是不是他？”

他的儿时玩伴停顿了一下，仍然不肯正面回答他，语气急促了几分。

“……当年天帝铁了心要将你拿下，杀一儆百，你若不束手就擒，让我带你返回琢灵，只怕当日就要神魂俱灭，陪了那南疆反贼的葬。我应承过你，待我再度回族的这日，便要放你离开，现下是我践诺的时候。”

他说着便抬起手来，指尖跃出沉黑光芒，从一小点逐渐变大，附着在牢门之上。

冰寒凝成的牢门开始产生雾化的烟气。

他身体有异，远不比从前得心应手，花了许久功夫，只将那冰门融了约摸三成。

又不敢过多催动真气，只好耐着性子一点点磨，俊美的面上微微现了薄汗。

班胥面无表情，如同看三岁孩童闹着玩般看他施展法力，许久慢慢嗤笑了一声。

“你别弄错了。我是见到你，一时心软，才会中了那个劳什子将军的陷阱，若不是为你，我今日还不至于在此，或许跟那人鱼死网破亦不可知。”

他嘲讽的笑起来，嘴角上扬，表情透出几分不屑，“我班胥何时需要你来搭救？”

随着这声音落，脚底镣铐哐然而落，被他一脚踢飞，砸到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