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45)

作者:贰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青梅竹马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沈轻,良齐(江寻) ┃ 携手共赴复仇之路 立意:总有人在幽幽深渊中砥砺而行。三年前,沈轻与江寻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却不料双方长辈突然齐齐翻脸,棒打鸳鸯,以死相逼。最终,江寻被送至千里外的边关,从此人间蒸发,杳无音讯。三年后,江公子携一纸婚约悄然而回,十里长街人人津津乐道,可谁都知道,新娘不是她。点击展开

再结合之前徐世子说的那些话,当时的良齐整个人如坠冰窟,遍生的寒意几乎让他连最后那抹笑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现在看来,沈轻是在刻意隐瞒胸口所受的伤么?

但为何要隐瞒?

沈轻一路跟着世子想要前往豫州,恰逢途中有人截杀。这种情况下,她受伤本不是什么奇事,自己断然也不会多想。

可她偏偏瞒住了。

为什么?

良齐的眼神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夏日的暖阳高悬头顶,却连一丝阳光也照不进那人幽深的眸底。

胸口的箭伤.....躲闪追兵.....掩藏踪迹......

原来.....是这样么?

第36章 第 36 章

孟昭二年四月, 黄河之灾彻底根绝,四方百姓终于合安而居。

大庆开朝百年, 从未有人能将黄河整治的这样乖巧。河道收窄, 水位下降, 两岸流域迎来了数十年的平稳安康。一时间, 明里暗里的喜报雪花似的飞进长安, 吹散了几家的愁绪, 也笼上了几家的阴郁。

周璁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前脚刚进长安, 后脚良齐一行就离开了豫州。

也不怪探子打听得慢,这一趟赈灾之行所出的意外,上下左右皆被瞒得严严实实。周首辅为了搞掉徐家,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却被中间一个连眼都没入的小小侍郎给搅合了——

搅合的还非常彻底,整个局里所有的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周璁入朝为官近二十年, 从未吃过这样大的暗亏。

他“啪”的一声把密折一扔, 右手握着的茶杯应声而碎, 几道白瓷裂片噼里啪啦甩了一地。旁边的探子噤若寒蝉,就差将头直接埋进腿里了。

“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入朝为官还不到两年的人,怎会有如此谋断?!”周璁手背上青筋暴起, 现如今他就像一只被兔子从嘴里抢了吃食的老虎, 饿不饿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兔子在他的地盘上上蹿下跳耀武扬威。

周璁脸色黑的可怕,朝一旁的探子吩咐道, “去,给我查一查此人的背景家世。”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深谙权谋之术又并非官家子弟的人?

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怎么可能拿起杀猪刀时会这么干净利落?

玩了一辈子阴谋的周首辅,头一次闻到了危机的味道。

探子躬身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周璁忽的将人叫住问道,“对了,张文那头怎么样了?还没脑子似的被人蒙在鼓里么?”

探子答道,“张小侯爷刚进长安就被得了消息的吴大人拦下了,眼下已被请去吴府,想必不会再闹出什么事了。”

周璁冷哼一声,“一帮废物。”

他理了理便服,朝远处的管家招呼道,“备车,我要进宫。”

而与此同时,收拾完张文就出发的徐晏青先行一步抵达长安,特意选了个入夜时分瞒着所有人悄悄潜回了家。

他连侯府里的家雀都没有惊动,贴着墙根儿绕了一大圈儿才在书房的暖阁里找到了徐巍未眠的烛光。

老侯爷正捧着本书,独自消磨难以入睡的艰难时光。他心里装着还未归家的嫡子,白日里面儿上虽然稳重自持,可一旦入了夜,周遭归于寂廖沉静,饶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无法抵消为人父满身七上八下的提心吊胆。

方窗被悄悄掀开一个小缝儿,有风顺着溜了进来,吹的烛火左右摇摆,徐巍映在门上的影子也变得飘忽不定。

侯爷眼皮轻轻一掀,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长剑就在手边,来人夜闯侯府还没惊动任何守卫,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把书小心的往桌上一搁,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

徐晏青就是这个时候现了身。

他深知自己的爹是个什么性格。若在此时这么个敏感的情况下跟他爹玩什么狗屁“捉迷藏”,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得被一剑扎死。

世子一路风尘仆仆,在徐巍满脸愕然下低低地唤了声,“爹,我回来了。”

侯爷拿着的剑差点脱了手。

只不过多年来徐巍统帅三军,最忌伤春悲秋,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纵然内心如浪涛汹涌,但面儿上仍是八风不动。

他收了剑,上前看了看年纪轻轻的世子。

徐晏青的脸依旧那样好看,只是连日来的折腾终是熬掉了一些肉,导致身形看起来有些消瘦,但眼里的光分毫未减。

老侯爷这才放下心,将人带到桌旁坐好后问道,“怎么回事?一路上那周璁没有为难你么?”

“爹,请看。”徐世子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递了过去——正是良齐分别时交予他的,吴平之与豫州来往的密信。

微微烛火沉默地照着白纸黑字,徐巍越看越心惊,到最后连指尖也控制不住地颤了起来。

太像了。

老侯爷透过点点墨迹,思绪仿佛被拉回十三年前。

假若周璁此次得手,那徐家未来的命运,跟十三年前那场惊天大案的结局将会不谋而合。侯府上下恐怕会被算计的尽数死绝,周首辅绝不会好心好意留他一丁点苟延残喘的香火。

徐巍重重将信纸拍在桌上,眼底划过刀锋般的冷意。

他遗世独立数十载,从不掺合朝政,也从不迈入哪方阵营。没想到,即便如此仍保不住乱世中的徐家一门。

周璁现如今权倾朝野,一家独大,小皇帝刚刚即位资历浅薄,又心浮气躁只爱玩乐胡闹,几乎等于被内阁随意拿捏在手里。

他若是想正面与周璁对抗,走“上禀”这条路肯定不行。现在的小皇帝顶多算是个撑龙袍的衣架子,而朝中六部九卿则几乎全与周首辅交往甚密。

徐巍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头皮一下下炸着疼。

难不成真要逼他领着亲兵暗杀当朝首辅?那跟起兵造反又有什么区别?

“爹.....”徐晏青忽然站了起来,凑近了些,小声地将良齐与他缔结同盟的一干细节倒了出来。

“你说什么?!”徐巍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那个救了你姐姐的女人之夫?”

徐晏青的眼神黯了黯,无比别扭的点点头。

屋内光线昏暗,徐巍没注意到儿子不对劲的神色。他自顾自重新翻看起桌上的密信,喃喃自语道,“他与周璁有旧仇?周璁久居长安,他却是近年才入的朝。两人毫无相交,哪儿来的这等破釜沉舟之仇?他.....这个良齐.....到底是谁?”

这一夜,天黑的有些可怕,沉满的阴云遮住了流星璀璨,清风明月幽幽逝去。

一父一子点着微光,在书房中对坐了整整一宿。

日子一天天过,朝中某些有心人敏锐地觉出些不对。许久不问朝政的徐侯爷最近不知抽了哪门子邪风,开始慢慢履行起社稷之役来。

不仅不再避讳与大臣私下见面,甚至还曾借着正妻赵娘子生辰在府中设宴大请特请,这再之前简直闻所未闻。

而且每每上朝时,总会在关键的地方提出自己的见解,哄的那小皇帝时常眉开眼笑,连连夸奖。就连下了朝,也常被召入宫去陪着小皇帝玩投壶、射箭等。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徐家一直都是深受皇恩的簪婴世家。前朝先皇年迈,太子久病不愈,徐侯爷抽身而出是不想给旁的人留下什么把柄说辞,这才在腥风血雨中保留下了徐家一门。而新皇即位,徐巍想重新入朝入世,也有理可循。

但只要入朝,总会留下些许遗漏和把柄。

一时间,弹劾徐巍的各种奏折从六科给事中疯了似的往小皇帝那儿堆。从他“朝服不净,有辱皇恩”到“染指朝政,其心昭昭”,无论大事小情,只要是能抓住的,能写出来的,一路全弹劾了个遍。

言官们更是在都给事中(注)年述的默许下,在朝中处处与徐巍唱反调,公然反对一切徐侯的提议,搞得满朝上下混乱纷纷。

这场闹剧一直到河道总督回京时方才唱罢。

良齐走之前还只是个五品的小小侍郎,被鄂豪一句话强行推出接了这么个危机重重的活儿。

无数人等着看他的笑话,谁承想却办成了百年来最漂亮的一场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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