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吻他+番外(5)
赋月宫尚有些老旧,殿脊上的雕龙已不似从前金碧辉煌,稍有些黯淡。
这是先皇后李氏的寝宫。李皇后一世不得宠爱,也未诞下子嗣,即使距桂兰宫极近,也见不了先皇几次。
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兴许过几日他便要搬出这里了。
他与秦远生,本就荒唐。
他们是有肌肤之亲的,却都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他们蝇营苟且,而他竟日益要沉溺其中,不得清醒。
舒游踏在石阶上,夜已经透了。他被月光引着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步行片刻,他心中想着事情,未察觉到了何处,却听见有人喊他。
“闻川?”
舒游一惊,抬头一望,就见秦远生站在大殿下的汉白石阶上,望着他。
他竟一路走到了桂兰宫。
“你来找我?”
舒游垂眼不再看他,道:“无非是夜间走失了路,竟叨扰陛下了,恕罪。”
他俯身作揖,抬身便侧了身,要离开。
秦远生却走下几步,踏着月光来到他眼前,道:“随我进去。”
说罢,他便执起舒游的手,将他拉到内殿。
殿里灯光明亮,案上俨然还摆着未批完的奏章。桌角卷着几幅画像,想必是秀女的画。
秦远生松了他的手转身,舒游便收起视线,低头道:“陛下,臣今日已疲累。”
秦远生走近一步,偏头望着他。他此时厚重衣裳已然卸了,只剩一件云灰常服,宽袖口有流云暗绣,称地他挺拔开阔,却不减威严。舒游不禁抬眼望去。此时他眉目又柔和了些,望着他的眼睛里似乎盛了潭水,深沉而专注。
舒游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对视似乎有些逾矩,但他却移不开目光。
“赋月宫过几日要翻修,我猜你定不愿我差人动你房内的东西,明日你自己便将东西收拾些。”
赋月宫便是舒游的寝宫,他出门前还感慨了一句,没想到不出一个时辰便一语成箴。他不禁觉得可笑。
此时他本也该乐意。若在赋月宫,秦远生便能每日找他,但若搬出了宫,他这武将也不必每日上朝,便能脱了束缚,更摆脱这荒唐的关系。
于是他道:“陛下不必为微臣建府,微臣在金华大街已有一处宅子,翻扫几日便能…”
秦远生忽然出声打断他,道:“不,你住此处。”
舒游愣了片刻,又抬头看他,似乎不解。
“你与我一同住在我的寝殿。”
舒游为这荒谬之言哑然失笑,直至他上前逼近秦远生:“我是臣子,若再进一步姑且算是你的玩物,陛下,此番是逾矩了。”
秦远生面不改色道:“你若想,我自可娶你。闻川莫吃味,我不会纳妃,这几日阁老催得紧,我先应下来罢了。”他又上前一步,“子嗣也能不要。”
舒游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秦远生,此时他已将醉未醉,耳边尽尽是他似烧人烈酒的声音。他忽然觉得屋里过分暗了,他有些看不清这个人。身旁的窗户藏住了大好月色,他大梦未醒。
舒游发觉,说话过难了,好像什么东西吐出口就成了漂浮尘埃,辞不达意,言不由衷。让他想要落荒而逃。
他听见自己冷着声说:“不必。”
他将月色与缱绻山川一股脑塞到窗外。
他应该转身回到他寄居的赋月宫,明日上一道折子请居宫外。
可舒游却无法转身,定定站在秦远生面前。
“嗯。”秦远生垂着眼将他拉入怀中,而后凑近他。
那些亲密的举动,好似四处游的惊风,将他吹进春江中,浸了个满身馨香。
舒游颤抖着挣扎。他低下了头,至少,再与秦远生错开一些。
而后他感知到那人抚开他额角的发丝,轻吻在他眼角。
他年少自认眉峰如长剑,锋稍内敛,出刃暗藏,能得不少姑娘倾心。只是眉稍下压了枚红痣,略败了凌厉之气。
记得某次云雨,他眼角生了泪意,红到了那枚朱砂痣,秦远生忽然用拇指擦去残泪,然后在他耳边道:“钝剑乱红梅,霜落染锋刃。”
如今他吻在那处,像要含住覆霜的梅。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亲吻。
舒游盛不下秦远生的爱意,那里掺地太多了。就像盛开过季的花朵,他却被馨香惹地意乱情迷,但也始终惧怕此后是零落成泥的凋谢。
他们一个皇帝,一个棋子,止步在情欲前就足够了。
过了勇悍的时候,并非碰上了知心与炽热情意就能去疯。
他今年而立,秦远生二十有四。
他可以一生沉浮无妻无子,秦远生需纳妃娶后。
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不能爱我
我爱狗血!
第3章 恰如春草
第二日是休沐的日子,清早幔帐里便春声四起。他们隐秘交缠着,舒游身上落了点点殷红,称地他玉白的肤色愈发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