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49)

作者:贰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青梅竹马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沈轻,良齐(江寻) ┃ 携手共赴复仇之路 立意:总有人在幽幽深渊中砥砺而行。三年前,沈轻与江寻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却不料双方长辈突然齐齐翻脸,棒打鸳鸯,以死相逼。最终,江寻被送至千里外的边关,从此人间蒸发,杳无音讯。三年后,江公子携一纸婚约悄然而回,十里长街人人津津乐道,可谁都知道,新娘不是她。点击展开

“是......当朝帝师杨慎。”

徐巍的眼神一瞬间黯了下去,“杨慎曾经教导过先帝,又做过太子的讲师,在朝中威望颇高,有不少官员都曾拜读于他的门下。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拥立一个牙牙学语的九皇子。后来的事就像一夜之间发生的一样,吴平之突然上书,大理寺抄家,薛府败落。我很清楚,这是杨慎的手笔,为了助九皇子登上大位,必须拔掉太子的羽翼。薛廉身居高位,树大招风......他......他......”

“他必须死,对么?”良齐眼底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侯爷为了保命,所以避其锋芒,一句话也没有为老友说?”

“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徐家上下也是百十来口的人命啊!当年先皇虽然年迈,可仍独坐帝位,杨慎于他有师恩,又步步紧逼,我不能......”

“侯爷,”良齐打断道,“太子呢?薛首辅身殒后,太子怎么样了?”

徐巍有些艰难地说道, “那场大案尘埃落定后,太/子/党无人领头,终是支离破碎。太子.....太子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怪病愈发严重,最终.....不治身亡了。”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良齐心乱如麻,只觉得整个脑仁都掀起来似的疼,后背冷汗一层接一层,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他兀自缓了半晌,才在一片耳鸣中找回原本的声音,“多谢侯爷今日坦诚相告,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良大人!”徐巍猛地起身,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良齐乍寒的目光钉在原地。

“侯爷,”他的声音很凉,像三九寒冬鞭笞过徐巍的肩背,“你抽离朝政这么多年,周璁可曾放过你?放过徐家?”

徐巍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觉得胸腔里似有火烤。

日头西斜,整个徐府静悄悄的,想是徐巍早先吩咐过,良齐顺着游廊一路前行,一个仆从都未见到。

不过这样也好,他现在脑子里太乱,往日的运筹帷幄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略微虚浮的脚步。

行至大门,被穿堂的凉风一吹,他才缓缓从满身的振聋发聩里扒出些思绪和理智。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良大人留步!”

良齐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来这声音是谁,顿时眉头拧成两股绳,连基本的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徐晏青三步两步跑过来与他并排站着,犹豫半天终是给他添了最后一记堵,“良大人,不知阿轻的伤.....好些了吗?”

良齐:“......”

你还有脸来问?!

他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迈步向前,边走边道,“那是我的家事,不劳世子挂念。”

“良齐!”徐晏青猛然一把抓住他的袖摆,厉声质问,“阿轻对你是何意你不可能不知道,她说你二人是青梅竹马。若果真如此,你为何又要与她假扮夫妻?!长安城中诡谲复杂,你为何要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带进来?!你若真是心悦于她,何至如此!”

手无缚鸡之力?

假扮夫妻?

良齐撩起眼皮,幽深的瞳孔像是一口漆黑的古井。

“世子,”他语调冰凉,与平时的温润如玉判若两人,“我与阿轻中间相缠的东西,你或许一辈子也无从知晓。可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阿轻是我掌心的一颗朱砂痣,谁也带不走。”

徐晏青闻言一怔,良齐趁势抽回袖摆,换上副面具一样的笑脸,“那世子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下官先行告退。”

门外的马车早已等了许久,小厮恭敬的放好矮凳,良齐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布帘一盖,凡尘种种似乎都挤在了这一方小天地里,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良齐双眼紧闭,耳畔铮铮作响。徐巍的话反反复复在心中循环,一遍又一遍,像是架起了一面锣,在心中不停地敲敲打打。

太子.....怪病......夺嫡......杨慎......

还有......阿轻......

他的双手陡然握紧,是时候了,该书信一封送去边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阿轻出现了。

第39章 摊牌

良齐回到府里的时候, 天已经几近擦黑了。负责浆洗洒扫的粗使婆子都躲回了内院儿偷懒,府门外头只立着一个东倒西歪的小厮正哈欠连天。比起长安城内其余的四品府邸, 良府着实看上去有些凄凉落魄, 像是住了个不走心的主人, 随时随地都能抽身入海。

第一缕月光打进游廊, 照亮了里头那抹绣着云纹的清白锦纱。沈轻独自一人坐在廊杆上, 黑丝散落, 眼尾低垂, 显然已经发呆发得有些久了。

自从离开豫州,她就总是这个状态,兀自怔愣,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未曾发觉。

良齐隔着五步远顿住,眼神落在面前这抹白上,只觉得刺的瞳孔微微有些发疼。

他们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了, 在返回长安的路上总有成堆的外人拦在中间, 又被各自的心事狠狠压着, 像是默契的在两人心头构起了一道天堑,遥遥相望。

沈轻没有跟他解释过有关于胸口的伤, 有关于那次被伏,有关于徐晏青裸露在外的情意。她三缄其口, 如同只揣着秘密的乌龟, 将头一缩,用坚硬的外壳护住了所有可能的头破血流。

再这样下去不行。

良齐清咳了一声,上前一步唤道, “丫头......”

沈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回过神来一跃而起。等看清来者何人时才尴尬地一笑,“是你.....你回来了?正巧饭放刚好,走......”

“丫头,”良齐蓦地伸手拉住了她,指尖划过,慢慢变成十指紧扣的模样,滚烫的掌心互相紧贴。

沈轻一愣。

“丫头,”良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要不我们......真的成亲吧?”

话音刚落,掌中柔荑猛然一紧。

不行。

现在还不行。

伤还没好,不能让他知道!

沈轻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良齐似乎被她的反应激到了,弯起的嘴角慢慢抚平,被凉白的月光一照,无端显出一丝难掩的落寞来。

“阿轻,你到底怎么了?为何总是在躲我?”

眼前人被他的话一噎,登时变得有些慌乱,“我没有....我只是.....”

良齐忽地将她的手反向一压,眯了眯眼睛。他收起笑和落寞,面无表情地问道,“是因为你胸口的伤么?阿轻,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别的瞒着我吗?”

沈轻的呼吸倏的一滞。

“阿轻,”良齐捧起她的手细细捏着,眼角绷着柔情蜜意,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

“你同金枣在前往豫州的路上,意外卷入了对徐晏青的伏击战。可那些人要的是他的命,为何最后却是你受了伤?是意外?还是你善心大发?”说着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语调也愈发冰凉,“那日长夜漫漫,你受了伤被徐晏青带走,至此与金枣分别。那些追兵不是傻的,一击未成定会穷追不舍,他们不会放弃搜寻官道,可一直到你们抵达豫州,那些人也没有堵着。这只能说明,徐晏青并没有带你走官道,而是走的某条不为人知的小路。阿轻,你与他一起经历了生死,又为他受了伤,那一晚刚逃离虎口,徐世子不会放心把你交给一个外人。你伤在胸口,是不是他亲自动手......”

“别说了!”沈轻一把抽出有些发红的手,打断了接下去的猜想。

她没有反驳......

其实刚才那段话,良齐在里面设了个巧妙的陷阱。他虽然因意外获悉了沈轻受伤的前因后果,可却并非是什么大罗神仙能推测出所有细节。所以才在言语里慢慢带出那句“你为他受了伤”。

沈轻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假若真是被他猜错了定会出言反驳,可她没有,反而是下意识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也就意味着,她身上的伤果真是为了徐晏青所受,并不是什么狗屁意外。

所以沈轻对此事闭口不言的依据也找到了——当日夜深人静,又是孤男寡女,沈轻胸口受伤,情况危急。徐世子一腔的心悦瞒憋了那么久,会发生什么?胸口是一个姑娘家最为贞洁的地方,倘若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被什么别的男子看去了......或者不仅仅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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