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冤家成了个婚+番外(14)
谢远衡在宫内毕竟不能失仪,一路压着步子疾走,时不时还要回一下头看看走在身后隔了段距离但还是能看出来沉着脸的他爹。谢远衡一路心惊肉跳,出了宫门就连滚带爬扑上软轿,让车夫一路狂奔,才生生甩开了老侯爷。
谢远衡在街头转悠了个够,才想起他方成为慕容宵,这些时日熟稔的人何其少,竟也没有什么人好投奔。想来想去,竟数着沈诏交情最深,只得硬着头皮去了瑾王府。
沈诏待他倒是热情,他让人通传之后,沈诏还是一路亲自到府前迎的他。就是沈诏身后落了几步跟着的红衣公子,看着他的那眼神颇为不善。
谢远衡纳闷,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子程显,此时刚巧在瑾王府中拜访,谢远衡被沈诏引着和他打招呼,再看去时却见这人也是一副笑面,半点不见第一眼的不善。谢远衡只得当自己花了眼,连声叨扰跟着沈诏进了府。沈诏客客气气送走了红衣男子,这才着人新备了茶水和他闲谈。
沈诏弯着一双笑眼,打趣道,“怎么了?临夕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来我府上,可是有事?”
谢远衡苦着张脸回他,“投奔子诉哥哥一会儿,我把我爹好一通惹,这会儿可不敢回去,我等他消消气,傍晚再走。”
沈诏挑眉,忍俊不禁,“临夕又怎么惹着侯爷了?”
谢远衡绷了脸,做出一副惨兮兮的苦大仇深样,“我求皇上赐婚了。”
“被侯爷知道了?”沈诏啄了口茶,抬眼不疾不徐道,“你和父皇自小亲近,这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
谢远衡迎着他的目光佯装低头沉默了会儿,才低声叹道,“我求的我与杨骞。”
“咳……咳……”沈诏一口茶刚入口,被他惊的好悬没吐出来,好容易硬生生咽了下去,呛得他连声咳嗽。沈诏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惊悚,好容易缓了过来,面色复杂道,“你在父皇面前求娶杨乘衢?”
谢远衡一脸忧虑地点了点头。
沈诏一副噎住的表情,盯着他目光复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临夕你太胡闹了。”
“你日前跟我提起时,跟他关系还势如水火,怎的现在打起娶人家的主意了?再说你平日里……平日里又不是不近女色,何时好上了男风?”
“我也不是真非他不可。”谢远衡心下急转,思量片刻后选出了自认为最合适的说法,“就是不对付久了,突然起了点这么些心思,我日前听闻那杨乘衢好男风,想着若是能把他娶回家,倒也不失一桩痛快事。”
沈诏皱着眉看他,哭笑不得道,“男婚女嫁尚且讲究你情我愿,何况你们都是男人,你怎么还想着强娶了?”
“龙阳之好古来有之,我朝民风开放,好男风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之事,最多惊世骇俗了些。所以我要娶个男妻,总也不是不可能。再说子诉你也知道,按照那杨乘衢对我的态度,我不想着强娶,还指望他心甘情愿嫁过来不成?”
沈诏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别有深意地轻轻一叹,“临夕,你这刚接了人家官职,转头还要把人家娶进门,这杨乘衢今后怕是要跟你不死不休啊。”
谢远衡结结实实的一愣,“什么官职?”
沈诏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语气惊讶,“父皇今日早朝可是封你做了威远将军,你不知道?”
“封我?威远将军不是杨乘衢?他又无过错,怎么可能平白被撤职。”
沈诏意味不明地一扯唇角,“他自己辞的。日前督军一事闹的满城风雨,想来临夕也不知情。杨乘衢为了保威远军不设督军,才主动请的辞。这威远将军,烫手啊。”
谢远衡皱眉不语,暗自把“督军”几下,脑子里转了一圈,不记得有这么个职位,暗想回去一定要着人好好打听打听。
沈诏拎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沉沉,“临夕这番,和那杨乘衢,多半是不能善了了。你怕不是一不小心给自己招惹了段孽缘。”
谢远衡装作一副心慌思索的样子,心下极速斟酌着情况。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境况也算不得什么。
他一个草包纨绔,赶鸭子上架,就算真当了威远将军,自然也不会掺和什么朝堂纷争,安安生生给杨骞使绊子就是,也算一桩美事。
至于赐婚……他闹都闹了,如此收手岂不显得他御前胡言?既然硬着头皮开了弓,自然没有把箭收回来的道理。
他本就是重活一遭,自然不怕惹是生非,他巴不得搅的京中鸡飞狗跳,闹的杨骞不得安生。
谢远衡掩在睫毛下的眸色暗沉。
对,只要不让杨骞安生,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哈,之前新年祝福被晋江抽没了π_π。虽然现在还木有人看到这个文,但是还是想要悄咪咪给两个鹅子送个情人节礼物,看在他们两个人这么惨的份儿上,给他俩加个更趴orz。没错,这就是这辈子孽缘开始的地方orz。
第12章
谢远衡等天快黑透才偷偷摸摸溜回了候府,本想着避开老侯爷就万事大吉,岂料刚摸进门就看见依旧黑着脸等在院中的老侯爷。
于是不出所料的,镇远侯府又是好一通鸡飞狗跳,谢远衡被老侯爷追的抱头鼠窜。好在慕容晨不是个没良心的,念及还有事要靠着他哥,听见动静从自己房中出来,好歹拦了下老侯爷。
谢远衡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奈何他爹那个方向正对他出院子的路,他一时出不去,只能苦兮兮地去看老侯爷。
老侯爷被慕容晨拉着,依旧急赤白脸,好容易把气喘匀了,才颤抖着手指指着谢远衡,终于憋出句话来,“逆子!你竟然敢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
谢远衡抱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硬着头皮顶嘴,“我没胡闹,我就要娶他!”
“你……你!”老侯爷被他气的一口气没喘匀,弯着腰好一阵咳嗽。
慕容晨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焦急地看看她爹,茫然地瞅瞅她哥,好生无措。
谢远衡到底不忍心看老侯爷气成这样,皱着眉有心想开口劝,可张了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和杨骞仇深似海,料想这辈子也是不死不休,他这回既是打定了主意娶他,想着既隔应他也磋磨他,他还能怎么跟老侯爷解释呢?
直到慕容晨着急着喊了一声“哥”,才把谢远衡叫回了神,谢远衡轻轻一叹,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装可怜,“爹,是我混账是我胡闹,可我也没想到,我就看上他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非他不娶,您打我我也这么说。我答应您以后不胡作非为,我改邪归正,我好好用功,好好在朝中谋职,您由着我一回,行吗?”
谢远衡一通话信口而来,他这辈子左右就那点惦念,就执着着上辈子那穿心的剑,再说上辈子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了那么久,这辈子怕是也不能安安生生的娶妻生子,借这件事说了也好。那慕容宵一个月前已经去了,他如今虽然用着人家的身子,过着人家的日子,可让他替慕容宵孝敬长辈爱护幺妹还好说,让他代他娶妻生子,循规蹈矩讨老侯爷欢心他却是做不来。
老侯爷盯着他那幅样子盯了许久,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你这是要我慕容家绝后啊。”
谢远衡一噎,憋了良久后没忍住反驳道,“晨儿生的孩子不也是我们慕容家的血脉吗?绝什么后。最多没人跟您姓了而已,以后您外孙身上还是留着您的血。”
慕容晨一愣,明显没想到谢远衡这么说,被谢远衡隔空一盯,只好晕头转向地跟着干巴巴地帮腔,“是啊,我以后给您生外孙,生外孙女,我给您多生几个。”
“您这么多年都没有第三个孩子,我们家这么大一个王府,我和晨儿却没见过半个姨娘,不就是因为你惦念着娘吗?您自己懂得情根深种的滋味儿,怎么还硬要做棒打鸳鸯、搅和我这种事儿呢?”谢远衡瞅准老侯爷一变的脸色,果断打起了感情牌,“爹,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年少轻狂,是不是思虑欠妥,可我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地看着他跑了,我做不到,我就是要娶他,我撒泼打滚也要娶他。”
老侯爷自谢远衡提了一句娘后就整个人就灰败了下来,他盯着谢远衡看了很久,看的谢远衡心里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