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番外(68)

作者:冉尔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奉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穆府的偏门前停了辆驴车。穆老爷子的三姨太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从宅子里跑了出来。她的皮靴沾了雪沫,玫红色的旗袍下摆也溅满了泥点子。可她顾不上衣服,只盯着驴车瞧。“三姨太。”赶驴车的伙计从车上跳了下来,“人,我找来了,包您满意!”“怎么样啊?”三姨太从袖笼里掏出一块大洋,丢给伙计,冷眼觑着驴车上被棉被裹着的人影,“别白忙活了,找个咱府上七少爷看得顺眼的通房,才是正经事。”点击展开

“四哥真的很好。”郁声见谢小柳不说话,自顾自地解释起来,“我……我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的。”

“行。”谢小柳烦躁地坐在他身边,勉强信了他的话,“那穆老爷子有没有强迫你?”

“也没有。”郁声抱着小貂,认认真真地发誓,“如果我骗你,就让我……”

谢小柳没让他将誓言说完:“得了得了,我信你。”

郁声这才满意,晃着腿,慢吞吞道:“小柳,你别担心我,这婚事我真的点头了。”

“好吧,少爷,您点头,我心里就安心了。”谢小柳没好气地轻哼,起身揉揉他的脑袋,“走吧,也不知道你结婚以后,还能不能出来。咱们出去逛逛?”

郁声听到“逛逛”就兴奋,抱着貂跟在谢小柳的身后往屋外走,走了两步,又纳闷起来:“为什么结婚了就出不来?”

“哎哟,我的少爷。”谢小柳快服了他了,“您可真是……这算是什么问题?成结的欧米伽要是怀了孕,还怎么出门?”

倒也不是不能出门,但是到时候,孕期的反应稍微激烈一点,就是想出门都难。

郁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谢小柳当他听明白了,揣着手继续往门外走,谁料,还没走几步路就听到了他的小声嘟囔:“怀就怀,我让四哥带我出门就是了。”

谢小柳:“……”

得,是他白操心了!

这厢,谢小柳带着郁声出了门;那边,从火车上下来的郁老爷子冻得面色铁青,正拉着路人问路呢。

“喂!”郁老爷子揪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汉子缓缓扭身,露出了布满伤疤的脸。

郁荣吓了一跳,瞬间蔫了,怂了吧唧地拱手:“劳驾,请问……穆家往哪边去?”

“你要去穆家?”汉子掸了掸手上的灰,见郁荣衣着不凡,了然地颔首,“穆家的四爷要成婚了,你是去参加婚礼的老爷吧?”

郁荣忙不迭地点头,刚熄灭的嚣张气焰再次膨胀起来:“那可不?这婚事啊,穆家不请我都……”

可惜,汉子在车站做工,每日见到的老爷比郁荣一辈子见的都多,压根懒得听他吹嘘,转身搬起地上的货物,头也不回地往车站外走:“你拿着请帖出站,就能看到穆家的人了。”

“请帖?”郁荣一愣。

汉子见他挡到自己的路,不耐烦地催促:“没请帖,你怎么参加四爷的婚礼?”

“哦哦哦,有……我有。”郁荣心虚地让到一旁,目送汉子远去,脸上的神情逐渐狰狞。

他根本没被邀请,哪儿来的请帖?

“老爷。”同样冻得哆哆嗦嗦的姨太太,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儿子,心急地凑上来,“我们……我们怎么办?”

“先住下来。”郁荣阴沉着脸往车站外走,“没请帖算什么?我们这样的身份,穆家能不让我们进门?”

郁老爷子说完,裹紧了单薄的外衣,一边催促姨太太跟上自己的步伐,一边在心底暗暗咒骂着郁声。

要是郁声给他发了请帖,他至于在寒风中受冻吗?

真是个不孝子!

第46章

北风吹散了刚离开车站的郁老爷子的谩骂,也吹散了准备去听戏的郁声嘴里冒出来的嘟囔。

谢小柳裹紧了外衣,没好气地望着身旁娇气的小少爷:“你说什么呢?”

“小柳,我四哥没来接我。”郁声抱着貂,气呼呼地四处张望,“他送我来玉春楼的时候说了,会在楼下等我的。”

“许是有急事吧。”谢小柳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搀住他的手臂,“走吧,再不走,要下雪了。”

他都打算好了,先带郁声去梨园听戏,再找个饭馆好好吃一顿,保准让穆家新认的小少爷玩得乐不思蜀,不想嫁人。

可谢小柳千算万算,没算到郁声的心思全然不在吃喝玩乐上。

郁声站在玉春楼的楼下左顾右盼,连黄包车来了都不肯动,非要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盯出穆四哥的影子才罢休。

“他的车还在呢。”他失落地喃喃,“人也不应该走远了才对呀。”

“小少爷,四爷那么大一个人,还能走丢不成?”谢小柳气也气了,催也催了,这会子只知道乐了,“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我就给玉春楼的管事留个信儿,让他转告四爷,我们去听戏了,好不好?”

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郁声不情不愿地点头,亲自跑回楼里,对着管事反复叮嘱,生怕人家把梨园的地址说错,还要了纸笔,一笔一画地给穆闻天留了纸条。

郁声巴巴地将纸条折起,递到管事手里:“你见了我四哥,让他快些去找我。”

管事忙不迭地应了:“放心吧,保准不会出错。”

郁声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却说穆闻天也没走远,只在玉春楼不远处的客栈里蹙眉抽烟。

他面前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自称是郁声的亲爹,气势汹汹地质问,为何穆家没有给申城的郁家发请帖。

“我是他爹!”郁荣情绪激动,双手不断地挥舞着,“我不点头,他怎么能嫁人?”

其实,郁老爷子的腿在发抖,心也在打鼓。

他面前站着的,可是穆家的四爷啊!

但是,郁荣回想起前夜姨太太吹的枕边风,咬着牙,强忍住怯意,继续发脾气:“且不说你们没有给郁家发请帖,就连聘礼也没有送到郁家,我们怎么可能点头,让郁声嫁进穆家?”

一直没说话的穆闻天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

他吐出一口烟,哑着嗓子反问:“聘礼?”

郁荣理所当然地颔首:“对!聘礼!郁声是我的儿子,你穆四爷要娶他,难道不下聘吗?”

这话,是姨太太教郁老爷子说的。

姨太太想得理所当然:“老爷,郁声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你怕穆家做什么?你没听人说,穆家的老四,二十七岁还没欧米伽,是有隐疾,还在床上有点……那什么的缘故吗?所以,我们家的孩子嫁进穆家,是吃亏呢!”

郁荣自然不觉得郁声吃亏,但他听明白了姨太太话里的意思,眼前一亮:“是啊,我怕什么?是穆家对不起咱们!”

被姨太太说服的郁荣脑子一热,说出了先前的一番话。

郁荣原本是认不出穆闻天的。

他在客栈住了一晚,勉强适应了奉天的冬天,准备出门买些厚衣服的时候,听见店小二和客人闲聊,说四爷的车在玉春楼前停了许久了。

玉春楼是什么地方,初来乍到的郁老爷子并不知道,不过,他能偷偷将情人养在府外,自然对花街柳巷不陌生,一听玉春楼的名字,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嗐,敢情穆家的四爷还逛窑子啊?

郁荣自以为拿捏住了穆闻天的把柄,涨红了脸冲到车边,以“郁声亲爹”的身份,将穆闻天拉进了客栈,寻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色厉内荏地要求穆家将聘礼补上:“我可以不追究你们不发请帖,可是聘礼,怎么说,也不能少于这个数。”

郁老爷子伸手比画了一下。

“这个数?”穆闻天叼着烟,冷嗤,“也太少了些。”

郁荣比画出的数,穆老四就算是平日里给郁声零花,也嫌拿不出手。

郁荣噎了一噎,勉强压下心底涌起的狂喜:“四……四爷既然有心,那一切都好说。”

穆闻天煞有介事地颔首:“我对郁声,自然有心。”

“聘礼……”

“不过,我给郁声的聘礼,与你有什么干系?”穆闻天不耐烦地打断郁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你还想见郁声做什么,但是话我得给你说明白了……穆家不欢迎你,也不希望你出现在喜宴上。”

郁荣闻言,急得差点跳起来:“四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穆闻天往客栈外瞄了一眼,似是见到了郁声的身影,也急起来,“听不懂人话?”

言罢,抬腿就要往外走。

郁老爷子哪里肯让快到手的聘礼飞走?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穆老四的衣袖:“四爷,你……你真要这么逼我,那我也把话撂在这里!如果没有聘礼,我是不会让郁声嫁进穆家的!”

郁荣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的威胁有用,见穆闻天停下脚步,立刻补充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点头,你别想娶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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