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番外(69)

作者:冉尔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奉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穆府的偏门前停了辆驴车。穆老爷子的三姨太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从宅子里跑了出来。她的皮靴沾了雪沫,玫红色的旗袍下摆也溅满了泥点子。可她顾不上衣服,只盯着驴车瞧。“三姨太。”赶驴车的伙计从车上跳了下来,“人,我找来了,包您满意!”“怎么样啊?”三姨太从袖笼里掏出一块大洋,丢给伙计,冷眼觑着驴车上被棉被裹着的人影,“别白忙活了,找个咱府上七少爷看得顺眼的通房,才是正经事。”点击展开

穆闻天的额角猛地暴起青筋:“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我不会让郁声进穆家的门的!”郁荣尚未发现穆老四动了怒,气势汹汹地重复,“没拿到聘礼,我凭什么将儿子送进你们穆家?赔本的买卖,换了谁也不会做!”

郁老爷子话音未落,穆闻天就抽出了枪。

男人修长的手指拂过枪管,在郁荣刷白的面色里,缓缓抬起了胳膊。

穆闻天一手烦躁地插进发梢,一手端着枪:“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愣子……你话怎么这么密呢?再多说一个字儿,老子直接崩了你!”

郁荣在申城当了大半辈子的老爷,从未见过枪,更别说被枪管顶着脑袋了,被穆老四这么一指,直接吓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穆老四起初还当郁荣在装蒜,伸出脚踢了踢瘫软的郁老爷子,见地上的人真的没有反应,才意识到郁荣真的晕了,登时气乐了。

他也不是真的要崩了郁荣。

就算真的要崩,也得等郁声点头了不是?

穆老四忍着烦躁,单手拎着郁荣的衣领,一路将人拖出了角落。客栈里的店小二和客人们见状,全都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四爷,这人谁啊?”

“四爷,您干吗呢?”

“四爷,这人……还有气儿吗?”

“有气。”穆闻天眯起眼睛向外瞅了一眼,没瞧见郁声的身影,心里滚过一阵郁闷,直接将郁荣丢向了店小二,“看着他,过一会儿要是没醒,直接送医院,药费算我的。”

“好嘞。”店小二察觉出穆闻天言辞间的厌弃态度,也不甚在意晕厥的郁荣,将人随意搬到没有客人坐的桌椅边,“四爷,您有事儿就去忙吧,这里我给您看着!”

穆闻天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风雪里。

玉春楼前空无一人,只有几行快被积雪覆盖的脚印提醒着穆闻天,原本在这里等着他的人已经走了。

“妈了个巴子。”穆闻天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声跑了,他上哪儿去找?

穆老四闷头走进玉春楼,还没开口询问,管事就主动跑了过来,递上了郁声留的纸条。

“小少爷特意嘱咐我,见着您,就把纸条给您。”

“有劳。”穆闻天心里一松,展开了纸条——四哥,我和小柳去梨园听戏了,你快点来找我哦。

秀秀气气的字迹里透着郁声特有的委屈。

穆闻天眼前浮现出欧米伽眉心微蹙的模样,满心柔软,将纸条好生叠好,塞进口袋,转身开车往梨园去了。

另一边。

满腹心事的郁声从黄包车上跳了下来。

谢小柳忍着笑,牵起他的手:“你可知道今天的戏票有多难买?”

“是吗?”郁声心不在焉地附和着谢小柳的话,说话时,偷偷摸摸地扭头往回看。

“瞅什么呢?”谢小柳明知故问,“汛期都过了,你还看啊?”

他被抓包,红着脸垂下头:“小柳,我汛期没过多久,你……你别笑话我。”

郁声言下之意,自己黏着穆闻天是正常的。

哪家刚过汛期的欧米伽能离开阿尔法呢?

谢小柳没有揭穿他蹩脚的借口,拉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小少爷,我没跟你说笑,今天的戏票可难买了,要不是我提前和戏院的老板打了商量,今天我俩都进不来呢。”

“真的吗?”郁声闻言,暂时将注意力放在了戏票上。

他在申城时并不经常听戏,一来,是他身子骨弱,他娘舍不得他出门;二来,郁荣很少给他钱,他囊中羞涩,自然也没闲钱出门听戏。

不过,谢小柳手中的戏票上写的戏班名字,就算是不常听戏的郁声,也有所耳闻。

“是他们……”他诧异地抱紧了怀里的貂。

“知道厉害了吧?”谢小柳得意地扬起下巴,“走吧,小少爷,今儿个就让我带你好好玩玩。”

谢小柳边说,边将郁声拉进了戏楼。

于是乎,将车停下的穆闻天只瞧见了他们消失在戏楼里的背影。

穆老四连忙大步流星地追上去,结果还没走进戏楼,就被拦住了。

戏院的售票员为难地杵在穆四爷面前:“您……您有票吗?”

穆闻天愣住,在寒风中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一把枪。

穆闻天:“……”

得,这年头,没有戏票,连媳妇儿都见不着了!

第47章

“您……您没票啊?”售票员尴尬地搓着手,“没票,今儿个还真进不去。”

穆老四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没有为难售票员,而是让到一旁,寻思着在戏楼前找个票友,将人家手中的票买下来。

这不找不要紧,一找,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揣着手,戴着瓜皮帽的穆老七。

穆闻天眼前一亮,疾步上前,把弟弟从人群里拎了出来:“老七!”

穆老七恍恍惚惚地抬头,看清穆闻天的脸,瞳孔猛地一缩:“四哥,我……我就是来听戏,没干什么不好的事,你别把我逮回家!”

穆闻天懒得听弟弟欲盖弥彰的解释,手往前一伸:“票。”

穆老七的神情瞬间垮下来:“哥,这票很难买,我提前一个月预订,才买到一张。”

“这么难买?”穆老四闻言,不由有些诧异。

他家老七不学无术,平日里不仅仅是玉春楼的常客,还是戏楼的常客。戏楼的老板见了穆博天,连戏票钱都不敢收,今日这场戏却连他都得提前一个月预订,说明票是真的难买。

“四哥,你就让我进去吧。”穆博天忙不迭地双手合十,“我都等了一个月了。”

“这样啊……”穆闻天垂下眼帘,“四哥明天给你买别的票。”

言罢,毫不犹豫地将穆老七手中的票抢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戏楼。

穆老七哪里敢和穆闻天争?

他自知看戏无望,哭丧着脸揣起手,委屈巴巴地蹲了下来。

穆老四拿着弟弟的票,艰难地挤上楼,刚想松一口气,就发现戏楼上的人比戏楼下还多,连包厢前都站满了激动的票友。

穆闻天看得眉头直皱,心里的担忧不断扩大,既担心郁声被挤到,又担心戏楼里有不长眼的阿尔法盯上郁声,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缩在包厢里的郁声也吓着了,攥着谢小柳的衣袖,喃喃:“怎么……怎么这么多人呀?”

“这戏班名气大。”谢小柳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咱们就在包厢里,不出去。”

郁声忙不迭地点头,沉默片刻,又问:“小柳,你说人这么多,我四哥能找到我吗?”

谢小柳实话实说:“四爷没戏票,怕是进不来呢。”

郁声不甘心地嘀咕:“可是我四哥厉害呀。”

谢小柳:“……”

谢小柳:“小少爷,四爷再厉害,没票也进不来。”

“好吧。”郁声失落地垂下眼帘,紧紧地抱着雪貂,在包厢里乖乖缩成一团,大有戏结束前一下也不动的架势。

谢小柳看郁声可怜,不好意思继续开玩笑,轻咳着拿来果盘,挑着好吃的零嘴递到他的面前:“尝尝。”

“甜吗?”郁声得到肯定答复后,将零嘴塞进嘴里,片刻后,惊喜地挺直了腰,“甜的。”

于是乎,穆老四皱着鼻子,艰难地循着一丝桂花香闯进包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团在靠椅里,塞了满嘴零嘴,乐不思蜀的郁声。

郁声先是被开门声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立刻笑弯了眼睛。

他把小貂往谢小柳怀里一丢,欢欢喜喜地扑过去:“四哥!”

穆闻天接住了扑过来的欧米伽,微微一叹:“让我好找。”

郁声勾着男人的脖子,甜丝丝地问:“四哥来找我,是不是看见我留的字条了?”

“看见了。”穆闻天旁若无人地用大手罩住了他柔软的臀瓣,把他牢牢托在身前,“就是没想到这场戏的戏票这么难买,耽误了些时间。”

郁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四哥,你买到票了?”

穆闻天沉默片刻,想到还在戏楼前的穆老七,轻咳一声:“不算是买的……遇到老七了。”

“七哥?”郁声一怔,“四哥,你怎么抢七哥的票呀。”

“不抢,怎么来找你?”穆闻天没好气地屈起手指弹他的脑门,然后走到谢小柳的身边,把雪貂拎起放在了肩头,“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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