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为了李瑜稍稍让步,放下掌权者的姿态,在奴隶贫瘠的皮肉上施舍几个吻。
于是他吮上了李瑜的脖子。
“啊——”
轻易就让奴隶幸福得尖叫起来。
他继续顶弄着怀里的小鱼,舔吻到他的锁骨,又嫌抱坐的姿势不方便,把他放倒在床里,细细嘬着奴隶浅茶色的乳头,他可从来没有委身这样吻过谁。
李瑜被刺激得不住呻吟着,实在是太舒服了,常怀瑾在吻他,常怀瑾在吻他啊,他快乐得流起眼泪,“好舒服啊,主人,太舒服了,要死掉了、嗯!要死掉了……”
常怀瑾满意他爽得失去神志的媚态,再也没有了,经此一役后再也没什么是能把李瑜从他身边骗走的了,他就是最大的那个骗子,什么也比不过他的吻,那可真是莫大的牺牲。
常怀瑾用尽手段,瞒天过海,他可不就是最伟大的那个上帝,障目一叶,连自己都不放过。
李瑜搂着他的脖子与他接吻,抬起腰臀迎接常怀瑾蛮力的冲撞,奋力吞吃他甘美的精液。
战线拉到浴室,李瑜比任何一次都要配合,都要骚,又涌现着前所未有的青涩的痴情,像一个盼望已久终于如愿以偿和心爱伴侣共度良宵的处子。
他们以一个熟悉的姿势在浴缸里清理把李瑜填满的精液,让它们缓缓流淌出来,好给下一次纵情留下余地,李瑜瘫软在主人怀里轻哼着,享受常怀瑾的手指在体内的爱抚,意味着结束的清理却也同样挑逗起下一场淋漓,漫长的性事似乎永不结束,是一条衔尾的蛇,是无尽。
常怀瑾和李瑜在得到彼此后只会更加不满,咬着,舐着,吞着,他们是彼此的蛇尾,谁先完整地吃掉对方于是谁就能先得到满足——也不过是后于腹中的尸体面临暴毙而已。
都要死的。
因为他们吃的是自己。
李瑜坚信常怀瑾和房展清是最完美的一对,实在是妄自菲薄,他早就和常怀瑾融为一体,只是因为两人的迟钝和偏差让他们需要不断彼此噬咬起来,对峙起来,拉扯起来,他们构成了一种平衡,一个首尾相接的圆。
那么怎么会有人死呢?
衔尾蛇应该永远此消彼长地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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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李瑜被常怀瑾擦干身体放倒在床上,卧室里开着小夜灯,常怀瑾俯身亲他额头的姿势被灯投影在墙上,像一种拱形的兽,在李瑜腰上匍匐着。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常怀瑾轻声问他。
李瑜乖巧地摇了摇头,眼皮打着架,还红肿着,却又很舍不得常怀瑾,不肯轻易睡过去。
他们后两次做得极为温柔,是常怀瑾在收网,将李瑜密不透风地被裹缠着,再也不能离开他。
常怀瑾为他痴情的样子笑了一下,“等会儿再睡,喝点水,不然明天嗓子会疼。”
李瑜在被子里嗯了一声,睁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他,太乖了,常怀瑾没忍住低下头又和他接了一个吻,松了才问他,“想喝什么?家里有牛奶、茶、咖啡,酒当然不行。”
“想喝果茶。”李瑜小声撒娇,胆敢提选项里根本没有的要求。
常怀瑾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耳朵,“没有,等会儿有什么就喝什么,别瞎挑。”
李瑜又嗯了一声,眼睛里淌着满足的笑,轻轻说好。
常怀瑾下楼到厨柜里找茶盒,也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添什么麻烦,明明一杯温开水就好了,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夜晚过早结束,找些事情做,好延长他逐渐取得胜利的喜悦。
大红袍李瑜估计也品不出什么,常怀瑾自己也并不太懂茶,最后随手抓了搓碧螺春,蜷曲的茶叶在热水里舒展开,成为瓣状,被滋养得丰满饱胀起来,就像现在横陈在他床上的那具肉体。今晚实在是个丰收的时节。
他把茶杯端进主卧,毫无正在伺候人的自知,只是随心地做着这些事,李瑜眨巴着眼盯着卧室的门,见到他就盈盈笑了起来,声音嘶哑着喊他主人,是糙砺的深情。
常怀瑾嗯了一声,“等茶凉一凉。”
李瑜点点头,常怀瑾坐在一侧轻轻抚他的脸,这是他已经深深入套的猎物,常怀瑾问他,“今天为什么这么伤心?”他也要深深剖解他,为以后的圈养提供便利。
李瑜的困意也散了不少,闻言抿了抿唇,“怕您,不要我。”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因为房先生,回来了。”李瑜不看他,小声说着,“我知道您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在海外。您身边没有人。”
“您也没有带我去过那个俱乐部。”
越说他就越往被子里蹭,即便常怀瑾笃定地说仍然要他,他还是难免为此生出芥蒂,怀疑起自己对常怀瑾的价值。
常怀瑾笑了一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唔——”
“瞎想什么呢,房展清就算在那天晚上我也会把你带上床,我的选择仅仅是我的选择,别人不会左右我。”常怀瑾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俱乐部是觉得没必要,还是你想认识其他dom?”
“没、没有……”李瑜惶惶地说,又为第一个答案感到羞耻的快乐,他试探着问,“为什么没必要呀?”
“你太小了,进圈子只有被忽悠的份,我自己平常也很少去。”常怀瑾点了点他的眼尾,一双黑眼看得李瑜害怕起来,他仿佛要被吸进去了,“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见你。”常怀瑾说,“给我看就可以了。”
李瑜覆上常怀瑾的手,让那只温热的手掌捧上自己的脸,他眯着眼睛享受主人的温度,又轻声接着问他,“主人,”
“是不是没有给其他人清理过?”
“嗯,没有。”
“也没有开车送别人回家。”
“是。”
“不带我去俱乐部不是因为不要我。”
“嗯,不是。”
“也、也没有亲别人……”
“只亲过你。”
“我今天好看吗?”李瑜羞涩地问,“我、我第一次穿……好看吗?”
常怀瑾哑着嗓子回答他,“好看。”
“是房先生好看,还是我好看?”
常怀瑾笑了,“小醋包。”
李瑜也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太不自量力,他红着脸转换策略,“主人上次给我拍照,是因为我好看吗?”他从来没有这样重复地询问自己是否好看,甚至从不觉得自己好看过,是常怀瑾,是常怀瑾的选择和偏爱,让他新了起来,并且为这新产生了自信。他一定是好看的,否则常怀瑾怎么可能在拥有房展清后还愿意屈尊要他呢?
常怀瑾点点头,“是。”
“那主人,有没有给房先生拍过照片?”
“没有,”常怀瑾答,“他之前的dom用照片威胁过他,当然有这个禁忌。”好像没有房展清的不愿意常怀瑾就会拍似的,李瑜说好吧,又问,“那主人拍照片,是为了以后威胁我吗?”
常怀瑾又笑了,觉得李瑜今天不断问这些可爱问题的样子很惹人疼,“威胁你什么?要甩了我?胆子大了么。”他开玩笑,“不会,这么下作的手段我不会用。”
常怀瑾捏了捏李瑜的后颈,又淡淡地补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我活不下去,几张照片算什么。”
这应当是过于恐怖的强大,是李瑜和常怀瑾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可李瑜只病态地为此感到安心,他轻声说,“好,主人,不要让我离开你。”
常怀瑾要他坐起来喝茶水,李瑜双手捧着茶慢慢地嘬着,尝出些烫,又撅起嘴巴吹气,常怀瑾垂眼看他小心翼翼喝茶的样子,心下轻易软了一块,鬼使神差地对他说,“这里是荆馆,我长住的别墅,没有鞭具和润滑油,什么都没有。”
李瑜愣愣地看着他。
常怀瑾摸上他的脸,那双黑洞的眼睛终于还是把李瑜给吸了进去。
“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李瑜。”
他是那么多第一,那么多唯一——而这些累加起来,就意味着他的胜利。
李瑜被碧螺春青甜的苦味烫出眼泪。
常怀瑾无奈地看他,“慢点喝。”
李瑜咚咚喝了几大口后把茶杯放倒床头柜上,然后急切地揽上常怀瑾的脖子吻他,他的主人纵容着他苦味的舌头横冲直撞,吸舔着他的苦,而终于在唾液交卷间将它稀释了,让两人的口腔里都泛出含了涩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