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情雪(49)
“怎么这么不小心，手臂破了都不知晓。”夜冥空严肃地看着燕零雪，然后转身便要去拿止血衣药。
“哼呵……”燕零雪却诡异的笑了，笑得开心自然：“这不是血，是胎腹印记，我从出生就有了的。”
夜冥空又连忙回身，看着燕零雪在红色印记上轻轻摩挲，这才慢慢释然，脸上的褶皱隐隐褪去。
“刚才我还纳闷儿呢，怎么你突然跟转性似的，老抓着人家的手不放。”燕零雪脸上还是挂着惯有的浅笑，“不过看你一脸紧张的样子，当真好玩儿。”
“好啊，竟敢变相地捉弄于我！”夜冥空也故作生气。
“捉弄怎么了，你还能把我怎样。我就不信你敢碰我，哼！”燕零雪斜眉，扬目，小嘴儿撅得老高。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冲动还未隐去，还是想跟她继续回应下去，只见夜冥空一个跃步便冲到燕零雪面前，顺着前冲余势，一把揽过她纤弱细小的腰肢，缠绵的旋转一周，将她按在了白色宫墙，同时身体猛然压下。
“那今天我便碰一次。”夜冥空俯身紧盯，对着燕零雪。
而燕零雪此时更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瞪目呆口了无反抗，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领衣襟，噤不作声。
夜冥空倒是很自然地一反常态，无比混账地将右手手指搭在燕零雪的臂腕之上，顺着袖口慢慢深入……
燕零雪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仿佛受了控制，缓缓闭起双眼，凝神屏息。任由那微凉硬挺的手指慢慢摸索，慢慢触觉着。她自己也不禁绷紧全身，小心翼翼地体会起这种感觉。
惊喜，担心，缥缈，无法想象。
内心，十分复杂。
突然，夜冥空猛然而止，收手转身。
燕零雪依旧双眼紧闭，直到许久后没有余下动作，她才缓缓睁眼，一切恍如昨梦。
“走啦，你还真是！”夜冥空强压住内心的汹涌，表面上却显得很自然无谓。
又是许久，燕零雪才完全醒来，恢复了平常喘息：“夜冥空，你……真是……混蛋。”
燕零雪慌忙跟上，小手握拳刚要从后面挥向夜冥空，却接连听到一阵扑啦扑啦的飞羽拍打声，紧接着便看见一只灰色羽鸽从碧蓝的天际远远飞来，急速落在了夜冥空肩头。
夜冥空熟练地在鸽腹抽出一绢丝帛，刚一搭眼，脸色便是一沉。
“怎么了？”燕零雪眨着眼睛，头微微抬。
“要开始了。”夜冥空面目凝重，将目光缓缓投向了遥远的西南一方。
第十九章 秦行断
第十九章 _ 秦行断
大河之北的黄土官道上，一骑快马急速驰骋，朝曦布满天地之时，巍巍崤山已隐隐显现在眼前。前方，便是西出入秦的第一险关，函谷关。
秦晴抬眼，遥见不远处有一黑色铁骑当道而立，看那身影并不像普通侠士，却有几分更像是秦国骑兵。秦晴收缰止马，顿时机敏警惕，隐灵子的信言曾明确指出，行秦一路，定会有秦将阻截。
逆着初晨的青光，当道的铁骑面目阴暗不容辩识，唯有强健的体形轮廓彰示着拦路者的威猛勇武。
“你，便是封印秦晴？”铁骑遥声一问。
“正是在下，你又是何人？”
铁骑露出一丝轻笑：“了结你生命之人。”
“哦？”秦晴亦轻浅一笑，“晴者，与日光同在，若想拿我性命，得先问它同不同意。”
“我会让它同意。”铁骑沉沉吐字，坐下战马已开始前奔。
秦晴立于马背，做好了迎击准备。直到铁骑奔至近处，秦晴才见得他的左面脸颊，竟有处灰黑可怖的赵国刺字。
不待秦晴多想，铁骑已驾马赶至，还有一段距离之时，他便手持长矛突地袭刺过来，秦晴侧身一躲，为了在躲避间隙同时进攻，秦晴尽可能的靠近铁骑，挥剑反击时却被长矛刺破了胸前衣襟，而他手里的细长铁剑却怎么也够不到铁骑的半□□影。
两人拉过缰绳，马匹调头之后便又开始了下一回的冲击。马背上的冲击战，对决两方所持兵器的长短对战斗有很大的影响，秦晴的铁剑要想接触对方，便必须尽可能的缩小对阵时的距离，距离越短越有利于长剑的发挥。而越接近敌人，便也意味着在穿过更有利于长矛攻击的范围时，要承担更多的风险。
秦晴在头脑中急速斟酌，再一次接触时，他便直冲对方，两人的冲击跨度不过寸许。随着两马的急驰，两人的正面距离越来越小。堪堪一丈之距时，铁骑握矛横扫，矛头直劈秦晴头颈。
秦晴昂首，仰身，蜷卧在马背之上，当矛头掠过脸面上方的电光石火间，他右手重重挥砍，直向铁骑后腰，正中。
铁骑顿时痛得呲牙咧嘴，但特有的狂傲急躁，又让他隐去了腰间之痛，反马调头便是又是一冲。
可一旦被对手识破了弱点，翻盘又岂是那样简单。铁骑若输，便输在了不知道分析敌我，不懂得扬长，避短。
这句话，说太容易，做却很难。
来回几次冲击，又是一个一丈之距，铁骑双手握柄，矛头直刺秦晴胸膛。这次秦晴倒也干脆，从马背上直接跳下，只留左手死死抓着马上缰绳。就在铁骑又一次出招刺空时，秦晴猛上而来砍向铁骑，铁骑连忙回身死握着长杆迎击这当头一劈，出招两次的时间对应秦晴的一招，所以这次铁骑的格挡纯粹是虚招无力。长长的铁杆竟在急速的冲劈下猛然断裂！对招过后，秦晴左手紧拉，一个跃身便又稳稳跳到了马背。这一次两马分驰后，谁都没有调头再攻。
“你拦不得我，更杀不了我。”秦晴没有回身，冷冷的断言逆着风向传到了铁骑耳边。
“你走吧。”铁骑沉默有倾，没有回头。不久后他的耳边便响起了快马急去的铁蹄声。
许久后，马蹄声也消失不见。铁骑这才缓缓下马，转向了身后的官道，面向着西方。
看得愣怔之时，铁骑从腰间抽出银亮短剑，双手握柄猛然划向脖颈……
这一关，他未能守住。
秦晴一路未有停歇，接连踏马奔上关外高地。极目四望，但见滔滔大河横贯在无尽的沃美原野，苍茫远山如似画在了灰蓝色的天际。这是秦晴第一次来到秦国腹地，却依然令早已游遍四海的他震撼无比。没想到关外的天地，竟是如此地壮阔辽远，深邃无限。
秦晴又驾马一阵，柳枝凋敝的夯土官道上迎面走来一个彪形壮汉。魁梧的身材恶煞的面孔，还有背在身后的一把巨型大斧，所有的外表都有时刻提醒着秦晴，此人绝不好惹，还是小心躲过，相安无事最好。
心念及此，秦晴踏马从官道的最右边急速前进，濒临散漫行走的大汉时，见他一脸平静无甚两样，秦晴提在心中的巨石缓缓落下。
在秦晴用余光关注大汉时，大汉也用余光扫视着迎面而去的马上骑士，他的目光猛然落在了秦晴的衣襟上。
下一秒，壮汉陡然举斧，折冲过来，对着驾马前进的秦晴急速砍下。
秦晴发现时赶忙持剑迎挡，还未出鞘的剑铿锵有力的撞上了迎面袭来的斧刃，巨大的冲力掠过剑身，奔行向前的他顿时人仰马翻。
秦晴赶忙从地上站起，不用再想，此人一定也是西出秦行的拦路者。
然而对于这种粗鲁莽汉，在军阵战场中或许可凭借己身横霸一处，而一旦转到对付来去自如的轻游侠士，却已不再是那样地立竿见影。
重斧狠劈，几乎没有人可以承受得住，刚才一招斜砍所致的麻木阵痛，现在依然隐隐徘徊在双臂。所以壮汉再行攻击，秦晴便只躲不迎。对于秦晴来说，这种对阵中的琐碎游离实在是兵家常事，修习花散离殇的第一年，便是在此等入门功夫上活动手脚。
而壮汉挥动巨斧，重力无敌之下，也有其致命缺陷。巨斧沉重笨拙，难以灵活驾驭。一旦劈空，来不及再度蓄势，露出的破绽便足以令其毙命。
秦晴便轻身游躲，利用壮汉劈空的瞬间挥剑反击。壮汉一斧挥向秦晴，眼看中招间，秦晴却瞬移般悄然躲过。等壮汉抬眼，秦晴已掠到身侧，举剑一挥，壮汉的右臂便又多了一道血红。
几番对阵后，壮汉四肢已多处裂伤，根本无力挥斧，甚至难以撑持巨大的重体庞型，遂沉沉伏地。
这一战，竟比刚才容易。秦晴缓缓一笑，转身走开欲上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