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风流之褚太后(5)

作者: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褚蒜子、司马岳、谢安、桓温 ┃ 配角:王导、王羲之、庾翼、司马衍 ┃东晋褚太后,群像 立意:通过褚太后,描画东晋时代,刻画桓温、谢安、王羲之、郗超等风流人物。这真的不是褚蒜子想要的生活啊......原先爱过的、人畜无害的桓温变成了最大BOSS,想逼宫当皇帝,爱她至深的皇帝老公司马岳撒手人寰,留给她不到两岁的孩子和一个破碎江山,幸好,她母家还有个从舅:风流无双的谢安。点击展开

他又拿起一枚枣蒸饼,慢慢地吃了,道:“夫人,既然褚氏女郎今日不来,小王也便先告辞了。只是……只是这张书贴,可否让我带回?”

他指的是放置在几案边的一张手书,字迹秀美清穆,颇有卫夫人的神韵,但转折之间,笔法还显青涩,正是褚蒜子的习作。

卫夫人抿嘴一笑,“自然可以。”

司马岳的车驾出了乌衣巷,过了朱雀桥,沿着青溪北上,向他在青溪东面的别墅缓缓行去。他凝视着手中的书帖,看着那秀美的字迹,忽然心念一动,敲了敲车壁。

只听车夫恭谨问道:“王爷?”

司马岳张了张口,又犹豫了。他有种冲动,想去拜访褚裒,褚府亦坐落在青溪以东,离自己的别墅并不远,但又觉得冒昧。他沉吟片刻,道:“入宫吧。”

车夫应了一声,转而向北,从宣阳门入了宫城。这座宫殿乃是新建,原先的宫殿在苏峻之乱中,被叛军焚毁。

木屐敲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发出咯咯的脆响,司马岳直奔御书房,他知道,皇兄司马衍勤于政事,不上朝的时候,常在书房处理政务,正行走间,却听有人招呼道:“奴婢见过王爷。”

司马岳止住脚步,定睛一看,认得是在皇兄身边服侍的常内侍,便点了点头,道:“皇兄可在书房?”

“禀王爷,陛下正在书房。”

司马岳点了点头,进了书房,行了礼。当朝皇帝司马衍这才从书案上抬起头来,诧异道:“二弟,你怎么来了?”他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比司马岳仅仅大了一岁,面容与司马岳有几分相似,皮肤白皙,轮廓也较常人稍深,看上去十分清瘦。

他两人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幼年时又都受苏峻叛乱之苦,兄弟感情比之常人更深。司马衍这么问,不过是司马岳一向闲云野鹤,并不热衷政事,因此也很少来御书房找他。

司马岳见他脸上颇有忧色,便上前两步道:“皇兄,可是有事忧心?”

司马衍叹了口气,道:“你看看大舅的来信。真是让朕头疼。”说完,便将手中书信递给弟弟。

司马岳接过书信,认得是大舅庾亮的亲笔,匆匆浏览完毕,庾亮在信中劝谏皇兄,要提防司徒王导,不可对其太过亲近、信任,要慢慢从其手中夺过大权,等等。

只听司马衍叹道:“大舅怎么就不消停呢?朕已经封他为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兼领江、荆、豫三州刺史,他自己提出出镇武昌,朕也答允了,何必还对王司徒步步紧逼?”

当今司徒王导,正是东晋第一世家琅琊王氏的家主,也是东晋当之无愧的元老。当年,晋元帝司马睿南渡,王导辅佐在侧,南渡之后,王导放下身段,拜访吴地本地士族顾氏、贺氏,甚至学习吴语,调和南渡北方士族与吴地本地士族的关系,才让司马睿政权在江东立稳了脚跟。东晋政权的创立与稳定,王导功不可没,奠定了所谓的“王与马,共天下”的政治格局。

“这……”

司马衍却无心等弟弟把话说完,只想把心中的块垒,对与自己一向亲近的弟弟一吐为快,“唉,其实朕知道,大舅是眼红王导的权势,想取而代之,想让颍川庾氏取代琅琊王氏,成为海内第一士族。但他也不想想,当年苏峻的大乱子,是谁惹出来的?连母后也……”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当时朕朝不保夕,日夜忧惧,大舅和其他舅舅们在哪里?如果不是王司徒,朕也说不定早就被叛军杀了。”

“皇兄!”司马岳急忙打断司马衍的不详之言,但他知道,皇兄说的是实情。

先帝司马绍崩前,遗诏司徒、录尚书事王导,中书令庾亮共同辅政。司马衍当时不过四岁幼儿,由太后庾文君临朝听政,庾亮是庾文君的长兄,庾太后倚重娘家人,因而朝政实际取决于庾亮。

庾亮不放心流民帅出身的苏峻,不顾王导的反对,征召苏峻到朝中任职,苏峻怕自己入京后被害,因而起兵反叛,叛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入建康。庾亮与自己的弟弟庾怿、庾翼等不顾在宫内的妹妹庾文君、外甥司马衍,仓惶逃出建康。反而是王导与其他几个大臣,入宫侍卫小皇帝,当苏峻勒兵入宫时,却见王导抱着小皇帝坐在御座上,其余大臣待立左右,正气凛然,叛军因此不敢上殿。苏峻因王导德高望重,不敢加害,仍让他官居原职。但不久之后,庾文君被苏峻逼死。

这段往事,对兄弟两人而言,都是锥心之痛,平时也很少提及。司马岳知道,皇兄之所以对王导如此信任尊重,譬如王导上朝时,皇帝起身迎接啦;以家人的礼节拜见王导妻子曹氏啦;还有给王导的诏书上,竟然有“惶恐言”的字样啦,只怕都是感念当年王导的维护之功。

说完后,司马衍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端起书案上的青瓷茶盏,抿了口茶,平了平心绪,道:“二弟今日入宫,是有事吗?”

司马岳拱手道:“皇兄,今日臣弟在建康城中,见到许多流民,听闻朱雀桥也一度被流民堵塞。建康毕竟是国都,这许多流民聚集在都城,不仅有碍观瞻,这也就罢了,就是怕流民引起骚乱,就不好了。”

司马衍深深点头,当年的苏峻之乱,在他仍然心有余悸,“朕明日便命有司,处理此事。”他又抿了口茶,问道:“二弟怎么突然关心起政事来了?”他本是随口一问,却见司马岳支吾道:“皇兄,臣弟、臣弟只是看了,觉得不妥,便进宫与皇兄说了。”却见他白玉般的面颊,微微泛起了红色。

司马衍的目光扫过弟弟的面颊,更是诧异,弟弟这是害羞了吗?不过流民而已,身为琅琊王,见到不妥之事,来告诉自己,这有啥可害羞的?

正纳闷间,却听内侍来报,“陛下,皇后娘娘着人送来参汤。”

“呈上来吧。”司马衍吩咐道,又转向司马岳,“昨日朕应承了皇后,去她宫中用膳,二弟可要同去?”

去年司马衍大婚,娶杜氏为皇后,两人新婚燕尔,司马岳自然不愿打扰,急忙告辞道:“臣弟就不去了,先告辞了。”

司马衍用完参汤,便起身往皇后宫中行去。一面走,一面想,“建康附近并无太多荒地,这些新来的流民,只怕又要投身世家大族,成为隐户了。唉,即使他们不投身世家,耕种无主荒地,也是按北方流民的身份,注册为白籍,而非向官府缴纳赋税的黄籍。长此以往,只怕国家财政堪忧……”

他抬首看了看静静地蹲在殿檐上的角兽,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五章

几日后,便有有司官吏,将滞留在建康的流民,按照他们的原籍,分配到各侨州、侨郡安置。

自东晋建国以来,北方战乱不断,数十年间,不断有北方流民拖家带口地南下。虽然北方诸州早就被诸胡族占领,但是为了慰藉流民们的思乡之情,东晋设置了兖、青、冀、司、幽、并等侨州,而流民们则按原户籍,造册登记。因为是临时户籍,流民登记在白册上,以区别于本地居民所用的黄册。

但正如官吏们所料,不少流民已经散去,大部分或者主动投靠,或者被各世家吸纳为僮仆,也就是隐户。士族都广置庄园,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从事各种生产,既然有免费的劳役可用,又何乐而不为?对于许多流民而言,托庇于士族,虽然失去人身自由,但无需再向官府缴纳赋税,也无需从事官府委派的兵役、徭役,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十三岁的褚蒜子,此时并搞不清楚什么白册、黄册,让她欣喜的是,她又可以像往常一样,去卫夫人处学习书法。

这日她从卫夫人处回来,正要去书房练习,一入后院门,却见母亲的侍女春香早已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一叠声地道:“女郎,您可回来了!夫人上次为您裁制的新衣,已经做好送来了,夫人说,您一回来,便去她院子里试试。如果哪里不合身,还要快快修改了,才不误事。”

褚蒜子张了张嘴,道:“可,可我还没完成今日的课业呢!”

春香捂嘴笑道:“先试了衣服,再去写也不迟!女郎,您就随我来吧。”说完,便当先在前领路,心里暗想,“自家女郎怎么像个女学究似的,就算写字写得再好,如那卫夫人一般,不也是个孤老婆子,寄人篱下,还要靠教授学生,挣得几个脂粉钱。女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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